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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趴在车窗那里露出一对眼睛出来看了一眼，鲛人们已经渐渐走远。
他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从座位下钻了上来，启动车子、掉头。
缓缓地朝刚才的方向驶去，他们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因为这很容易引起鲛人的注意。
大约开出了一千米左右，路上他们看见鲛人们都四散地往街道里钻了进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行动会这么顺利，天助我也。
两人咧着嘴笑着，缓缓地朝城门驶去。
突然，头顶发出了“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副驾驶座的男人张大嘴巴看着司机：“不会……还有一只在上面吧？”
“不会不会。”司机自我安慰般地说道：“我估计只是有人高空抛物。”
“真的吗？”
话刚说完，头顶又传来一声：“咣——”
男人脸都绿了，僵硬地扭过头问道：“这也是……高空抛物？”
“这会……恐怕不是……”
因为司机看见了，一条尾巴从车顶上垂了下来，在挡风玻璃上。
副驾驶座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大叫了一声：“啊！！！”
司机拼命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叫声还是从他的嘴里漏了出来。
很明显，司机看见挡风玻璃前的尾巴停了一下，它听见了。
“妈的。”他骂了一声说道：“给老子坐稳了！”
司机猛地踩下油门，轮子原地打了几下滚后，突然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跑了一段距离后，他猛地一踩刹车！
车顶那家伙毫无防备地被扔了出去，掉在了他们的车前。
司机再次加大马力，直接辗了过去，鲛人抱住了他的车，没有被卷到车轮子下面。
他踩死油门，直到他看见一只雪白的手伸了上来，才发现，鲛人还在他车前！
他当下猛打方向盘，朝着旁边的大楼一个猛子撞了过去。
“噗嗤——”
一瓢鲜血泼在了他的挡风玻璃上，汽车死死地撞停了下来。
司机胆战心惊地问：“应该死了吧……”
不好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玩意生命力极强，哪怕撞不死，拖延一下时间，让他们脱身也行啊。
哪怕车子已经撞上了墙，司机也不敢松油门，一直死死地踩着，他害怕一松开，鲛人又从下面钻了上来。
等了一会，他突然感觉车子正在轻微地晃动，好像在被往后推……
发动力发出了呜呜呜的奇怪声音，好像要报废了一样，他惊讶地抓着方向盘，一边死死地踩着油门。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车子被往上抬了一下，车身晃动了一下，司机吓得头皮发麻。
整辆汽车被狠狠地往上一搬，鲛人猛地从下面钻了上来。
“当啷——”
它雪白的手直接打破了挡风玻璃，司机整个傻眼了，这可是武装车……
没等他反应过来，鲛人便一手捞住了司机的脖子往外面一拖。
狠狠地将他的脖子按在了打破的挡风玻璃上，锋利的玻璃渣割破了他柔软的脖子。
“噗嗤——”
鲜血从豁了一个大口的脖子里不停地往外喷，洒了面前的鲛人一脸。
“啊……啊！”副驾驶座的男人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脸色难看到极致，惨叫了两声后，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黑夜里，他这样的目标很是显眼。
刚跑了不到几步，车前的那只鲛人便一个猛子扑了过去，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吓得一边后退，一边哀求道：“啊……别杀我，别杀我……”
鲛人半趴在地上，手按着地面，刚才司机的血液喷在它的身上，把它染成了红色的。
像是一个没有皮的生物一样，血淋淋的，让人觉得可怕。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用哭腔哀求：“不是我开车撞的你……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是我们让你们恢复自由的……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能听懂吧？毕竟有半个人形，应该是可以听懂的吧？
“撞你的不是我，是刚才那个，被你杀死的那个……”
神奇的是，在他不停的哀求下，鲛人很好奇地听着，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倒是没有冲上来扭断他的脖子。
男人心里面有了侥幸：“我只是跟车的而已，撞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跟我没关系……”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个鲛人慢慢地转过身去，像是要走。
他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慢慢地挪回汽车那里。
“啪”地一声关上车门，还没启动汽车，头顶就发出了：“咣”的一声。
他抬头看去，一眨眼，鲛人便落在了挡风玻璃上，伸出手，将他拽了出去。
“啪嗒——”一声，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鲛人一脸冷漠，像鱼尾一样的尾巴狠狠地抽了他一下。
“啪——”
他浑身一震，口里咳出鲜血，身上被抽得生疼，可是却没力气挣扎了。
因为他的脖子摔断了。
鲜血从他嘴里不停地往外流，正感觉浑身发烫得厉害。
鲛人见他睁着眼睛，便不停地用尾巴抽打他，一下又一下，好像在鞭尸。
他很想大吼一声：“死了！死了！不要再抽了！”
但是他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来了。
手指轻轻动了动，但是没办法移动自己的身体，他看着面前的汽车，真想打开门绝尘而去啊。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肯定不是什么大官，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为啥子要让他来干这么大的事情啊？
难道他们一开始，就算好了他们两个出不去了吗？
该死啊，让人给算计了啊，还以为回去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该死啊……
鲛人那张惨白的脸近距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除了下半身，它们长得完全和人一模一样。
他心想：为啥子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物啊，力大无穷就算了，还杀不死，不公平啊，刚才撞成那样了它还没死，而自己摔了一下就要死了。
真不公平啊。
他感觉到脖子下面热乎乎的，估计都是自己的血，他闭上了眼睛，眼前瞬间黑了。
鲛人的鼻息喷在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到它的尾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不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