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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那张画着路西法的优惠券,我匆匆忙忙的来到麦当劳,寻找那位高大威猛又怪异无比的麦当劳叔叔。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麦当劳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根本就没有这么个麦当劳叔叔。
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那个奇怪的麦当劳叔叔必定是曲默犯罪集团中的一员,而给我的那张优惠券,就是要告诉我,他们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行动了。
我拿着画着路西法的优惠券找到了老吕。
老吕看着那奇怪的画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道:“这画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据传闻,堕落的天使路西法(曾经是天堂中地位最高的天使(圣光六翼炽天使),在未堕落前任炽天使长的职务。他由于过度高贵,意图与神同等,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举起反旗,因失败而堕落成路西法(堕致地狱后的名称)。由于他的力量是“抵制一切美好“所以许多人把他将恶魔等同,其实这是不对的。他掌管的是黑暗和灾难,所以心中不停地与上帝对立,上帝之所以不清除他是因为他可以检验人们是否真正信服上帝。圣经中有许多例子,撒旦给予人们疾病,困苦,疼痛,有许多人就因为身体的感觉和疼痛背叛上帝,背叛自己的灵魂。所以不要再对路西法抱着特别排斥的心里,他也只是一个天使,你只要明白,当疾病、困难、苦难、疼痛,降临你时,那就是上帝派撒旦降临你身边,为的就是考验你的心灵和诚实,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有着平静的心,不狂乱、不亵渎、不低迷,这样撒旦自然会走开!”
老吕皱眉说道:“难道曲默暗示这次行动会和宗教有关?”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是个典型的拜金主义,以罪养商是他的根本目的。所以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以金钱为目的,我想这次行动也不会例外。至于他为什么会使用抵抗天使路西法为行动的代号,我认为这只是他作案的一种噱头。像他这种天才型的犯罪分子,就是喜欢把犯罪活动搞得神秘莫测,极具戏剧化。就像上次旗鼓投资公司的案件一样,最后我才知道,是以魅惑天使为行动代号的。”
老吕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那次跟我说过,说那个魅惑天使代表着愤怒。的确也是,当时那个怪人和侏儒,他们的作案手法都特别的激进和残忍,动不动就是炸厂炸大桥的。那这个抵抗天使路西法是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会给人带来疾病和痛苦?那么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会不会偏向这方面呢?”
我点了一支烟说道:“很有可能。”
我没有详说我的想法,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曲默会不会在进行有所行动,谁也说不准。他的行动目标还会是那些有知名度的大企业吗?如果是,他会选择哪一个企业为目标呢?
在案件还没有真实爆发的情况下,曲默仅仅凭借一张路西法的画,就让我的情绪彻底紧张起来。
我知道,这是曲默再一次的在向我发起挑战。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个行动会派出什么样的人物?难道就是那位身高超过两米的麦当劳叔叔?
紧张的情绪让我慢慢的感觉到兴奋,因为我知道,在收到这张抵抗天使路西法的优惠券后,我的大脑就进入了一个时刻准备战斗的状态。
其实我现在好希望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样就能轻松松的洞悉曲默到底会如何行动了?
不过此时我的心理也有了些许的变化。我居然有些期待案件能尽快的发生,让我全身心的投入到曲默设计的诡异案件中,并将其破解。
看来无形中,我也将曲默当成了对手。不过说实话,只有他以及他的手下设计出的那些案件,才能让我的大脑完全打开,甚至是让我绞尽脑汁。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案件,才能让我彻底的沉浸其中,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知道这种心态是不正常的,可是这种心态在与曲默接触后,就渐渐的蔓延开,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我也没打算收拾这种心态,曲默既然要以各种诡异案件来挑战我,我又怎么能怂?我的打算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将他的案子一个个彻底破解,最终逮到这个幕后的大魔王。
绘制抵抗天使的优惠券,也让整个刑侦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老吕表示过他的担心,他觉得曲默的每一次大案都能搞得满城风雨,但是最后他还是能全身而退。这让老吕感觉很恼火也很憋屈,感觉就像是被曲默羞辱了一般。
我私底下劝过老吕,希望他摆正心态。因为在我看来,曲默不是一般的人类,当然,我的这个说法并不是说曲默有特异功能或者是超人什么的。我的意思是,曲默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我甚至怀疑他是一名门萨俱乐部的成员。而且他拥有极为雄厚的资金和人才资源,所以他所策划的案件,总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有时甚至像是在拍摄好莱坞电影一样。
而这种人在幕后操作的案件,当然会让老吕感到力不从心。因为老吕并不是什么高智商人类,说直白一点,就是被曲默智商压制了。
当然,我也承认,我同样被曲默智商压制了。我能破解那些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案件,真的不是靠着我有一副超越常人的脑袋,我只是接触了成千上万的案件,并且对侦破有着接近痴迷的心态。所以我才能根据庞大的案件群,从中找出一些案件进行类比分析,从而推断出犯罪分子在某件案件中可能出现的作案手法。
也正是凭着这一手段,我破解了很多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件,也让曲默觉得我是个破案的天才,并把我看做是一个死对头。其实我真的不是什么天才,离开侦破的范围,在其他领域我或许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了。就比如打麻将,我的技术一直没办法提高,所以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并不是什么高智商。
当然,在侦破领域我的确是不愿意在人之后的。为了磨炼自己的侦破大脑,我放弃了很多人生乐趣。我觉得,只有专注到近乎疯狂,才能提升我的侦破技术。
也正是因为这种疯狂,我渴望着曲默策划的案子尽快浮出水面。现在看来,我和曲默或许并不是什么对手,而是两个疯子在较劲。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句扭曲了伟人意思的话,正好恰当的描写了我现在的心态。当然,伟人是要在天地人之间进行奋斗,而我这样做不了伟人的人,当然只能在天地人之间争强斗狠了。
惭愧惭愧。不争强斗狠,又哪里能抓住那些犯罪分子呢?
年来到,万家灯火亮,烟花爆竹响。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过年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浓烈的感觉。此时我坐在客厅,也就是我的工作室内,打开了电视机。春节联欢晚会上播放着欢快的节目,主持人激昂高亢的声音把晚会的气氛很好的调动了起来。可惜,他们那触动人心的声音,却没有调动起我的心情。
我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那张优惠券。
优惠券是很普通的,而且我在麦当劳去调查过,这种优惠券的确是他们店里新印刷的,主要就是临近过年,举行的一些促销优惠。
获取这种优惠券当然是十分轻松的,只要入店自取或者遇到麦当劳的宣传工作人员发放单页,就能拿到。
我更在意的是优惠券上的画,这幅画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用蓝色圆珠笔描绘上去的。
在花花绿绿的优惠券上,还能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抵抗天使,可见绘画人拥有超凡的绘画技术。
这着实让我震惊,曲默的手下真是各种人才都有。
我仔细的研究这画,发现其线条和画风,与之前曲默手下身上的恶魔纹身极为相似,看来那纹身的原图,也是出自这个画师之手。
我知道,这种圆珠笔画是十分麻烦的,因为圆珠笔在绘画一段时间后,就会在笔尖出现墨团,这种墨团是十分影响绘画品质的。所以需要画师随时将这墨团在另外的一张纸上祛除,可以说,画不了几笔,就得祛除墨团。加上这是用圆珠笔在绘画,那么整幅画都是由圆珠笔的线条构成,可想而知,要画出这么一副精美的画,那肯定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所以这个画师必定是一位心思缜密,且耐性极佳的人。拥有这种心态的人,如果进行犯罪,那肯定是相当危险的。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手机的短信忽然响了。这年头,几乎是没什么人发祝福短信了吧,加上我的生活圈子如此的狭小,认识的朋友远没有认识的犯罪分子多,难不成是曲默给我发来的祝福短信?
我拿起手机,短信显示是刘丽丽。我笑了笑,这丫头,都和男朋友腻歪那么久了,怎么忽然想起给我发短信了?
可是短信的内容却让我震惊:快来司法鉴定中心,我发现一具奇怪的尸体。
好嘛!这丫头比我还敬业,大年三十还泡在尸体堆里。当然,她的这条短信,远比一位性感妖娆的女神,发来‘我等你’三个字更具诱惑力。估计只是仅限于我。
我匆匆慢慢的穿上外套,跑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在楼下等了好一阵子才拦下一辆出租车。这光头出租车司机像是学过散打评书一样,在我上车后就嘚吧嘚的说个不停。
不过我并没有打破他的雅兴,而是耐心的倾听。因为从他看似欢快的话语中,我能听出他生活的不易。其实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在即将跨年的夜晚,一位面色憔悴的出租车司机还是为了生活而奔波,还在客人面前强颜欢笑,故作喜悦,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孤单和无奈。
三十的夜晚,在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少得出奇。在我看来,那些行道树上的彩灯,更是让内心孤寂的人看得心中整整酸楚。
在这顺畅的道路上,出租车开得并不快,我也没有催促出租车司机加速。从北山到司法鉴定中心,静静的听了一路的散打评书,虽不能说是受益匪浅,却也能使心中一乐吧。
在我给钱下车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出租车司机脸上有一种失落感。我心中默默祝愿,希望你尽快的找到下一个乘客,继续开始你的散打评书。
司法鉴定中心的大门外挂着六盏大红灯笼,这灯笼内还有灯管,映出红彤彤的光亮,将整个大门都照得一片血红。
“真够瘆人的!”我嘀咕了一句,径直的走进了大门。
两名门卫正在用手机看春晚,只抬眼看了我一下,随便招呼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看节目了。我走过去没几步,就听见了他们欢乐的笑声。
来到验尸房,看见刘丽丽正全副武装的在检查尸体。
我站在门口敲了一下那本就打开的门,刘丽丽抬头看了我一眼,隔着口罩说道:“快来快来,这尸体你肯定感兴趣。”
我本想调侃一下她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她知道我对研究尸体有爱好,特意通知我过来,如果我再借此调侃,是不是太不懂得感恩了。
感恩这个词似乎用得有些重了。感谢或许更合适一些。
我很开的戴上了帽子口罩和手套,那别扭的防护服我是真不想穿了,就这样走到了尸体旁边。
“你先看看,看我们俩的结论是不是一致?”刘丽丽扒开口罩说道。
其实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惯例,在遇到诡异死法的尸体后,我们两人会分别说出自己的尸检看法。在这一点上,刘丽丽一直很佩服我,因为我的尸检大多就是凭借肉眼进行观察,而她是通过专业手段进行全面的尸检。但是在最终的判定结果上,我们都能完全一致。所以他一直认为我有一双类似X光的眼睛。
我再次声明,这不是科幻小说。所以她这个超越常理的推断,是肯定不存在的。我其实只是在尸检的经验上稍稍的比刘丽丽多那么一点点,而且我的尸检大多是带有推测形式的,最终的结果是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我有时也拿捏不准。无论刘丽丽认为我有多么的神奇,我都从来没有膨胀过,在尸检的最终结果上,我还是要看刘丽丽或者其他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因为尸检,我只相信科学的唯一性,而不是推论中的可变性。
躺在尸检床上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虽然其面部完全被毁坏,但是从身体其他部位的特征上可以判断,也就二十岁出头。
我首先检查了女尸面部的伤痕,这是烧伤。不是被硫酸、王水之类的腐蚀灼烧,而是被火焰烧伤的。燃烧其面部的方法,应该是在脸上涂抹了可燃性的物质。我闻了闻其面部气味,应该是红磷燃烧后的气味。
但是这具尸体的头发却没有被灼烧,那么显然尸体的头发是被束好后藏在脑后,而磷火燃烧时,死者是仰面朝上的,而且在磷火燃烧的过程中,死者是没有挣扎的,所以仅仅是面部被燃烧,而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这就很奇怪了,这说明死者是在失去知觉后,被其他人点火烧了面部,而且现在人已经躺在了尸检床上,那么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凶杀案。但是最近却没有听老吕提起过,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暂且保留,因为我知道刘丽丽肯定也不知道其原因。我现在还是先专心检查死者的死因。
说实话,这种被焚烧后的面容是相当恐怖的,或许我一直与恐怖为伍,所以也就麻木了。看着这张破破烂烂的脸,与看着一张枯树皮没有什么两样。我估计刘丽丽也是这种心态,只是她可能不会认为是枯树皮,或许是烂抹布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开了一下小差后,又继续我的尸检。
这张枯树皮或者烂抹布的脸还没有检查结束。因为在肌肤组织下,有明显的割痕。那割痕主要是集中在左右脸颊和额头。我发现有一道割痕十分的重,几乎穿破脸颊。
这就很奇怪了。因为女人的脸是她们最珍惜的,这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要先割脸再烧脸?
那些割痕也是很平整的,显然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刀一气呵成。这点也能看出,在造成割痕的时候,死者也是没有挣扎的。
我心中有些许的气愤,这明显是在虐尸。我皱眉在内心深处骂了一句。
年轻女尸的出现,多有伴随性侵。我检查了其下体,发现并没有性侵存在。
身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伤痕,我推测死亡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是捂住口鼻令其窒息死亡,因为面部被焚毁,在捂住口鼻时可能留下的瘀痕被破坏;二是服毒,但是其身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中毒现象,我估计是使用的安眠药或者镇定剂之类。
这点我之后会向刘丽丽求证。因为死者的腹腔已经打开过,显然刘丽丽已经完成了尸体解剖,得出了其死亡的确切原因。
死者的手指和脚趾都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而且这个指甲油明显是在死者死后涂抹上去的。因为指甲油的表面没有半点的擦痕,这是在冬季,鞋子和手套是很容易在指甲油表面留下擦痕的。而且在平时的人类活动中,也容易留下擦痕。
那么这个指甲油是不是割脸焚脸的人为其涂抹的呢?他涂抹这个指甲油的意义何在呢?
在检查女尸背部的时候,我发现她脖子下方有一只向右展开的翅膀纹身。
这黑色的半边翅膀,恰巧就是抵抗天使路西法的左翅。
这个纹身让我心中一怔,我要将‘恰巧’二字取消掉。因为我发现,这半边翅膀,和那优惠券上的抵抗天使的翅膀是一模一样的。显然这女尸身上的纹身,其原画正是曲默画师的作品。
我倒吸了一口气,难道曲默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我抬头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尸体面部被红磷焚烧,面部同时还有割痕,一共割了九刀,左右脸颊和额头各三刀,其中左边脸颊上有一刀特别重,几乎将脸颊割开,我估计这是第一刀。死者表面没有明显的伤痕,我估计和吃了安眠药或者是镇定剂后中毒死亡的。除此之外,尸体上还有一些特征,但是与其死亡并无直接关系,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一些特殊癖好,比如那涂抹的指甲油。”
刘丽丽点了点头说道:“你判断的没有错,死者是安眠药用量过度,这种苯二氮卓类的药物过量服食后,导致人体进入深度麻痹状态,使其呼吸肌也停止工作,最终导致窒息死亡。至于脸上的割伤和烧伤,明显是在死后造成,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尸体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我说道:“尸体的来源知道吗?”
是警方在今天下午的时候送来的,但是并非是凶杀案的尸体,而是一起自杀案的尸体。
我皱眉说道:“如果是服食大量安眠药,的确有可能是自杀。但是之后的虐尸行为和玩尸行为又怎么解释呢?我得找老吕好生的谈谈这起案子。”
当然,其实我内心对这起案子最为重视的,就在于这女尸背上的纹身,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纹身的出现绝非是巧合,它或许是曲默给我的一个提示,或是一种挑衅。这半边翅膀的出现,就是要告诉我,他曲默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问题,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是大年初一,老吕一年到头都在辛苦,好不容易能陪陪家人,我实在是不忍去打搅他。
可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就收到了老吕的来电,他的确是来拜年的,而更重要的,是他对焚脸女尸案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