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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的导航仪定位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座城市的白日梦酒店不是在中央那片形似cbd的方向,是在靠近偏僻城区,必须走环形路绕个大圈子。
好在轿车无需手动驾驶,导航仪定位好后江凡他们只管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放松,甚至后排还有小型的冰箱,冰箱里镇着各种酒水可以随便喝。
球笼的速度没话说,在金属轨道上简直像是要起飞,但轿车的速度也不慢,在发挥资本主义的优势下,白日梦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为他们准备好接风洗尘了。
星也不用满脑子都是限量免费提供的蛋糕了,更不用一想到占不到匹诺康尼的便宜而坐立难安,急的抓耳挠腮。
“我说德丽莎,白日梦酒店是类似于家族官方指名认证招待宾客的高级场所吧?”星看着道路两侧,繁华的cbd地界离他们越来越远,大片的梧桐树与银杉树在风中摇曳,叶面上残留的雨珠被风轻轻吹着滚下。
“当然了,不然你猜为什么现实中想进入匹诺康尼就要先前往白日梦酒店。”德丽莎笑笑。
“可是这里的白日梦酒店怎么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星说,“你确定导航仪没有把我们带往某个偏僻的洗脚城或灰色场所吗?”
“格林瑞亚就是这样的人,以她的性格没有把白日梦酒店搬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已经足够有良心了。”德丽莎盯着车窗玻璃外,头顶的指示牌上写着“你是我的悠乐美”的广告。
环形公路的道路两侧立着郁郁葱葱的树,头顶时不时略过的屏幕上写着‘巧克力和下雨天更配哦’之类的广告词。
一阵风吹来漫天挂在树叶上的水珠滚滚地落下,他们四个人挤在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里。
他们从那栋被搬空大厦前的十字路口驶向了环形道,导航仪定位后轿车按照导航系统的指示开上了那条弯弯绕绕的公路,显然他们已经渐渐脱离了cbd城市的范围。
道路全是急转弯的拐角,宛如一个巨大的波浪,头顶除了金属轨道外就是各种指示牌广告,道路平坦开阔,路两侧的高楼越来越少,全是在风中摇曳的树。
德丽莎确实觉得白日梦酒店没有被格林瑞亚搬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梦境匹诺康尼中没有山与孤岛,但按照那个女疯子的性格,造个小岛出来也是有可能的事。
前方环形路隐约出现了路口,灰色的建筑群落在朦胧的雾里若隐若现,大型屏幕广告牌的灯还亮着,隐隐还能听到烟火炸开的声音。
“虽然位置靠近边缘有些偏僻,可环境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在大山里,四周的建筑也不输cbd。”伊莉丝看了一眼导航仪。
加长的黑色轿车从出口下了环形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高耸的建筑取代,建筑物都是现代风格,几何感的外墙,黑色的玻璃幕墙上挂着长方形的巨大广告牌。
果然这里就是白日梦酒店的所在处,环形的巨大雕像屹立在正门外,建筑的顶部是金属齿轮组成的大钟,紫色的帷幕自上而下地垂落,像是古典欧式的感觉。
江凡隔着车窗玻璃看那座越来越近的建筑物,忽然有种恍然若失的错觉,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那种仿徨感了。
模拟世界里那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也在很多地方俯瞰过,每个地方都比这个酒店的建筑要雄伟惊险的多,往往内藏的刀光剑影远胜于此。
可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眺望那座酒店的建筑,他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觉得仿徨感宛如潮水,随时都会汹涌过来。
轿车按照导航系统的指示缓缓停在那座环形雕像的面前,酒店正门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在少数,多是穿着奇装异服,当然在那些人眼中,他们的衣服也是奇装异服行列的。
“我们这就到了?”星抱着大腿上的双肩包,恨不得把脑袋钻出车外。
“难道你还期待着能一路开进餐厅里吗?”德丽莎推开车门,没好气地说,“没有轿子和迎接你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红地毯和鲜花,如果你想赶上蛋糕和早餐,那就自己推开门走下来。”
江凡瞥了眼星,下了车和伊莉丝并肩跟在德丽莎后面走,心说你的智商也是没谁了,简直是跟随年龄与见识增长呈现断崖式下降的趋势。
若是放在以前,这厮指定会偷偷摸摸地下车恨不得挖个地道从下面钻进去,生怕酒店里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份警惕性了。
这就跟人生一样,小学时相信女娲,相信自己是泥巴捏的,初中时相信人类是大猩猩变的,高中时相信达尔文的人类进化论,大学时晚上睡不着,总是相信自己是转世重生,静待系统开启。
“我们直接去餐厅?”星背着双肩包紧随其后,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显然是迫不及待的。
“可以,反正没什么事,在餐厅里边吃边思考也挺不错的,吃点甜食有助于思考。”伊莉丝点点头。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德丽莎走在前面,迈过一层层的台阶。
江凡沉默了几秒钟,抬头望着那座齿轮转动的钟表:“伊莉丝你带着星先去吧,我也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会儿,几分钟而已。”
伊莉丝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头。
“注意安全,我和星在餐厅里等你回来,给你留份蛋糕。”伊莉丝拽着星往前紧走了几步。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拽着星的胳膊走在前面了,江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盯着她的背影看,看那席黑色的微卷发被风吹地飘扬。
江凡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声音飘在凌乱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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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那栋两层高白色小楼的木门,黑色长发的年轻人探头进去张望,这间客厅里没什么隐藏的绊脚地雷,也没有推开门迎面刺来的长剑,客厅天花板的灯还亮着,四方的茶几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茶。
‘漂亮’的年轻男人翘着腿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跟看门大爷一样捧着张报纸聚精会神的看,客厅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静得叫人有些惊讶。
“好雅致啊。”推门走进来的男人环顾四周,松了一口气,“真难得,那个病态的女人居然没耗在这里。”
“所以你只是来看她在没在的吗?”沙发上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问。
“我只是来和你说说话的,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长发男人像是拨浪鼓似的摇头否认,坐在茶几对面捧起那杯热茶小小地喝了口。
“他已经来了,也和她碰上面了,中途没什么插曲,一切和你说的一样,没什么差错。”长发男人咂咂嘴,好像是在回味茶香似的。
“嗯,但也要仔细一点。”男人合上报纸,盯着他的眼睛,“那个没脑子,只会嘻嘻哈哈到处捣乱的人还在外面,所以,未来的走向还有可能发生改变。”
长发男人愣了一下:“改变....你难道还怕他出来炸掉匹诺康尼或横插一腿吗?”
“当然不,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他,他也没什么值得我在乎的,追求的东西不同,那注定是两条分岔的路,未来的改变与否从来不在我们,而是在他本身,他的存在即命运本身,无法忤逆,无法违抗。”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我让你仔细一点,只是希望那时会让他少失去些。”男人补充,“所以你只要多注意一些就好,他想要的,想不要的,那都是他的事,我们只是旁观者。”
“嗯,差不多明白了,你说话总是和迷思一样,神神秘秘的。”长发男人起身,把那杯茶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他起身推开门走出去,男人把报纸扔在茶几上,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反正面的照片。
正面的照片里装着童趣画风的风景照,阳光明媚,碧海蓝天,连那棵郁郁葱葱的高耸大树都画着笑脸,可翻过照片,画风忽然一变,硝烟弥漫,暗黑色的天空与深红色是照片的主旋律。
那张照片里映着长发和短发的男孩分别坐在大树的枝干上和染血的树叶堆里,在风中摇曳郁郁葱葱的树叶如雨点般下坠,他们互相对视着,长发的那个穿着白色的长袍跪坐在枯黄的树叶堆里,短发的那个穿着黑色类似紧身衣的服饰,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
“好久不见了。”男人端详着那张照片,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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