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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午饭都没吃就直接赶回了卓视网,她一出现,原本还趴在桌上显得靡靡不振的团队成员们,就齐刷刷地活了过来。
“太好了,梁姐,你终于回来了!”
“呜呜,你再不回来,咱们就要被人压得死死的了!”
一群人好像留守儿童一样,看到梁实就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围过来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七嘴八舌地朝她诉苦。
梁实只听出个大概,隔壁的那些人捯饬出一期牛掰的节目,让他们眼红且沮丧。
就连暂代梁实位置的吴甜,眼神中也充满了自责和内疚,“对不起,这一期我们的节目反响平平,对面的人却一下子爆发了,现在咱们的节目收视率反而落后他们零点几个点。”
其实在盛世网的《大咖说》之后,《传说中的大腕》收视率就稳居高位,吴甜所说的这一期收拾不好也只是相对自身期望而言,尤其是被一直落后的《致敬大师》超越,这让她容易把原因都归到自己身上。
梁实赶紧安慰她,“这不怪你啊,咱们节目的收视率不比上期低,至于《致敬大师》的节目收视率,我想,大概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她的话刚说完,被安抚好的团队众人就点头赞同。
“是啊,谁能想到它突然就爆红了呢?而且这一期的节目亮点也确实踩中了观众的心坎,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突然脑袋开窍了!”
知道真相的梁实也开心不起来,吴甜本来还很自责,看到她这副表情后角色事情有蹊跷,于是制止了大家的抱怨,认真地看过来,“梁姐,是不是这件事里有什么特殊之处?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对劲啊……”
其他人顺着她的话看过来,果然发现梁实脸色不对,一个个停下抱怨关心地问起事由。
没有充分证据的话,梁实是不会轻易讲的,但看着一双双渴望求真的眼角,她还是把已定的事实讲了出来,“这次《致敬大师》的节目方案,是原本《王者归来》节目组设计的,但不知道为何自从辛容突然违约后,就成了《致敬大师》的了……”
她只说了一部分,剩下的内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网上沸沸扬扬吵得都是。
“我去,竟然还有这回事!”刘猛简直不敢置信,眼神朝以前制作二部的办公区瞄去,“我还以为他们这次真开窍了,结果开得不是正门啊!”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梁实赶紧解释,“现在还没证据呢,大家也别胡乱猜测。”
但吴甜他们一点也不这样认为,刘猛更是摇头,“墙角都挖空了,还要啥证据?而且照你说的,他们把人家的方案一个字儿都没改,这还不是证据?”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都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倒是吴甜担心更多一点,她看了看激动的队友,再看看一脸为难的梁实,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梁姐,你是卓视网的人,又恰好在陈怡的团队实习,他们的方案被《致敬大师》搬用了,会不会误会你……”
对啊,她的处境很为难吧?
“对啊,我们差点没想到,梁姐,他们不会误会是你故意泄露给张悦他们的吧
?”几个人一齐看向梁实,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梁实不说话,脸上的苦笑已经说明答案了。
过了一会儿,梁实心情恢复了平静,跟吴甜大致了解了这段时间大家的工作情况,提出了几条意见后,就问张悦是不是在公司。
“梁姐,你要去找她对峙吗?”吴甜一看她要去找人,赶紧提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一定能解决,尤其是丰总那边,未必会像之前那样支持你了。”
“我知道,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的。”梁实感激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自己下楼去了。
自从张悦重新拿回《致敬大师》的权限后,制作二部的人就搬到楼下了,说是不相互打扰,其实也是因为她额外给的“经费”够用,丰恺怎么说也是商人,不会跟利益过不去。
对于梁实的出现,好久不见,因为最近节目收视率不错而容光焕发的张悦带着满脸微笑走过来,“梁实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宣省电视台那边呆的不好吗?”
两人是大学同学,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计刚才那段话就是相互问候了,但放在她们身上,就别有深意了。
“你看我说的,你怎么能混的不好呢?”大概确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向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张悦居然能对着她保持这么长时间的笑容,甚至不等梁实回答就先恭喜起她来了,“我听说你在台里狠得陈怡的喜欢,连她的老搭档魏导都挺重视你的,果然和学校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啊……”
张悦闭口不提《致敬大师》最新一期节目的事,已经很不正常了。
梁实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故意忽视对方眼中看好戏的神色,淡定地回道:“我在那边确实过的还不错,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想回来看看而已。”
“这就稀奇了,宣省电视台的陈怡可是综艺圈的女王,在她那里都弄不明白的事情,难不成咱们这座小庙能弄明白?”张悦故意挑高的声音,露出了她眼底的不屑。
梁实懒得理会这点挑衅,直言道:“当然,而且还必须要找你才行。”说着,口气就变得严厉起来。
张悦这才敛起脸上的微笑,眼神中夹带着审视意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们《致敬大师》这一期的节目收视率不错,而且和之前几期的思路好像不太一样……”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张悦好像忽然变得警惕起来,迎着梁实的目光看了好长时间,才说道:“《致敬大师》之前一直卖人设、卖情怀,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这样的节目,观众对此一点都不新鲜,所以我们这次决定改变一下风格,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在说完这段话后,张悦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她的决定帮助拯救了节目收视率,还是以为可以说服梁实。
然而,梁实并不相信她的话,“这个方案是你想出来的吗?”
《王者归来》节目方案是陈怡花了几天修改内容通过的,游戏环节与嘉宾气质特别吻合,这绝不是一个没有做过综艺节目的人可以设计出来的。
梁实的话再一次引起张
悦的警觉,她眯起眼睛长时间打量着梁实,“什么意思?节目方案不是我们设计的,难不成是你们队的人想出来的?哼,你的话也未免太搞笑了!”
“不,我没有说是他们想出来的,以他们的水平根本设计不出这样完美的方案。”梁实实话实说,并没有觉得自己团队的人就高人一等。
但张悦还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目光已经变得非常不善,刚开始装出来的高兴也全都不见踪影。
两人僵持的这一会儿功夫,丰恺已经急得不行了,他刚接到消息,梁实从广电中心回来后就去找张悦了,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杠上了,尤其是刚发生了《王者归来》的节目嘉宾忽然变成《致敬大师》节目嘉宾的事,让他更觉得事情不妙。
作为卓视网老板,虽然知道此事有蹊跷,但他无法对巨大的利益说“不”。
很快,他让吴甜去喊梁实来趟他的办公室,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去喊,以梁实的脾气未必肯上来。吴甜虽然有为难,但还是去了。
吴甜到了制作二部,远远就看到梁实和张悦站在那里不动,周围都是制作二部的那些人,梁实一个人与他们对峙,看起来特别势单力薄。
“梁姐——”吴甜远远喊了一声。
所有人回头,而梁实看到吴甜时,基本已经猜到她来的目的了,马上转头看向张悦,“我很想知道,你们是谁请来辛容做《致敬大师》节目嘉宾的?”
“这跟你有关系吗?”
马上有人提出抗议,而且语气不善。
“对啊,什么时候制作一部的人已经管到我们制作二部的人头上了?”
说话的人是高麟,之前因为梁实要手《致敬大师》节目的事对梁实颇有微词,哪怕后来因为梁实要去宣省电视台这件事不了了之,他心里还是存下了芥蒂。
因为他这一句话,整个制作二部的人都没好脸色地看着她。
这时,吴甜已经走过来,看着制作二部的人都面带不善地看着梁实,有些担心地拉过她的手,“梁姐在,丰总知道你回来了,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她的声音不小,意在提示其他人不要轻易冲动。
梁实皱起了眉,老实说,她还真不太愿意上去,因为从吴甜一脸担忧的神色中,她已经猜到了丰恺的态度了,但这次她是打心底的不认同。
“梁姐……”吴甜又小心地喊了一声,同时拽了拽她的衣角。
梁实将目光从对面的人身上收回,心里叹了口气,“好吧,我先去一趟,待会儿再回来。”然后她朝张悦看了一眼,“希望一会儿能再向你请教——”
说完,她跟着吴甜转身上楼去了,而她背后是制作二部的那些人不屑的嗤笑声:
“嗤,什么玩意儿——”
“还一会儿再来请教?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虽然没有听到张悦的声音,但梁实猜测,估计她也是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而此刻,她更担心的是丰恺的态度,不知道在这场利益分歧下,他会不会成为更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