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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容倾去世之后她名下的股份的确是全都转赠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但当年时浔还是个奶娃娃,时江就说这份股权由他这个监护人代理,只等将来时浔长大了再转赠与她。
但一晃数年过去,时江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直到后来纪棠接连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甚至还生了一个男孩,纪棠心里就开始犯起小九九,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时江提起过股权的事。
容倾刚去世的时候时江还很悲伤,对时浔也很照顾,但时间一长那种情绪就淡了,再加上纪棠在一边吹着枕边风,心里的风向早就偏向了儿子,也就默许了将那份股权赠予儿子的心思。
这件事在过去几年里,除了时浔,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就连时泽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因为纪棠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这件事。
时泽身为家中唯一的独子,按理说应该无忧无虑,但他从小就很忌惮时浔。
无他,时浔的母家太强大了。
一个容家,时泽就难以心安,即便时江和纪棠都曾经说过会把公司股权留给自己,但只要有容家在,只要时浔不想让,她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所以后来时浔要与傅家订婚的时候,时泽才会那样害怕,才会主动怂恿时嫣从中作梗。
因为时浔一旦订婚,就离结婚不远了。一旦结婚,那么时江一定会将当年容倾留给时浔的股权当做嫁妆送给她,不管时江愿意还是不愿意,最后都会答应。
容家与傅家齐齐站在时浔背后,容不得时江说一个不字。
时泽一直不敢跟时浔正面对上,甚至总是乖乖讨好,也就是这个原因。
毕竟,纪棠当年只是一个小秘书,她的身后无依无靠。
时浔想要对付他,太容易了。而他想要从时浔手里抢东西,太难了,必须小心算计,步步为营。
而今天,时泽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时浔终于开口了,终于想要拿回本就早早该属于她的东西了。
直到这一刻,时泽终于看清了,他根本就斗不过时浔。
其实半年前时浔就已经完全跟家里撕破脸了,住到傅家,住到容家,住到学校……就是不回家!
时浔好像对这个家完全不在乎了,对家里的人家里的东西也都完全不在乎,时泽起初以为她自己都忘了,但现在才明白,她一直就没忘记,她在等。
时浔开口的时机太好了。
时江跟纪棠已经彻底没了感情,两看相厌,而纪棠又刚刚偷情被抓,鉴定结果曝光,时江正是最厌恶憎恨纪棠的时候,虽然自己是时江的亲儿子,但因为之前那一连串的事情,时江心里对自己也不像从前那样宠爱,况且,时嫣刚才猪上身将他卖了个干净,时江听到他和时嫣从小如何如何欺负时浔,心里只会愧疚心疼……
现在时浔当众开口了,身边还站着一个傅斯年……
时江原本曾许诺要留给他的东西,还会给吗?
不会了。
时泽知道,不会了。
时浔一旦开口,时江别无选择。
“……对。”
时江沉思片刻,点点头:“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以前你还小爸爸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但现在你也成年了,也是该继承股份了。”
时泽死死地攥着拳头,心中一声长叹。
果然。
时浔眼梢一挑,轻笑点头,她敢开口要就知道时江一定不敢拒绝。
时江轻叹一声,笑了笑:“一晃十八年了,小浔终于长成大姑娘了,也有男朋友了,爸爸真高兴。”
时浔嘴角一勾,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时江看向傅斯年,又是一笑:“对了,之前斯年说小浔还没毕业,订婚的事就先往后推了推,现在小浔已经毕业了,这订婚一事是不是该好好正经商量一下了?”
时浔微微拧眉:“这个不急,以后再说吧。”
“对,今天说这些也不太合适。这样吧,等下月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你也来公司一趟,正式签一下股份授权书,继承股份吧。”
时浔点头。
时江一笑,好像随口一说:“等继承了股份,回头你们两个订婚了,这也算是爸爸给你的嫁妆了。”
时浔心中一声冷笑,并不接话。
傅斯年却脸色一沉,神色幽幽的盯着他,正要开口讽刺两句,时浔的小手轻轻钻进了他手心里。
傅斯年微顿,低头看她。
时浔冲他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傅斯年虽然不解,但却没有再说话。
眼看着三人达成一致,时泽心里像是破了个洞,飕飕的刮着冷风,可他没有办法。
时浔……他惹不起。
时泽死死攥着拳,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纪棠。
纪棠也早就急得不行了,但因为刚才被时泽暗暗警告并不敢乱说话,此刻接到他的示意,顿时来了底气!
“时江,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你说过要把股份留给小泽的,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现在全都给了时浔,你儿子怎么办?”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纪棠可一点都不傻,专往时江心眼子上说。
“你别忘了时浔只是一个女儿,她可是要嫁人的!回头等她一嫁人,那你给她的股份不就是给了傅家吗?”
时江一听到纪棠的声音就厌恶,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让他犹豫了。
时浔并不阻止,任由纪棠着急上火的给时江洗脑。
时江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了,但面上却不显,皱眉冷斥:“闭嘴!”
纪棠太了解他了,见他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心中稍稍安心,又忍不住去看傅斯年的神色,但她没能看到,因为时浔拦住了她的视线。
纪棠被她笑吟吟的看着,心里顿时一紧,先就心虚了几分。
时浔一点没动气,反而笑眯眯地,只是语气听上去凉飕飕的:“真是奇怪了,什么时候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变成了你儿子的?”
纪棠下意识躲开了视线,但还是不肯松口,全都赖到了时江的头上!
“你爸爸说的!他早就说过要把股份留给小泽的,这件事我们都是心照不宣的。再说了,就算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当年不也是你爸爸给的吗,说到底还是爸爸的。”
时浔依旧没有生气,反而回头看了一眼时江,轻笑问道:“你也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