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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先呆在君士坦丁堡。等我稳住军事大臣的职位,再忙你家的破事。”
且说,乌拉诺斯被踹去守墙,罗勒虽然失去了风光多彩的市长职位,但也手握帝国财政大权,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看到乔瓦尼伸长脖子等在门口,他便不耐烦的驱赶。
在帝国最尊贵的皇弟身后,还有长达百人的侍从队伍。有出谋划策的文士、有捧唾壶、拿羽扇的男女仆从,更有护卫的甲士,他们一个个从缩着脖子的乔瓦尼身边路过,好似跨过一颗石头。
“这不是说好了...”乔瓦尼瞪大了眼珠。委屈在心里打转。
收复威尼斯呢?
驱逐索菲呢?
把玛利亚嫁给我呢?
有一句话兑现了吗?
被玩弄了心智与肉体的少年欲哭无泪的在大门口徘徊,当回到住宿处时,发现铺盖都被扔了出来。
当天,乔瓦尼·奥尔赛奥洛从名流落魄到街头流浪的穷小子。他的财富都献给了罗勒。
“傻小子,巴西尔已经喂饱了罗勒。想让这头恶狼再露出獠牙,你得等不知多久...”
突然,一个人摘下帽子,拍拍他的肩膀:“跟我走吧,我们还有新的盟友。”
“安....安东尼奥?”
......
埃斯泰尔戈姆,在德国风格的城堡中,国王伊什特万意气风发的宣布:“我已决定,与罗马签订结盟条约,守望相助。罗马之敌,这是我们之敌;我们之敌,就是罗马之敌!”
他的左手边坐的是王后,巴伐利亚的吉塞拉。两夫妻现在重归于好,依然琴瑟和睦。
大家纷纷拍手欢庆。
罗马人已经展现出了他们的战斗力。尤其是这次众人皆知的联姻目标,索菲。
那是个凶猛敢战的狠角色。他给匈牙利众酋长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贼他妈有钱,是个移动金库。
好战马能直接当肉盾使唤,整个军队铁甲无数,连弩矢箭头都是铁制的。撤军之后,许多贵人专门搜集索菲军队的弩矢,来改造成铁箭。
谁让匈牙利牧民的弓箭,还在用石头与骨刺呢。
“这次定要让索菲卖给我们最好的刀剑弓矢,还有盔甲!”王的县执政官,地方酋长们接连欢呼,向国王陛下提出各种要求:“要他付出更多的金币,啊,叮当作响的金币落入囊中,贵族的心情也欢愉起来。”
刚从部落时代走出的人们,说话异常直爽。
甚至他们已经围着公主玛格丽特,高兴的跳起舞来,向她唱歌,献上祝福。
在城堡里这样胡来,伊什特万也没觉得不对,他甚至亲自下场,围着女儿又是唱歌(狼哭鬼嚎),又是跳草原舞蹈。
只有德意志骑士贝西林、洪特、帕兹玛尼等人,稍感尴尬的让开,躲在主厅边缘。
哦对,这里还没有教士。
因为辅佐伊什特万从王子时代走到王国时代的多蒙科斯,被称为“副王”的匈牙利大主教的他,已于前段时间病逝。
按照马扎尔人的习俗,人死事灭。死去的伟人,他也只是一抔土,没比别人多占几个坑。多蒙科斯一死,原本正在基督化的匈牙利王国,立刻便有些返祖现象产生。首先是建立的主教区受到冲击,被当地贵族抢掠土地与财产;其次就是建立执政区的计划开始拖延。
所谓匈牙利的执政区,被称为‘伊思潘’,也就是县的意思。
伊思潘,也是从拉丁语中裁剪出的词汇,意为皇家领地。虽然在未来它代表的是由君王直属的执政区,但在开国君主这年代里,他仍然只是指具备要塞看守的皇家牧区与耕田。
那皇家要塞,则“大多是很简单的土木工程,以木墙保护,周边设置护城河与沟渠”。
目前的皇家要塞,有三座,一是首都埃斯泰尔戈姆,二是赛克什白堡,三是维斯普雷姆。这三座城几乎连成一条线,都在布达佩斯西侧。
想象一个草原大帝国,竟然只有三座土木城堡,也是讽刺。
或许这正是伊什特万积极向罗马靠拢的原因。
“接下来,我将亲自送你去克宁,与索菲见面。”伊什特万深情的拉着妹妹的手:“你要体谅,我是为了阿帕德家族的未来。我们需要的,罗马都有。所以请原谅我,我将他送到了苏博蒂奇酋长的帐下抚育。”
为了把妹妹再卖出一个好价钱,伊什特万甚至剥夺走她的儿子,将之送到了匈牙利最南端的酋长家中寄养。
玛格丽特只想甩手,但兄长铁一般的手腕,令她不能拒绝。
于是草原女子,只能低头。
众贵族欢欣鼓舞,在埃斯泰尔戈姆城外载歌载舞,为公主送上赠礼。
这赠礼包括男女奴隶、牛羊与来自四方的特产。
当玛格丽特被迫起行时,她的嫁妆队伍绵延数里,四千男奴四千女奴踉跄的照顾着数万牛羊。长矛上的飘带飞舞,送行的匈牙利骑士足有数千人。
克罗地亚两王也早吓破了胆,不敢有所阻拦。
很快,伊什特万就再临他的伤心地。
克宁要塞。
此时,这座要塞已经修筑起了高大望楼、坚固石墙与雄伟的投石机平台。
“啊,正是此处,匈牙利正合适这样的城堡为首都。”伊什特万的心不可避免的砰然而动。
“召集卫兵!”
罗马人的重装步兵立刻距离。
看到他们人均重铠的豪气,匈牙利贵族们望眼欲穿,仿佛穷亲戚看到了富老板的保安都穿得比他们好。
“匈牙利王已经到了。我们也该出场,总不能令陛下失望。”
索菲自嘲着,令贾玛赫为其披甲。
一身帅气的镀金鳞甲,索菲领着骑士六千人沿着河谷前进。
寒光照铁甲,雄风吹草伏。
六千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士手持如林长矛一字展开,那全覆式的马鬃大盔,全覆式的龙脊盔,覆盖全身的超重装扎甲,令匈牙利人更是乡巴佬进城,眼花缭乱。
“若你现在命你的骑士冲锋,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啊。”伊什特万热情的迎了上来。
伊什特万约三十余岁,风霜摧残了面颊,狡诈与宽厚仿佛共存于一人。
索菲勉强挤出笑容,与他以草原礼仪贴脸拥抱,并低声道:“若我现在拔剑,我的前途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