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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似乎……”云易深邃的眸似笑非笑,手指轻轻勾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总是不记得我说的话。”
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
可是有意无意,总归是有一层隔阂的。
赵瑜琉一天没有安全,十分情感之中,她总归是带着一两分防备。
“嗯?”叶暮雪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也不准备解释,目光移到别处,“我们去那边吧?”
卖花灯旁边是灯谜对联的竞猜,因着司幽国出使的风头,京都各家小贩也凑齐热闹。迎接小皇子是一个由头,接这个热闹的时机挣着钱也是真。
故此,大昭夜市之中原本那些只有过节才会出来的小贩,也都出来凑了这份热闹。
周围的人群太多,叶暮雪并没有打算挤进去。更何况,文墨诗词什么她不太擅长,至于云易,他素来不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能带着她来街市上面走一遭已经是不容易。
两人一同走到不远处投壶的地方,正在拿着弓箭投壶的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父母站在旁边,指导着他怎么扔进去。
小孩子力气还是太小,所有的箭矢都扔完了,也没有投进去一个。
那父亲揉了揉他脑袋,“要不要再玩儿一次。”
旁边的妻子拉了拉他衣角,脸上有些纠结。看他们的衣着,家境应该也不是特别好,这夏日里很多生意不太好做,许是夜里热闹,这家人带着孩子出来玩玩。
那丈夫拍了拍夫人的手背,轻声道,“没事的,孩子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次,让他玩儿。”说完,丈夫又低下身问儿子,“宝儿还想不想玩儿?爹爹再给你卖几支箭?”
小孩子看了了一眼圈内的东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明明带着向往,回过头来还是对他爹爹摇了摇头,“不玩儿了,阿娘想要花灯吗?宝儿想和阿娘一起去放花灯。”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才四五六岁,这孩子就知道宽慰父母,还知晓注意母亲喜欢什么。
那母亲也笑了,跟着丈夫一起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阿娘不喜欢花灯。”
软糯的声音奶声奶气,小指头指着最高最大的那个花灯,“阿娘真的不喜欢漂亮灯吗?很大很好看。”
“你爹爹给阿娘做了一个花灯,阿娘喜欢阿爹亲手做的,不用花银子买的。”母亲解释。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宝儿也想爹爹做一个花灯。
”
丈夫抬手就把小男孩给抱起来,“好嘞,明天就给宝儿做一个!”
一家人其乐融融,稍微远离了投壶的地方,免得打扰让旁人去玩儿。
叶暮雪盯了他们好半晌,云易也没有打扰到她,等听不到他们一家人说什么的时候,云易才开口,“汐儿也很懂事。”
叶暮雪点头,笑吟吟的眸子中带着母亲的自豪,“那当然!”
她的宝贝,从小的很懂事。
云易握住她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以后我会好好对汐儿的。”
让汐儿缺失那三年的父爱,他会用未来的时光好好弥补。
叶暮雪侧头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话说的倒是好听。”
说完,目光又落到了那家孩子身上。
四五岁本应该是最调皮的时候,叶暮雪曾经见到云府家族中其他的孩子,四五六岁,跟个混世小魔王一样。
闹腾就算了,稍微不合了心意就嚎啕大哭。尤其逢年过节,或者是云府家宴的时候,几个小孩凑到了一起,谁欺负了谁一下,最后一群孩子都哭了起来。
叶暮雪想起来头都大了。
眼前这个孩子,温温柔柔的不吵闹,还懂得体谅父母。
很乖。
云易说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手指勾了勾她手心,走近两步,“这么喜欢孩子,不如给汐儿再生个弟弟。”
叶暮雪瞪了他一眼。
且不说现在局势没有稳定,即使是稳定下来,叶暮雪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子多久能有孕。
她忽然抿紧了唇,想了一下之后才开口,“我没有再喝药了。”
云易先是一愣,以为叶暮雪说的是没有再喝调理身子的药,刚要发怒的时候反应过来,眸中温柔下来,淡淡嗯了一声。
叶暮雪情绪不高,那个小孩没有走远,抬眸就能看到,她问,“云易,如果我这个身子生不出孩子了,你会不会……”
有别的妃子?
在大昭,男子有三妻四妾固然正常。更别说云易是大昭帝王,后宫妃子各个都是没人。他说没碰过,叶暮雪相信他。
可是他总说只有她,叶暮雪又是太后养大,在云府的时候,老祖宗也不准他纳妾。
她不敢奢求,总归是希望只有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