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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门。祁国之内最为神秘的江湖组织,其势力渗透祁国五城。
只要报酬给的够多,无论是怎样的单子,欲门都会接下。
若想找欲门帮忙,东泽城人只需要在城内任何一个大酒楼的贵客阁里,留下一朵花与一些金银财宝,欲门的人便会主动同其联络。
或明争或暗杀,欲门杀手完成任务后皆会在现场留下一个“欲”字腰牌。
从没有人见过欲门门主的样子,或者说,见过他样子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开他的视线。
门主手下有六位王牌杀手,分别是见佛、听洋、香岚、品觞、触光、意绝,对应“六欲”中的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每位都是一顶一的江湖高手,来去无踪。
欲门手段如此张扬,却迟迟不见官府对其剿杀,说明这官场深渊里,肯定有欲门的人。
……
“说得好!”等到这书说毕,郎琰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带头鼓掌称好。他还摸出一个银锭,掷向台上的说书人。
长荆看不透面前人现在的想法,那说书人说得五分真五分假,殊不知坐在他台下的便是欲门门主本人。就说那官府为何不管制欲门的人,还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位主子某天晚上说要去国都燕城的贵人朋友那讨碗酒吃,自那夜过后,有关欲门人的通缉令渐渐地消失了,也再没有新的通缉令出现。而那“六欲”杀手,更是无凭无据,长荆都佩服这说书人能乱编如此多的东西。
长荆原先听这说书人在主子面前信口胡诌一番,想着主子平日里就厌恶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也许会让自己将其手刃。可是主子现在脸上的欢喜,好像不是假意为之。
长荆思虑了片刻,直到见到主子放下银两起身准备离开茶馆时,还是决定开口问问:“主子,需不需要属下把他……”
郎琰只听了半句话就轻轻摇头,等到他同长荆登上马车时,眉目上的笑意还未褪去:“那人说得多有意思啊,很少有人敢在外面谈起欲门了。而且,他说的话,对我很有启示啊……”
郎琰每每有什么让人心情复杂的想法时,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长荆只好低下头准备听主子的派遣。
“读书人果然不一样,那六欲,起得真是绝妙。就按他说的,把咱的东西南北中给改成那什么什么听啊香啊光啊的名儿。”
祁国总共就只有五城,除去都城燕城,再就是分坐四方的东泽、西平、南舒、北寒。欲门在这五城都有一位分管城内欲门活动的分城主,但是郎琰懒得给自己的属下起名字,也不想记那么多人名,唤他们都直接是“小南找我有什么事”,“把小北给我叫来”,“小东西都干得什么玩意儿”。各下属对此都无可奈何,尤其是东泽与西平的两位,实在是不想一齐出任务。
长荆听到后咽了口唾沫,迟疑着开口:“呃……可是我们只有五位分城主,那六欲还差一欲……”
郎琰伸出手来摸着长荆的发丝,缓缓说道:“我之前还没想到,你提醒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长荆心头一梗,肚子里是百万个不乐意,依旧低着头不说话。郎琰也察觉到他的心思,便俯下身子愣是把头伸到长荆的脸下,翻了个面硬要瞅着他面上的表情:“怎么,不喜欢我给你赐的名儿?”
“赐”字一出,长荆就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他挤出了个勉强算微笑的表情,无奈地看着眼前这男人:“属下心悦不已。”
郎琰还没起身坐好,马车就突然停下,帐帘外传来马夫的声音:“门主,东泽分城主请您去一趟。”
“什么东泽分城主,以后他就是听洋了。”
“是。”马夫虽然没听懂车内门主说的是哪两个字,也不知道东泽分城主犯了什么错,要被门主羞辱成羊,他只能应下门主说的一切,立刻驾马转去城西的谢春楼。
谢春楼在外看来只是一个花红酒绿的地方,里面的美人儿都很出挑。而如果让他们知道,这谢春楼的东家是欲门门主的话,恐怕连楼里的老鸨都不敢做下去了。
郎琰这青狼帮少帮主是常客,一进楼内就被一群姑娘围着。这些姑娘次次都在私底下说这小狼爷人浑钱多,可是这好贵客却一次都落不到自己头上,每次都便宜了那头牌。这次也一样,郎琰推开了一众美人,依旧直奔楼上头牌的芳阁里,惹得她们又将许多脏字眼安在了头牌身上。
“恭迎门主。”头牌看见来人后委下身子示礼。
“小东呢?”郎琰向上挥了挥手,让她平身,说完才想起这小东已经改叫听洋了。
“分城主早已恭候您多时。”头牌偏脸向一旁暗门抬了抬下巴,回首继续说:“这次是有人出重金下单,只不过那人一再强调要亲自与门主商谈,所以才惊扰了您。”
“见我?我可不便宜。”郎琰笑出一声。
“那人提出的酬金,大抵是东泽全年生意的两倍有余。”
“哦?让我看看是哪位贵客啊?”郎琰一边说着一边摸出面具准备戴上。
见主子这样,应该是准备去亲自看看了。长荆也寻出自己的面具,正准备戴上时,却被郎琰叫住了。郎琰伸手拿过长荆手上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再把自己的那份给了他。
“主子,这……属下惶恐。”长荆抱着郎琰的面具跪下,这面具是欲门门主的标志,别提外人,就说这欲门门下百千杀手,除去高层以外,都不知郎琰长荆,只知这鸦青镏金丝的面罩后的人是自家难得一见的门主。
“我让你戴,你就能戴。”郎琰拂袖转身,直接向暗门走去。长荆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主子,咬咬牙还是把面具戴了上去。
分城主听见暗门外的动静,知道是门主到了,连忙出来迎接。他径直走向戴有门主面具的长荆,还没近身就觉着有些许怪异,待到他走近二人身边,这才发现门主面具下的不是郎琰,而是长荆。
分城主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最终还是走至郎琰身边一拜:“属下恭迎门主。”
“门主?什么门主?石头门还是木头门?”郎琰曲起右手两指,随着自己的话音用骨节叩击身前这人的面具。分城主俯首扶住脸上被敲歪的面具,只好连连认错,改口称一旁的长荆为门主,灰溜溜地跟在长荆身后。
“门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分城主轻声在长荆耳畔絮叨。
“我也不知道。对了,门主决定叫你听洋了,你机灵着点。”长荆也低声回应。
“啊?”分城主心中一下冒出许多个疑惑出来想一探究竟,但是走在最前面的郎琰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俩的悄悄话。算了吧,总比之前的小东好听。
“恭迎门主——”郎琰站在门前,一手为长荆推开门,一手作出“请”的动作,和长荆平时的动作一样,低头望地面等待长荆通过。
长荆知道自己该拿出郎琰平日的威严盛气出来,但见到主子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屋内的人看见这架势,知道自己等候多时的欲门门主终于出现了。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拜:
“恭迎欲门门主。在下徐尧钦,久闻门主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