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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笛睡得安稳,严贺禹没敢动,蹲的时间有点久,脚发麻,再这样下去,没办法保持平衡。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给度假村经理发消息:【送个矮凳给我。】
经理秒回:【好的严总,马上。】
这家度假村,还有之前温笛常去的那家,他都是最大的股东,不过没几个人知道。
他对投资度假村没兴趣,但温笛喜欢在度假村创作,有时一待好几个月。他索性投钱进去,不管安排什么,一句话的事。
旁边的那条溪流,他花了不小的一笔钱引下来,还要保证水流源源不断,山顶的蓄水池也重新修整。
最费事的是溪流两旁的石头和草木,不能违和,不能一眼看上去像人造出来的一条小溪。
其他股东开始不同意,说成本太高。
后来是他私人掏钱。
矮凳送来,严贺禹坐在温笛面前。
他仰头看她,手还被她攥在手里。
他想让她多攥一会儿。
温笛同一个睡姿睡了一个多小时,有点累,她在躺椅里翻个身,头偏到另一侧,但没松开他的手。
严贺禹小心翼翼,把她身上的毛毯给她掖好。
似乎能感应到她多久醒来,他提前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一点一点抽,怕弄醒她。
温笛好像不愿松,他刚抽出一点,又被她给抓紧,她的头动了几下,睡的没之前安稳。
严贺禹呼口气,只好快速抽出来,塞了毛毯的一角到她手里。
温笛没抓毛毯,手里突然空了,她下意识抬手想再去找他的手,胳膊没力气,抬了抬,没抬起来,又垂在身前。
严贺禹看着她连番的动作,心里的滋味,跟她之前攥住他的手时,一样。
她明明抓住了的。
后来又空了,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溪水还在淌,汩汩作响。
并不影响睡觉。
严贺禹拿上矮凳,坐回阿姨旁边。
阿姨的编织篮里有编好的玩偶,他拿起来端详。
阿姨瞅瞅他,隐隐约约猜到他是谁。
但又不是她该多问的。
没到二十分钟,温笛醒来。
她睁眼,花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又怎么会在这睡着。
温笛揉揉脖子,忽然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
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继续揉脖子。
咖啡冷掉。
保温杯里的水还热乎,她拧开来喝了几口。
她边喝水,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开。
康波在两个多小时前给她发来消息,当时睡着,没听到声音,他说:【温小姐,您好,严总去休息区找您了。】
温笛看完,倏地回头看,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下。他人还在这,在看阿姨编手工。
严贺禹过来,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温笛坐直,把身上的毛毯叠好放在一旁。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算是招待他。
是她约了见面,该有的客气还得有。
严贺禹看着她,说:“你不是知道,我现在不喝酒,冷水也不喝。”
他胃不舒服,一直没什么缓解。
温笛收起那瓶苏打水,“抱歉,忘了。”
她摁铃,让服务员送来一杯热水和一杯咖啡。
严贺禹没喝那杯水。
温笛这会儿清醒过来,刚才睡的那一觉,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潜意识里又想了不该想的。
她说:“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找你。”
“猜到你没有好听话跟我说。”但他还是来了。
温笛看向他,“别墅房本,你定个时间,去办手续。”
“暂时就那样吧。”
“我不想,没必要。”
房本的名字,是目前他跟她唯一的一点联系。严贺禹承诺她:“要是你结婚了,嫁的是别人,你婚前我把你名字去掉。不会影响你。”
“不管结不结婚,你已经影响到我,我现在有男朋友,不想再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这次约你见面,我也提前跟我男朋友报备过。”
严贺禹看着对面波光粼粼的湖,湖面刺眼。
温笛喝咖啡,半杯咖啡喝下去,他还是不表态。
她没那么多时间等他考虑,“如果商量不成,那只能走法律程序。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严贺禹再次看她,“我不是没想过在你恋爱后,把你名字去掉。谁都有抱有幻想的时候,我也不例外,虽然不多,但有。”
幻想她能原谅他。
所以,迟迟不想把她的名字去掉。
她不想走到那一步,他就不会让她走到那一步。他顿了几秒,说:“你联系康助理,他会配合你走完所有流程。”
他最终还是端起那杯水,喝到嘴里不算温,甚至有点凉。
“你约我见面,不会只为了房本这事?”
温笛直言:“明见钧公司还有他的婚外情,你掺和进去了是不是?”
严贺禹没否认:“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了你也不信。要是为这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就算没什么好谈的,温笛也要跟他说清。
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祁明澈和他母亲现在好像很被动。
“他们家的事,你别再掺和。”
“已经掺和,没打算收手。”严贺禹喝完那一杯水,“不是不想让你高兴,这事跟房本去名字是两码事,没法事事顺着你。”
他站起来,“太阳快落下去,外面凉,你早点回房间。”
严贺禹离开休息区,他今晚住在度假村,康助理也在。
康波听说老板答应把房本上温笛的名字去掉,有点震惊。
严贺禹点了一支烟,这是自关向牧给他烟那次,他第二次抽。
吐出烟雾,他说:“不然怎么办。不答应她,她又要闹心。”答应了,顶多换成他心里不舒服。
现在,他能纵容她的,没多少。
能让她高兴的事,他尽量去做。
他不能比关向牧还惨。
“你联系温笛,她想哪天去办理就哪天去办理。”
“好。”
严贺禹将烟悬在烟灰缸上头,轻弹了一下,又道:“让人安排好她在度假村的安保,饮食。”
“已经安排下去。”
“嗯。”
康助理询问:“去办手续时,到时您过去还是?”
“让律师去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严贺禹找出关向牧的电话,打过去。
关向牧并不意外接到他的电话,他声音带笑,“是来向我取经?”
严贺禹转身,背靠在栏杆上,说:“你那失败的经,取来干什么。”
关向牧大笑,“好歹给我点面子,虽然追人没成功,多少还是可以让你少走一点弯路,这也是经。”
“不需要。”
严贺禹问他有没有兴趣去江城。
关向牧在喝酒,一个人在家喝。
他放下酒杯,揉着额角,“你倒是想得起来。”
言外之意,他没有那么厚脸皮,再觍着凑到江城去。
严贺禹灭了烟,“你的脸比我还值钱?我能去你就不能去?”
关向牧:“......我跟你不一样。”
他找半天找了一句不算托词的托词:“你年轻。”
“不是说年纪大了,更不在乎脸不脸面的。”严贺禹奚落他:“知道你为什么下场那么惨了吗?”
关向牧解释:“那你误会了。我年轻时不是没有厚过脸。”但还是一样,温其蓁不回头,怎么都不回头。
就算爱他,她也没再给他机会。
江城是他最不愿去的地方,她两次婚礼都在那。
去是找虐。
严贺禹道:“你是厚脸没厚对方式。”
关向牧气极反笑,“怎么说,我比你大十几岁,勉勉强强算你长辈。给我留点面子。”
严贺禹让关向牧等一下,他拿着水杯进房间。
“又胃疼?”
“不一定是胃。”
各种检查都做过,胃没毛病。
但就是不舒服。
严贺禹倒了一杯热水,回到外面的阳台。
关向牧给自己又倒一杯红酒,今晚他打算洗耳恭听,怎么才叫厚脸厚对方式。
“我和温笛之间,不是我道个歉,悔几次过,再送她点礼物就能被原谅,你跟二姑妈肯定更不用说。挽回得有诚意,格局还不能小。”
“你去江城是打算干什么?”
“投资。再在江城安个家。”
“你私人投资还是?”
“我个人,京越集团,都打算投。”
严贺禹说起江城近几年的投资政策和投资环境,做的不错,至少他觉得可以。
关向牧晃晃酒杯,投资不是买辆车,买栋房子那么简单,牵扯诸多。
不管投不投,都要从长计议。
严贺禹最近在让范智森帮忙买房子,他问关向牧,要不要给他顺便留一套别墅,在一个别墅区,方便以后温笛和二姑妈串门。
关向牧说:“其蓁不喜欢别墅,她喜欢在高层看夜景。”
“跟温笛一样。江景平层我也买了一套。”买别墅是因为有院子,在院子里种花种树,这样什么树开花该庆祝,看看院子就知道。
关向牧抿了一口红酒,忽而自嘲笑出来,“你说我们俩可不可笑,人家姑侄俩,一个刚签离婚协议,还没拿离婚证,一个有男朋友还没分手,我们在这盘算着买房,就好像人家明天要嫁给我们似的。”
严贺禹嘲他:“说你格局小,你还不承认。”
关向牧言归正传,“现在都扎堆到江城投资。”
“还有谁?”
“肖冬翰。肖宁集团也打算入驻江城工业园区。”
严贺禹道:“那不正说明江城投资环境不错。”而且肖宁集团跟京越集团有业务重合的地方。
竞争在所难免。
“你别光顾着投资。”关向牧好心提醒:“温笛那边,你也上上心。”
“她跟祁明澈长不了,他们不合适。”
屋里的座机响了,严贺禹结束通话,过去接固话。
是前台打来,他要的粥和小菜都做好了,问是送到房间来还是?
严贺禹不喜欢在房间用餐,“我去餐厅。”
今天有公司在度假村团建,餐厅这会儿格外热闹。
温笛下楼到自助区拿点水果和甜品,阿姨在小厨房给她煲了汤,正在加热。
端着选好的水果和一小块甜品,迎面遇到餐厅经理和一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
她跟经理打声招呼,看到托盘里的小菜,全是她爱吃的。不过刚才在自助餐品区,她好像没看到这些菜。
“赵经理,这些小菜是不是要另付费?”是的话,她点一份。
服务员刚要开口说,是楼上一位顾客要的餐,没有多余的量,这个点,厨师已经下班。
经理抢先道:“不需要另付费,在后厨房还没拿上来,您先回房,我一会儿让人给您送到房间。”
“谢谢。”
等温笛走远,服务员纳闷,但没多言,只问:“再通知厨师回来?”厨师应该还没走多远。
经理说:“不用。把粥拿下来,小菜送到温小姐房间。”
服务员纠结:“可订餐的那位...我们得罪不起。”
经理:“我来解决。”
他把粥端到就餐区,让服务员和把菜送给温笛。
严贺禹到了餐厅,只有一碗粥。
经理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而后道:“严总,您先喝点热粥暖暖胃,我让人再给您准备一份宵夜,大概二十到二十五分钟。”
“不用忙活。”严贺禹说:“她也吃不完那么多,等她吃剩了,你们端给我。”
经理:“......”
一时无语凝结。
严贺禹开始喝粥,“以前在家,她吃不完的,都是我吃。”
经理很是煎熬,搓搓手,他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
--
温笛在度假村住了两个多月,看了好几次雪。
期间祁明澈来看过她一次,说想她了。
那天清早,她下楼到湖边散步,走出酒店,他人就在外面。
他们已经分别一个多月,她看到他也是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冲过去,没冲到他怀里。
等她意识到,自己该跑向他时,时间有点晚。
再跑过去,显得刻意。
祁明澈晃晃手里的手机,“刚要给你打电话,你人下来了。”
温笛笑说:“咱俩心有灵犀。”
她走过去,他也迎过来,把她抱怀里。
“想没想我?”
温笛点头,“想了。”
祁明澈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你小心点,别滑倒。”
“没事。”祁明澈将她放下,问:“还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温笛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
他们在一起才半年,反正不是纪念日。
祁明澈说:“去年今天,《如影随形》第一期开拍。”
温笛恍然,想起来。
他牵过她的手,揣他羽绒服的兜里,两人往湖边去。
“今天我们正式认识一周年。”去年的今天,他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跟她有关的小细节,他都记得。
也不是刻意去记。
但就是记得。
牵着她在湖边散步时,祁明澈还跟她说了句“对不起”,他说录制第一期时,她在雪地摔倒,他没回头扶起她。
他一直内疚到现在。
其实她就早忘了这事。
可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祁明澈在度假村陪了她两天,离开时问她,能不能把陪他看演唱会的时间再往后推一个月。
他还想再和她打一个月电话。
她点点头。
在分开的这一个月里,不管是她还是他,他们都是轻松的,不用迁就,不用讨好,不用小心翼翼。
也许分开,更合适。
她买了一月份那场演唱会的票,这也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演唱会那天,祁明澈提前来接她。
温笛化了精致的妆,试了两套衣服,即使是最后一次约会,她还是那样在意。
祁明澈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看她在镜子前忙成一团。
“这套怎么样?”温笛询问他意见。
“都不错,这套比之前更衬你气质。”
温笛也这么觉得,“那就这件。”
祁明澈走过去轻轻抱抱她,“走吧,早点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出门。
祁明澈牵着她,一路牵到汽车前。他们今天穿了情侣款羽绒服,是温笛在十月份时买的,一人一件,现在才有机会同框穿。
今天开了温笛的车,祁明澈给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温笛。”
“嗯?”
“以后别人问起你前男友之类的,你要把我排在严贺禹前面,别把我忘了。”
温笛哭笑不得,又难受不已,“好。”
她打开手机,看今晚演唱会的歌单。
当晚,演唱会现场的盛况上了两个热搜。
第三个是温笛和祁明澈把话题送上榜,#温笛祁明澈低调现身演唱会#
其实哪里低调,两人毫不避讳,牵手入场。
处于恋爱甜蜜期,大家都理解。
温笛陪祁明澈听了一场他喜欢的演唱会,分手的话他们没说出口,但都知道,也就走到这儿了。
散场时,谁都没再去牵对方的手。
后来,他们被人群挤散。
出来后,祁明澈下意识转脸去找人。满眼都是人,唯独看不到她。
另一个出口,温笛也有转脸看,没看到祁明澈。
她两手插进羽绒服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她的车钥匙放在了她口袋里,还有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硬糖。
在海棠村吃的一块糖,他还记得。
后来有人问她,有过遗憾吗。
她说,有啊。遇到过一个很喜欢的、对她又特别好的人,但可惜没能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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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笛祁明澈低调现身演唱会#这条热搜,凌晨还挂在榜首。
京越大厦,刚开完海外视频会。
康助理看到了热搜。
老板最近在忙着江城投资事宜,还又强势进入明见钧公司的董事会,无暇顾及这些娱乐新闻。
康波揉揉额角,头疼。
他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掉,起身去找严贺禹。
严贺禹把微博卸载了,他没有其他平台的APP,不知道今晚温笛看演唱会。
不过很快,康波敲门进来,跟他说,温笛又上热搜了。
严贺禹觑他,“你没事盯着她干什么?”
康波:“......是我太闲了。”
严贺禹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里,“你现在不仅说话水平高,怼人的水平也见长。”
康波有口难辩,他怎么可能故意怼老板,于公于私,他都没立场,也拎得清身份,刚才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跟祁明澈一起上的热搜?”
“嗯。”
沉默几秒,严贺禹说:“之前温笛劝我不要掺和明见钧家的事,她是为我着想,还是为祁明澈考虑?”
这个问题过于拷问灵魂。
康助理答不出。
也不想答。
严贺禹没强人所难,他伸手:“不是要给我看热搜?”
康波解锁,手机递过去。
严贺禹点开视频,他每次在热搜看到温笛,她都是站在别人旁边。
看完,他关掉视频,手机还给康助理,说:“温笛不喜欢这类歌。”
康波点头,这个歌手应该是祁明澈喜欢的,温笛是专程陪祁明澈过去。
演唱会上有一首慢歌,感情细腻,歌手翻唱了别人的,那首才是温笛喜欢的类型,偏偏发挥失误,出现跑调,临场没发挥好,还没老板唱的好听。
用秦醒的话说,老板的渣和老板唱歌好听,都是公认的。
严贺禹关掉电脑,让康助理把温笛常用的邮箱找给他。
马上春节了,邮箱是他唯一能联系她的方式。
临近年关,温笛忙完所有工作,陪着瞿培吃了顿饭,提前几天回到江城。
二姑妈这几天在家,陪着奶奶备年货,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奶奶亲自下厨,这是一年里最有仪式感的一顿饭。
“姑妈,你今年放假这么早?”
“给自己放个假。”
温其蓁说:“还以为你要大年二十九回来,怎么不趁着年前不忙,多跟祁明澈约约会?”
温笛嚼着一片柠檬片,小声说:“我们分了。”
“什么?”温其蓁以为自己听错,前段时间热搜还说两人甜蜜看演唱会,这才过去多久啊。
“是什么原因?”
“没原因,走不下去了。”
温其蓁叹气,逗她开心,“其实我知道什么原因。”
温笛看着二姑妈,她好奇:“什么原因?”
温其蓁指指她手里吃了半天才吃了一半的柠檬片,说:“你吃东西太慢,祁明澈受不了。”
温笛被逗笑。
温其蓁摸摸侄女的脑袋,“没什么,分就分了。”
奶奶插话,说:“分手不算大事。你跟你二姑妈,今年有共同话题,吃年夜饭你们坐一起。”
温笛嘴角的笑瞬间散去,“姑妈,你怎么了?”
温其蓁风轻云淡道:“离了。”在一个月前,结束六年的婚姻。
温笛抱抱姑妈。
温其蓁离婚的事还没告诉父亲,再拖就到除夕,瞒不了多久。
索性在父亲吃完饭后,还没离桌时,她跟父亲坦诚,说实在过不下去,和平离婚。
温老爷子没多大反应,“你要是不离婚,也不会早早回来陪你妈妈忙年货,四十多年,你就勤快过两回。”
温其蓁:“......”
勤快那两回都是离婚后。
温笛喝着汤,不时看向爷爷,琢磨着她分手这事要不要告诉爷爷。
没想到爷爷问她:“你是不是也分了?”
“......嗯。”
爷爷说:“以前过年回来,你手机不离手,坐在沙发上能聊好几个小时,现在手机放半天都不去看一下。”
原来爷爷是根据这点判断。
爷爷让她们吃饭,“就这点小事,没吃饭要紧。”
“爸,对不起啊,又让您跟妈操心了。你们别气。”
“没气,我跟你妈说,离就离了,我们得好好的,放宽心,不然孩子没人操心,过年也没地方去。你看现在多好,你跟笛笛回来有个去处。”
温其蓁吸吸鼻子,多少年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行了,吃饭,多大的人了还哭。”
爷爷起身,拿起温笛的餐盘,去给她把盘子里的菜加热。
这几天温笛住在爷爷家,父母还在忙,除夕才放假,而二姑妈,自那天跟爷爷坦诚后,她第二天就回公司上班,忙起来时便忘了自己离婚的事。
除夕那天,大伯一大家全部到齐,稍晚一点,大姑妈一家也过来热闹。
他们开了三桌牌局,一年到头只有除夕夜最热闹,年年通宵到天亮。
谁困了就回去眯一觉,起来接着打。
温笛小的时候,家里人在除夕夜打牌,不管谁赢了钱,最后都给她,作为她的压岁钱。现在她大了,他们还是习惯性给她。
温笛牌技一般,很少上牌桌,主要是以前忙着发消息,没心思打牌。
今年闲得慌,于是坐在爸爸身边看牌。
零点时,她给沈棠发了一条新年祝福,她自己也收到很多零点祝福,之后一一回复。
邮箱有新邮件提示,她顺手点开,邮件来自零点。
【新年快乐。
今年零点打不通你电话了。不管你跟谁在打电话,这一刻,希望你是开心的。
——严贺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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