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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里的逃亡是一回事,漫长的行军又是另外一回事。\\wWW、Qb5.CoМ\
行军的痕迹本因该被雨幕洗清,却被雨水无线放大了痕迹。
背峞军断后,弃了营地,也从后营墙走了,而此时,黄将军也带着八千水军兵卒冲了出来。
不要忘了,这些人中有六千是桨手,但是桨手身体之好,也不弱于普通兵卒。
于是乎,这八千人,丝毫不输于普通的八千将士。毕竟桨手也是练过的。
但是,他们小看了敌人。
背峞军的行军,可谓奇葩。
他们断后,过境之处,无不把路弄的稀烂。
本来有重型车辆过后,泥土本就不好,路已然很烂了,背峞军在故意破坏,如何能过人。
宋军很狼狈。黄将军眉目之间煞气难当。
该死的魏人,如此狡诈。
却忘了,那些魏人,曾经和他是是一样的人,不排除有他同乡的可能性。
雨中,路本就不好走,如今又被魏人把路弄烂了,怎么走?
峡山,峡州本来有险可守,四面环山,是一出盆地,四面的山不但高而且险。
能通过的,便是峡州亭与站的位置。这些两山之间的山坳,峡谷鞍部是出山的唯一途径。
往东去出山,便是峡山一处鞍部。
或许也不能说鞍部,因为那两山之间的山坳,并没有普通鞍部那么宽阔,却也没有普通山坳那么狭窄。
鞍部之上,前军一过,便有人开始建立寨门,封住了整个峡口。
背峞军建立营寨的速度让魏国边军众人目瞪口呆,而后,他们便开始在后面休整了。
峡州到江陵的陆路,有一天多的路程如今又是雨中,没有三天,不可能到得了,若不在此扎营,一整天时间便没有地方扎营了。
而背峞军则是走上了营寨的墙。不多时竟然竖起了两座箭塔,这让郑牧很受伤,都是军队,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辎重辎重,有一部分是背峞军的,等到背峞军拿出他们的长弓,站上了箭塔,众人才恍然。
原来背峞军的辎重就是弓箭,就说他们穿着锁子甲扛着弯刀还需要什么辎重呢,原来是长弓。
这种长弓郑牧听说过,听说是工兵营的那些特别的弓手才有的弓箭,没想到背峞军也用的这种弓箭。
不久之后,黄姓将军带领宋军拍马杀到,他望着出现的营墙和箭塔只以为是魏军攻来时就竖起的,随即下令停军整顿。
三百步,弓箭绝然不能射至,策马扬鞭,马儿打了两个响鼻,风雨之中也不怎么好受。
突然,马儿微微抖了抖,便要跑。
黄姓将军感觉反常必有妖,随即稳定马儿心情,随即旁侧。
刚刚起步,一道箭矢从天而降。
三百步,除去八百斤强弓,谁人能射这么远?
长弓,加箭塔,加上抛射,便可以。
风雨中,箭塔之上,是背峞军臂力最强的人,他们努力将长弓拉到最满,拉到长弓吱呀吱呀的叫,才一箭射出。
“嗅”却还未走出一丈,已然被淹没在渐渐变大的雨中。
风停了,所以水气开始在峡州上空聚集,加之又是一个盆地。
雨水便哗哗的下了,滂沱大雨,不似深秋。
黄姓将军陷入了沉思,此刻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强攻,一个是退兵,因为他没有营帐,所以不可能驻扎的。
一名偏将上前道:“黄将军,属下认为此时可以一支兵马领三千人,从北山绕道,绕到魏军背后,捅他一刀,定然能获全功。”
但是黄姓将军深知手下真正的兵卒不多,大多是桨手,你叫他们那枪训练,他们倒是训练过,你叫他们拿枪杀人,不好意思,根本没做过,深知没见识过。
如此一众人,在雨中绕到敌人后方,等若于千里送军功。
只是,如此拿捏不定,也不是好事。
最后,黄姓将军绝然,强攻一把,若是到暮时不进寸步,便退走。
随即,黄姓将军下令道:“全军集合,准备强攻,赵孤何在!”
以为偏将上前跪地道:“赵孤在!”
黄姓将军随即喝道:“你领本部一千五百人冲击营门,必尽全力!”
赵孤起身,双手抱拳:“敢不效死命?”
随即,赵孤离开,一队人马顶着木盾便往营门去了。
之所以不派更多的人,一是那营门前的山道本就狭窄,而是从峡州城中带出来的全部木盾,一共才一千个。
赵孤此人,实乃太祖之后,可惜他那一脉凋零了,只有其父一人。
其父,在其出生之时为其取名叫做孤。
其实,赵孤的父亲对其前途花了大代价。
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已经从皇亲皇子,做到了屠夫,但也正因为屠夫的职业,其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自小,赵孤便和一些师傅略文习武,只可惜其对文的感觉确实不咋地,所以其父让他全身心的学武。
如今不过二十多岁,已然是二流武将了。
赵太祖武将出身,一流武将,天生神力,威武不凡,到了这一代,除去赵构,竟然只有一个旁枝末节的子弟能成为二流武将。不知其会不会为当年他自己顶下的重文轻武而悔恨。
赵孤天生孤傲,也有自己的优越感,更是有一种比王侯将相令有种乎更深刻的恨意。
同是太祖孙,尔皇吾屠夫。
赵孤一向认为,自己是赵家最优秀的人,最具备太祖的特征,虎背熊腰,一把霸王刀,学的也是太祖长拳。似乎是太祖当年的翻版。
赵孤顶盾而行,当然是下了马,所谓身先士卒便是如此。
顶在最前面,感受着持盾手手腕传出的力道,不由有些吃惊。这些人力量好强,这么近,每一箭还是全力,没有充数之说。
到了营门外,赵孤没有直接爬上去,而是大喝了一声:“吾乃水师副将赵孤,屯州人氏,尔乃何人,敢胆一战呼?”
赵姓屯州人氏,明摆着说自己是宋太祖的子孙,但是箭塔上的人鸟都没有鸟他,只听见一句:“吾不与无名之辈争斗。”
赵孤大怒:“宵小何人,猖狂无知!”
楼上之人大喝:“大魏国背峞军代统领卫亨!”
大魏国,背峞军,代统领。
背峞军的上一个代统领如今是振大将军,在官级品序上和韩世忠是一级的,而这一个是如今的背峞军大统领,赵孤默然,原来自己真的不够格。
转念间,赵孤匪气一起大喝:“尔等贼子,受天恩护佑,还作乱为祸,无忠无德,今日天作大雨,尔不怕雷怒呼?”
卫亨顿时想起了方天定曾经用过的一个词,傻,比,这货是哪儿来的,满口文绉绉的,还说起仁义道德来了。
随即卫亨也是暴怒,之所以他会参军,就是因为宋庭无道,随即大喝:“小儿张狂,那宋国朝堂是什么鸡,吧吊毛,难道天下英雄还不知道,你这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何德何能评判天下英雄。我卫亨三枪取你项上首级!”
话说暴脾气遇到另外一个暴脾气,两人之中总有一个会很受伤。
赵孤随即大喝:“要战就战,哪儿来的些许废话,救你还算英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卫亨虽然贵为背峞军代统领,但是却身形消瘦,一米七多一点,不过一百一二十斤,而且长得也不帅气,在这个崇尚威武敬仰宽阔的年代,是绝对的丑人。
所以说,赵孤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赵孤也没有想要提壶,只想把卫亨吃饭的家伙事儿给端了。
只听轰然一声,这刚刚搭起的桦木营门竟然开了。
而此时,赵孤猛然想起自己的使命,随即大喝:“兄弟们冲啊,拿下所谓的天下第一军!”
卫亨看到不守斗将规矩,直接带人冲击的营门的赵孤,没有半分急躁,也没有半分焦虑。只是大喝:“射箭!你们不要上前!”
这个营门,一丈宽,卫亨推单枪蹙地,在风雨中,安如泰山。
宋军的将士只能想到一句话,这丫的疯了吧,要一挑一千?
而卫亨的确想要验证,自己是否是个英雄,能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卫亨,是一流武将,虽然身形消瘦,却不是走的武技路线。而是大开大合的暴力路线,这也是方天定会让其做背峞军代统领的原因。
卫亨只想说一句话,若是族谱不错,其乃当年卫青庶子卫坑之后。
卫青当年疑是有四子(一说三子)其中一人继承了其侯爵,另外三个儿子却因为功绩分别被封侯,一门两代五侯,可以看出卫家对武的崇尚。
而卫亨,便是卫登第三十一世孙。当然离的有些远。却不妨碍他觉得自己血统高贵,毕竟卫青也不是个壮汉。
但的确是个英雄。
张狂!
赵孤猛然就发火了,哪儿遇见过这么张狂的人!
随即弹飞木盾,不顾落下的箭支,直直一枪捅出。
卫亨仰天,好久没有战过了。
等卫亨低下头,那枪已然捅到了卫亨的身前。
卫亨竟然猛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那杆长枪!
大雨中,都能听到刺啦一声。
被雨侵湿的枪杆,却被强行捏着了。
哪怕卫亨左手擦破,流下了一道血水。
大雨打湿了卫亨的面庞,也打湿了赵孤的面庞。
卫亨轻声道:“我先祖是大将军,将来,我也一定是大将军,而你,你先祖死了,今日你也要死了。”
今日,你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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