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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城门开放,街市也热闹起来。周边县郡村庄做买的、做卖的络绎不绝赶赴夏州城,城内百姓也已开始置办年货,竟是比围城前还要繁华。
连云峰众人在院中看坠儿与墨儿堆雪人,门口军士来报:“睿芒亲王驾到!”秦飞等人连忙出院相迎,李元恭笑呵呵走进院子:“贤弟好兴致,一早在这赏雪。”
秦飞往厅内相让义兄,李元恭摆摆手,指着院角花台上的腊梅道:“外面透气,又有这满院花木,令人心神畅快,不似屋中那般气闷。”
秦飞点头,众人陪伴在侧。
“贤弟,辽人已退,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李元恭问道。
“此间事了,小弟欲与朵儿去雁山郭家寨看望恩师,山寨人马着二娘带回连云峰。”秦飞躬身答道。
“贤弟,圣上传旨与为兄,要我无论如何留你在西夏,若肯俯就,愿拜贤弟为西夏兵马大元帅,统领我西夏全国兵马,连云峰众将皆有封爵赏赐,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秦飞一听连忙请辞:“我来夏州是为救兄长之难,非为博取功名利禄,再者小弟浪迹江湖,游荡不羁,实不愿身受束缚,恐有负圣上缪爱,还请兄长代小弟转承圣聪,小弟在此谢过。”
李元恭摇头叹息:“知你不愿留下,做那劳什子官,其实为兄若不是身不由己,也想如贤弟般策马江湖、快意恩仇。”一挥手,有军士捧上一只托盘,盘中有一封大红描金帖子。
李元恭伸手取过帖子,递与秦飞:“贤弟,知你要走,这是为兄为你备下的物品单子,此是为兄一番心意,万万不可推却。”
秦飞无奈,只得收下,“谢兄长赏赐,小弟收下便是。”李元恭哈哈大笑,“贤弟,你等在此继续赏雪,我却去城内巡视一番,看看城内百姓。”
秦飞应诺,与众人躬身相送。待李元恭走了,秦飞打开礼单,不禁吃了一惊。其上罗列物品令人目不暇接,计有黄金千两、白银五十万两、骏马一千匹、盔甲一千件、箭矢、牛羊、粮草若干,着派两千军兵护送连云峰。
二娘在旁看了,惊得合不拢嘴,这许多器械银两,山寨便是数年也用度不完。秦飞对朵儿苦笑道:“兄长盛情,却之不恭,但没想到是这么厚重的赏赐,山寨哪里用得了这许多器械银两?”
朵儿道:“兄长待你炽热心肠,你若不受,便是冷了兄长一片心意。不如将这礼单划出一半,我们带去郭家寨,想必那里用得着。”
秦飞一听,连声道好,将礼单交给二娘,让二娘分成两份。
又过两日,秦飞向李元恭辞行,山寨人马由二娘、坠儿、墨儿带领回转连云峰,秦飞与朵儿赶奔郭家寨。李元恭所赠钱物连同两千护送军兵,也分成两处,一千人护送二娘等去连云峰,一千人与秦飞、朵儿赶奔郭家寨。
李元恭率夏州众文武一直送至城外十里长亭,拉住秦飞的手说道:“贤弟,此处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日后但凡在夏州或兴庆府附近,定要来看望哥哥。”
秦飞躬身领诺,“兄长放心,日后但有差遣,只需一纸手书,小弟定会及时赶到。”
叙话多时,众人方才依依惜别。
路上行得几日,来到太原地界,两路人马分道而行。秦飞、朵儿自率一千西夏军士向南赶奔郭家寨,二娘、坠儿、墨儿领着连云峰人马及一千西夏军士继续向东赶奔连云峰。
过了太原,离郭家寨便只有两日路程,次日后晌,大队人马即来到雁山脚下,郭家寨就建在山腰之上,寨子背靠雁山,乘高居险,此时是北绿林总舵所在。
先前已派人上山通报,小侠郭志业、闻月珊等早已在山下等候迎接。一见到秦飞,郭志业连忙赶上前来见礼,一面安排人将牛羊、马匹、盔甲、粮草等物品运上山去。
闻月珊对秦飞道:“秦哥哥,哪里弄来这么多好东西,莫不是发了大财?”秦飞见闻月珊依旧是小女儿家性情,便笑吟吟地问道:“闻家妹子,你怎地也在山上?”
闻月珊道:“三位爷爷闲来无事,便随着大伙儿从泰山来到山寨,已经几个月了,天天在山上闷死了。”
朵儿也笑着对闻月珊道:“妹子,闲时没去山后猎些山鸡、野兔么?”
“都怪他,一天天说忙死了,也不陪我,喊他去打猎却总是推三阻四。”闻月珊撅起嘴,用手一指郭志业。
郭志业听到这边说话,被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招呼人往山上搬运物资,才勉强遮掩过去。
秦飞来到西夏军统领面前,说道:“多谢众位一路护送,山上却没这么大地方安置这许多人马,众位且在山下扎营歇息一晚,明早可返回夏州城覆命。”说毕,叫人从义兄所赠银两中拨出一些,犒劳西夏众军士。
那统领赶忙道谢:“少侠乃是睿芒亲王义弟,小的们护送至此乃是理所当然,竟如此厚待我等,实是感激不尽。”秦飞颔首致意,那统领带着军兵,自去寻地安营扎寨。
秦飞、朵儿随郭志业、闻月珊往山上走去,郭家寨虽不似连云峰险峻,却也是雄关壁垒。沿途之上数道关隘,均有重兵把守,倘若真是有人强攻,也是大为不易。
渐往上行,地势渐渐开阔。郭家寨现在是北绿林总舵,除了原来郭家寨自身人马,又来了各处山头、村寨、海岛、各门各派听用人马,十分热闹,俨然就是个大镇甸一般。
来到山腰之上,再往上是一溜长达百阶的宽阔石阶,石阶之上就是寨子大门,两旁寨兵一路排到寨门口,门口是高大木寨墙,大门上方的骑楼前有三个大字“郭家寨”。郭志业往里相让:“秦兄弟、朵儿姑娘,这就到了。”
秦飞二小举目看去,木墙内俨然是座市镇,男男女女川流不息,都非常忙碌,大概是快要过年,寨里各处飘红挂彩,平添许多喜气。大寨正门一条笔直的、夯土砸就的路面直通一座宏伟的木制建筑,建筑前高大旗杆上挑着个大大的“盟”字彩旗,木制门楼上有三个字“议事堂”。
郭志业引着秦飞二小进了议事堂,大厅内东西两排高大座椅上坐满了北地的绿林好汉,众皆威风凛凛,英姿勃发。正中是三张并排的虎皮交椅,上面坐的正是自己的恩师一剑飞芒余清远余老剑客,和三师叔太合剑路明远、七师叔一剑追魂郭弘义。
秦飞与朵儿上前磕头行礼,“拜见恩师,拜见二位师叔。”路明远呵呵一笑,“飞儿,朵儿,快快起来。上次你给我的是甚仙丹妙药,你走后不几日,我就能下地走动,一切如常了。”
秦飞一笑,二小站起身来,余清远示意二人在自己身旁坐下,早有人搬了两张凳子放在余清远身旁。
“那是前朝药王菩萨陈药儿所传的方子,对治疗红伤甚是灵验,见到三师叔康健如昔,小侄心中方才宽慰。”秦飞对三师叔路明远说道。
“飞儿,上次你自大都传讯,言道辽人将对西夏用兵,我们便知道辽人暂时无力南下,遂放手重新加固山寨。你方才上山应该看到,山寨好多处关隘都新添了箭楼,也加厚加高了城墙,山寨内屋宇也新增了许多。”七师叔郭弘义说道。
秦飞连连点头。少倾,自怀中取出此次带上山的物品单子,站起身来双手递与师父余清远,“师父,这是徒儿此次带给山寨的物品单子,想是山寨都还能用得上。”
余清远接过单子,略略看了看,心中颇是吃惊,早前秦飞派人传讯山寨,说是带了一些物品到山寨,要山寨派人下山搬运,没想到竟是这么多山寨急需的钱粮物资。
老剑客将单子递给路明远和郭弘义,二人看了也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