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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再次把她拉进怀里,心疼得要命。
“浔浔,怎么可能,不要你……”
时浔好像完全忘记了其他两人,患得患失的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道:“我就是有点害怕,差一点,我就彻底失去你了……”
“当时在墓园里,他们两个又告诉了我一些事。”
“当年傅家出事,所有证据全都指向我,是左尧做的,与容家翻脸,也是他从中作梗,后来容家倒台,也是他!背后还有时泽和时嫣!”
“他们害死了你,害了外公一家,还敢在我面前叫嚣……时嫣诅咒我,一生活在悔恨之中……”
“我当时,一心求死,可我不甘心……”
“无论是否有心,昔日之错已经铸成,我是罪人不假,可我就算要死,也要拽着他们一起陪葬!”
傅斯年越听越心惊:“浔浔,你做了什么……”
时浔靠在他怀里,轻轻抬起头:“我杀了人。”
一句话,病房里一阵死寂!
时浔声音漫不经心,却又刻骨的寒意:“在墓园,在你的葬礼上,我开车撞死了时嫣,又把左尧的车撞飞摔落山崖。”
“左尧欠你一条命,我要他死于车祸,我要给你陪葬!”
时浔面色苍白,眼神冰冷,神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可傅斯年,只觉得,心疼,密密麻麻的疼……
他眼圈一红,抬手将时浔拉进怀里,即便已经看到了事实,但还是无法想象,当年那个软软糯糯温柔矜持的娇小姐,竟然会为他,杀了人,染了血。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浔浔,我傅斯年,对不起你……”
时浔没有在他眼里看到恐怖和厌恶,只有短暂的震惊,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懊悔。
时浔紧紧悬着的心,终于轻轻放下。
还好,他不嫌自己,脏了手。
傅斯年艰难的问道:“那,你呢……”
“我啊……”
时浔忽然就想起了翻下山崖的那一幕,想起了山崖间的微风,想起了她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傅斯年。
来陪你了。
时浔忽然莞尔,温柔一笑:“我啊,来陪你了啊……”
一句话,傅斯年心中一痛,顿时掉下泪来。
有卿如此,夫复何求。
傅斯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抱着她。
至此,一切谜团,全都解开。
病房中,另外两尊雕塑,终于也皲裂而动。
容墨看向黎然。
黎然终于放下了手,神色在方才时浔一番坦白中几次炸裂,但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波澜,依旧暴露了他内心不平静的事实。
容墨看着他,语气算得上平静:“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什么想说的吗?
哈!
那可太多了啊……
黎然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我就,觉得,大概昨晚那一撞,没把他撞出好歹,好像把我……撞出毛病了。”
容墨:“……”
容墨瞬间翻了个白眼。
黎然第一次在接受到他的白眼鄙视时,没有直接白眼回去。
说实话,从头听到尾,就容墨现在这个反应……他是服气的,身为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优秀军人,一点不夸张,心态,差一点就崩了……
差的那一点,大概就是……那个人,是傅斯年。
单是一个时浔,黎然可能,都不敢信……
所以。
就是说,这两人,都是……
黎然突然就悟了。
怪不得,自己对时浔的心事瞒的那么好,容墨又不是多嘴的人,怎么一下子全都知道了!
还是说,容墨也是……
黎然感觉头发一下子就炸了,瞬间回头盯着容墨。
容墨狐疑的挑了下眉,好像在问:你一惊一乍的,在发什么神经?
黎然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最近,都要……不好了。
容墨知道他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实’,心里冲击太大,但他没时间安慰,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浔浔。”
容墨终于问道:“从头开始,告诉我一切。”
时浔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长久以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忍心。
傅斯年之与她。
苏瑶也之与左尧。
一切的开始,是青梅竹马错乱的感情,是背叛和算计,是挑拨和误会。
傅斯年与她订婚,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变故,在时浔22岁生日的那一天。
傅家被人举报,一系列证据全都指向时浔,时浔被带走,傅先生也被带走,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接着,就是容家,之后的事,时浔知道的不多,但消息一天一天的传来,她只知道舅舅被带走了,还被动用了一些……
容墨听到这里,神色一凛,眼底煞气乍现!
“下黑手?对我父亲?”
时浔死死咬着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容墨那一眼的情绪,眼底泄露出来的反叛和煞气,让站在身旁的黎然都惊了一下。
但是很快,容墨就控制住了自己。
“知道是谁吗。”
时浔摇头。
傅斯年沉着眉,也摇了摇头,他知道的比时浔要多一些,更详细一些,毕竟那几年他还在外面。
但,没必要再详说。
一切追根溯源,线索全都集中到了左尧身上。
“回来之后,我收拾了时嫣和纪棠,但我一直没有动时泽,我想找出藏在他们背后的人。”
容墨点点头:“你做得对。”
既然上一世没有揪出幕后黑手,那么早早对左尧和时泽动手,背后的人就更难找到了。
时机到了,左尧和时泽一定会联手,背后的人一定会出现。
容墨将所有信息在心中过了一遍,最后又想到了时浔入狱那三年,心中不免一痛。
“那三年,你……”
容墨喉间一哽,说不下去了。
“表哥,不要这样,在狱中那三年,事实上,还好……”
时浔看着容墨,眼底带着几分轻笑:“我不是说谎,不是刻意安慰你,刚入狱那段时间……的确,有些不好过,但我遇到了一个人。”
时浔想起当年,眼底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
“那个人,她一直在保护我。”
“在狱中的那三年,有她的保护,我过得并不艰难。”
容墨心思微动,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所以,你的一身本事,都是那个人教你的?”
“是。”
容墨顿时松了口气,有人护着,想必在狱中不会太被人磋磨。
容墨正想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就听时浔轻声说道:“那个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她叫……慕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