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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水色彻底僵住，颓然的跪坐在地上，面色白如金纸。
恍惚间，想起了与易雳最后见面的那一次……
【水色，你是喜欢上容家那个少爷了吧？】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怪只怪，当初我让你去接近容墨】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因为你这孩子从来不说谎的。】
【等这次的事一了，我就不管你了。】
当日，易雳答应了她，等此间事情一了，就彻底放她和心心自由。但在她临下车前，易雳喊住了她。
【快二十年了，你父母的事，你还想知道吗。】
那天，易雳模棱两可的话在她心里埋下了一堆疑影，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到现在，慕水色想要求证也一直没有机会了。
这段时间，空下来她总会出神发呆，想起易雳的话，想起那位老和尚的话。
午夜惊醒，又总会想起那一次在影院遇见易行川和心心的那一幕。
【你知道电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女警察曾经为了保护那个男的，几次为他辩护，不愿开枪。】
【电影的最后，女警察亲自开枪，打死了那个男的。】
而现在，容墨问她：“水色，你不信我吗。容墨，不值得你信任吗。”
慕水色瘫在地上，愣愣的看向墓碑，半晌，抬起右手轻轻地抓住了容墨的手。
容墨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慕水色听了这么多，知道了那么多，心中当然是有怀疑的。但她不想说，不愿意说，她在害怕。
有些话一旦说了，她害怕和容墨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宁愿将近二十年的旧事尘封，埋在心里，也不想破坏她与容墨之间的感情。
自欺欺人，尽管容家有极大可能会是她慕家的仇人，她也在麻痹自己，不愿想，不愿面对。
容墨感觉到抓着自己的小手冰凉而颤抖，但却慢慢的，抓得很紧。
身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军官，容墨的心理素质是顶尖的，洞察力也是顶尖的，慕水色在想什么，害怕什么，想要抓住什么……他都知道。
只是，身为男生，心里大概还是会有种莫名的大男子主义吧，希望她全身心信任自己，依靠自己，希望她主动向自己寻求庇护，希望她敞开一切接纳自己。
容墨反手一握，将那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揉捏已经僵硬的手指。
“去年冬天，在瑾年的会所里，浔浔第一次看到了你，认出了你。”
慕水色一怔，抬起头。
“那天你去杀刘行长，浔浔不想你在傅家的地盘上生事，于是出手拦住了你，过程大概有些惨烈，斯年还受了伤。”
容墨注意到她惊异的目光，也回头看着她，目光温和，慢慢为她解惑：“那天的事，我茫然置身事外，直到斯年出事回来我才知道，匆忙追去时你正好破窗而逃。”
“我很生气，气恼浔浔有事瞒我，气恼斯年受伤，气恼有人敢在我南城地界犯事儿。我盘问了浔浔，可她是个小狐狸，当时只一心跟斯年好，分享小秘密，不肯告诉我。”
“当然，后来我自然是知道的了，浔浔说了一些你的事，猜到你会再对傅家动手，于是就有了度假村的那一次。”
“是的，一开始便是我设计你。”
容墨说着，忽然一顿，看着她笑了笑：“不过……度假村外，意外追了你的尾，倒不是我有意设计。”
容墨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声音里有些怀念：“当日一眼见了你，心中的确，轻轻动了动。”
慕水色眼睫一颤，下意识的靠了过来，将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容墨低头看她，眼里一片温柔。
“至于你心中对浔浔的一些疑惑，那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将来若有机会，也许浔浔会愿意告诉你的。”
“至于后来，你我之间……”
“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算计，水色……我想，你我彼此都该明白的。”
慕水色闭上了眼，轻轻在他肩上蹭了蹭。
容墨一笑，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我查过你。”
“从前我级别不够，只能看到你的信息在系统里一干二净，西南任务临行之前，我曾拜托父亲帮忙调查你的信息，父亲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工作忙，后来从未再提起。”
“我了解父亲，如果没有内情，他不会一字不提。”
“我不是没有过怀疑，所以我把你带到了他面前，特意让他看到你。”
慕水色一愣，抬起头。
“所以，傅公子大婚那一日，你是故意让我……”
“是，我故意带着你，与你亲昵。”
容墨点头一笑：“母亲很喜欢你，主动找你说话，父亲和我都看在眼里。斯年那一晚出了事，父亲也看在眼里，事后……他曾对我暗示敲打了几句，言语之间颇为严厉，甚至有些维护你……”
“当时，我曾有怀疑。父亲的级别绝对够得上系统的内网，能知道一些我没资格知道的绝密，比如……你的父亲，你的身世，可他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不知道，那么当日看到你之后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话。”
慕水色听得心中惊异，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容墨听到她话里的担心和紧张，低头一笑：“什么话，维护你的话啊，训斥我的话啊……”
慕水色：“……”
容墨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可能是你演技太差了吧，被父亲看出来了，以为我玩弄利用你的感情，让一个敌方卧底轻易投诚，担心我将你吃干抹净没有利用价值之后转手丢掉……”
慕水色：“……”
容墨看着她晦涩不明的神色，故意揶揄：“我这么说，生气吗？伤心吗？”
慕水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出神似的。
“问你话呢。”容墨好笑的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慕水色这才有些不太自然的抿了下唇：“我演技真的那么差啊？”
容墨：“……”
“不能吧，我连易家都骗过了，容先生……”
容墨没想到她沉默这么久是在想这个，顿时笑了：“没办法，可能你真的是太爱我了，想藏都藏不住。”
慕水色脸一红，顿时有些尴尬。
容墨没忍住笑了一声，想起父亲，又忍不住叹息。
“一开始，我也以为父亲是单纯警示我不要借着工作的由头，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碟中谍无间道，搞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但后来我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