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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决说教就教,盯着薛嘉禾喝完药又用了早饭,便将她直接带去了演武场。
薛嘉禾到摄政王府一年半多,还从没到过这闲人勿近的演武场。她刚到时,管家特意隐晦地和她提了一嘴,说这地方普通下人不让进,平日打扫整理都是他亲自去弄,薛嘉禾就明白了――这是容决私人禁地,外人勿入。
她跟在容决的身旁,好奇地打量着几乎有两个宫殿那么大的演武场――这甚至还没算上边上的马场。
在靠演武场最旁边的地方,立着一排箭靶,但个个看起来都极新,都是刚换上的模样,不像是经常联系使用的。
想到传闻都说容决的射术是天下一绝,难道天下第一便不需要练习了?薛嘉禾想到这里,不由得转头看了容决一眼。
容决迎着她的目光扬扬眉,“怎么?”
“摄政王殿下平时都在这儿练弓?”薛嘉禾委婉地问道。
“嗯。”容决惜字如金,他带着薛嘉禾走到最近的箭靶前,看看同箭靶的五十步距离,又看看薛嘉禾,往前再进了二十步,才道,“你站在这里。”
薛嘉禾好脾气地抱着沉甸甸的弓站稳在他指的位置,眯着一边眼睛比划了一下对面的靶子,心里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站在一旁的管家适时递上了轻便的皮革护驾,绿盈上前帮着薛嘉禾穿戴整理好后,容决才提了他自己的乌木弓,道,“你初学射术,不必在意准头,先记住如何最省力地射出最容易控制的一箭更重要。”
薛嘉禾颇以为然:让她现在抓准头,她也是两眼一抹黑。
容决抽箭搭在弓上,轻而易举地将乌木弓弦拉开,露出的一截小臂上肌肉绷紧后显出危险的力量感,他稳稳定住弓弦的位置,“弓要拉满,否则这一箭不如不射。”
他说完,眼神往旁边一瞥,见到薛嘉禾抱着弓、睁大眼睛认认真真听着他的讲解,自豪感油然而生,视线只往旁边的箭靶位置扫了一眼,几乎不必瞄准,一松手指,利箭便离弦疾射而出,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薛嘉禾的视线根本追不上那支箭矢,转过头去时只见到旁边的箭靶被从正中射了个对穿,靶心部分甚至爆裂了开来,眼看着已经是一幅不能用的模样了。
薛嘉禾:“……”难怪这儿的靶子都是全新的,容决这一年得浪费多少靶子?
容决单手提弓,面朝薛嘉禾道,“长公主射一箭试试,照着我刚才那样。”
薛嘉禾心想她这辈子大约都射不出容决刚才那样的一箭来了。
但对秋狩的期盼还是让她定了定神,深吸口气,侧对着箭靶,回忆着刚才容决拉开弓的姿势慢慢地将手中的细弓拉了开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使力居然比方才在西棠院里试弦时来得轻松。
薛嘉禾有些诧异,一晃神的瞬间,箭矢嗖地弹了出去,还离箭靶三步远时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容决皱皱眉,决定不打击薛嘉禾,他想了想,开口道,“作为第一箭,已经很……”
“这一箭射得真不赖。”薛嘉禾对自己的成果极为满意,她转头朝薛嘉禾笑笑,“果然名师在旁,连学生也少走弯路。”
容决瞅瞅那支扎在地上的箭,又看看薛嘉禾满足的笑容,到底没将腹诽说出口,而是再给她递了一支箭,道,“左肩抬得略高了,沉下去半寸。”
薛嘉禾这次没再走神,按照容决说的调整片刻姿势,果然第二箭飞得更远了些。
虽说仍旧是没碰到箭靶,但到底是肉眼可见的进步。
一想到自己在秋狩时或许也能滥竽充数地混进去射个两箭,薛嘉禾扬了扬眉梢,兴致颇高地在容决指导下射空了整整一壶箭,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练了?”
“今日足够了。”容决语焉不详道,“明日若是长公主还想练,可以再来演武场。”
薛嘉禾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依言将弓放下,端详一眼箭靶,笑道,“勉强也算射中两支。”虽说都是扎在箭靶的边缘上,其中一支更是瞎猫撞上死老鼠,但另一支可是薛嘉禾模模糊糊摸到诀窍射准的。
三五天的练习,说不定比她想的还要有用。
容决昨日故意折断她弓的事情,薛嘉禾也就大度地看在今日的份上抛之脑后了。
容决也在看可怜的箭靶,他低低哼了一声,对薛嘉禾的自满很是看不上眼,“什么猎物能杵在那儿叫长公主殿下射空一壶箭?”
薛嘉禾不自觉地撅唇瞪了容决一眼,倒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转而举起自己的手臂捋起袖子给容决看,“摄政王殿下觉得我这胳膊像是能百步穿杨一箭穿心的人吗?”
容决盯着她白得能白光的手臂看了两眼,锐利的视线发现她右手手肘内侧竟然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这痣生的地方未免有些微妙了……
薛嘉禾浑然不觉容决的目光,又接着道,“我自然没有摄政王殿下那等本事,能学个皮毛便很高兴了。”说着,她就把手收了回去。
跟着容决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给那晃眼的细胳膊抓住定在了半空,而后立刻放松两分力道,怕真给她捏碎了。
电光火石之间,容决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个理由,“我带你试一次。”
“带我?”薛嘉禾抬眼看他。
她的眼睛永远水汪汪的,细皮嫩肉眼角带红,好似刚刚哭过一般。容决近距离看了两眼便扭开头,扣着薛嘉禾的手腕逼近她身侧,“举起弓来。”
薛嘉禾陡然被容决半环在了怀里,铺天盖地都是容决的气息,几乎跟重新回到那一晚被一言不发的他扣在身下时似的,叫她反应慢了半拍才迟疑地双手将弓举了起来。
容决从自己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包住薛嘉禾的双手一道拉开弓弦。
这对薛嘉禾来说颇有些费力的动作在他做来就跟吹口气那么简单,薛嘉禾的手指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弓弦的拉力。
虽然知道射出一箭时是绝分心不得的,可薛嘉禾被容决裹得严严实实颇为不自在,脸也被他炙热的体温蒸出了不显眼的红晕。
容决低头根据薛嘉禾的身高调整准心,嘴里还不忘上课,“脚下站稳,手臂才能使得上力,看准之后,一刻也不要犹豫,直接……”
他说着说着瞥到薛嘉禾紧抿的嘴唇和染红的耳垂,不由得停了下来。
薛嘉禾犹在努力平复自己的不自然,接口道,“直接什么?”
容决下意识将她的手指握住,一道松开弓弦,“直接……一箭穿心。”
黑色箭矢嗡地一声离弦,薛嘉禾的手掌都感觉到弓身传来一阵先前从未感受到过的剧烈嗡鸣。她恍然看向三十步外的箭靶,果然已经命中红心。
容决的射术确实厉害,她暗叹的同时退出容决的臂弯范围,提着手中弓笑道,“多谢摄政王殿下替我过了把神射手的干瘾。”
“……嗯。”容决掌中一空,还没反应过来,皱着眉沉沉应了一声。
薛嘉禾只当他是厌烦了,便提议道,“今日就练到这儿,明日我再自己接着练便是。”
“我陪你。”容决张口下意识说完,又迅速抬眼补充,“初学者一不小心反会被弓所伤,长公主伤了就不用想去秋狩了。”
薛嘉禾想想也是,便点头应下往绿盈那边走。
走了两步她觉得自己这般对容决用完就丢有些不太地道,遂停足回头礼貌性地道,“摄政王殿下,我要回西棠院用午饭了。”
容决看着她,一时还没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她离开,特地通知他一声?
直到看见管家在场边隐晦地对他比手画脚做着动作,容决才反应过来,将箭囊往旁边一放,面无表情道,“我也饿了。”
虽说是薛嘉禾自己主动提出邀请,但见容决答应下来,她还是有些失望:又得规规矩矩吃一顿没有鸡腿的饭了。
她客套客套,容决怎么就应了呢?
“怎么,”容决瞥见她的表情,脸一沉,“不愿意?”
薛嘉禾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弓,咬牙点头挤出礼貌十足的笑容,“礼尚往来,理当的。”
容决看看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曾经被他贴身携带的旧弓,在心里哼了一声,大步往演武场外走去。
薛嘉禾坠在后面,悄悄对绿盈咬耳朵道,“……等他走了,替我去要两个腊鸡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