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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游轮第五层的每个房间进行调查了以后,我们和船长刘航远带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来到了游轮第四层的一间船舱外。因为在陆飞齐的A08船舱中发现的地下暗门,正好就是通向这间船舱。这间船舱是第四层的游客单间,而入住这间船舱的,正是牧秋水。
一名雇佣兵将备用房卡轻轻的靠了靠房门感应器,一阵机械轮转的声音后,传来‘哔’的一声。
房门打开了,那名雇佣兵警觉的用蛇形探头向里面探索了一下,然后说了声安全,就举枪进入了房间。
四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进入房间后,利用各种仪器对房间进行了探测后,然后向刘航远汇报,说房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罪犯和异常情况。我将这个异常情况理解为陷阱或者是*之类。
随后我就跟着雇佣兵进入了房间。房间很小,比一般的酒店房间还小,但是设施还算完善和精致,墙上挂着蒙德里安的抽象画,显得有些格调。当然,那幅蒙德里安的抽象画显然是赝品。
从房间的衣柜中,我找到了通往第五层A08的暗门,而且从暗门周边的擦痕可以看出,这个地方不止一次有人进进出出了。
不过我此时有个巨大的疑问,这些暗门是如何来的?如果说是在修建‘长江神龙号’时就已经设置了这些暗门,那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当然,我之前已经对A08房间进行了细致的观察。我发现在A08房间中,内藏暗门的壁橱与房间中的衣柜有很大的不同。第一,壁橱的用料和衣柜不同;第二,壁橱比衣柜要新。
在第四层的这间船舱中,我发现衣柜并不是新建的,只是在衣柜的顶端加设了一层壁柜。当然,这种壁柜正好与舱顶衔接得天衣无缝,而就在壁柜内,则是连通第四层和第五层的暗门。
而且第四层船舱中的壁柜材料与第五层船舱中的壁橱材料是一样的。当然,它们的新旧程度也是相同的。
这个发现让我肯定,为了设置这些暗门,‘长江神龙号’进行过大面积的装修改造。
是谁有这个权利能对‘长江神龙号’进行大面积的装修和改造呢?我想那必定是‘长江神龙号’的拥有者了。
我找到了船长刘航远,质问道:“这艘船进行过装修改造,你知道吗?”
刘航远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你是在怀疑我?”
我说道:“能控制‘长江神龙号’的所有人,都在我的怀疑对象中,当然也包括你。”
刘航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只要能抓到真凶,我充当嫌疑犯也无所谓了。”
我看着刘航远的眼睛,说道:“那就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刘航远说道:“一个月前,我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把‘长剑神龙号’送到重庆进行大型的维护保养。保养过后,我就发现了许多房间多了一些壁橱,公司人员的解释是增加储物空间,方便旅客存放衣物和随身携带品。我当时对这个事情并没有在意,因为我认为这个事情只是对船上的居住环境进行了优化。可是没想到在这些壁橱中,竟然安置了暗门。”
我问道:“‘长江神龙号’属于哪家公司的?”
刘航远说道:“属于‘渝龙船舶有限公司’。”
我问道:“四大企业的此次合作会议,是在什么时候决定召开的?”
刘航远想了想说道:“是在一个月前。对了,几乎就是在得到通知,船上要举办重要的会议后,‘长江神龙号’才被送往重庆进行维护的。我当时还以为公司是为了会议的安全保障,特地对游轮进行了一次大的保养维护。”
我明白了,这‘渝龙船舶有限公司’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个公司在一个月前得知了四大企业将在‘长江神龙号’上举办会议,所以特地的对船舱进行了改造,并且安排了杀手。
难道四大企业的此次会议内容,就是针对‘渝龙船舶有限公司’吗?我想这点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有所针对,那他们就不可能选择在对头的船上召开会议了。
于是我梳理出了两个侦破方向。
第一,寻找出牧秋水和牧秋白这两姐弟。因为陆飞齐在生前接触过牧秋水,而陈春菱在生前又和牧秋白交往最为紧密,加上牧秋水的房间中发现暗门,所以这姐弟两的嫌疑最大。
第二,调查‘渝龙船舶有限公司’,看看这个公司与四大企业有没有过节,或者说是这个船舶公司幕后有没有什么邪恶势力在撑腰?
不过当务之急是马上报警,并将游轮停靠在附近的港口,将游轮上的成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对于报警和停船的提议,这次刘航远并没有反驳,他通过对讲机和大副进行了联系,要求技术人员关闭信号*。
对讲机中传来嘈杂的声音:“报告船长,信号*已经关闭。”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可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手机仍然是没有信号和无线网络。
我以为是信号在长时间中断后,恢复会有一定的延时。在我将手机调整到飞行模式再切换到正常模式后,信号依旧没有恢复。
“振国,你的手机能用了吗?”我有些焦虑的向唐振国问道。
唐振国摇了摇头。其实他早就在把弄手机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和我一样,没有半点信号。
“或许是这段航道处于信号盲区吧?”唐振国摇着手机说道。
我看了看唐振国,又看了看刘航远,只见刘航远的表情很是焦虑,他发现我在看他,于是说道:“长江全线都有信号覆盖,不存在盲区。”
我呼出重重的鼻息说道:“看来还有一个信号*。我想这个信号*必然是凶手设置的。刘船长,赶紧下令,将船停靠在最近的港口。”
就在我这话刚刚说完的时候,游轮上的广播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震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
随后,广播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乘坐世界上最顶级的内陆河游轮,长江神龙号。这将是你们最愉快的一次旅行,也会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旅行。不要惊慌、不要害怕,我会带你们去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远离金钱带来的罪恶,远离病痛带来的痛苦,哈哈哈哈......刘船长,不要试图将游轮停靠到岸,否则魔鬼的瘴气会吞噬整条游轮上的生命。”
我看见刘航远咬牙切齿的打开了对讲机,说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在播音室?给我抓起来。”
“船......船长,播音室里没有人。”对讲机里传来恐惧得瑟瑟发抖的声音。
“妈的,准备进港。”刘航远气急败坏的大声向对讲机中发号施令,可是对讲机发出吱吱吱的电流声,并没有将这句指令传达出去。
刘航远一把将对讲机扔到到地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我知道,凶手将对讲机的频段也给屏蔽了。
我们跟着刘航远一路冲向驾驶舱。此时,船上的人都开始恐慌起来,整个游轮闹翻了天。
不过庆幸的是,港口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
由于船上的通讯设备都被屏蔽,‘长江神龙号’无法向岸上的港口取得联系。没有办法,此时一船人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只得强行进港了。
当刘航远正在指挥进港的时候,广播再次响起:“船长先生,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你如果一意孤行,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刘航远是个脾气暴躁的汉子,他捏着拳头,涨红了脸,额头青筋突兀,对着前方怒吼道:“王八蛋,我还不信你能将整条船给掀翻了。听我命令,即刻进港靠岸。”他白色的唾沫星子从口中飞溅出来,洒在身前的地板上。
“嗤......”一阵阵白雾从空调出气孔喷射出来。
所有人都呛得睁不开眼睛,不好,是催泪瓦斯。
我和唐振国赶紧跑到夹板上。这时,我看见很多的人都冲出了夹板,哭喊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广播再次响起:“船长先生,你要是再胆敢违抗我的指令,下次就不是催泪瓦斯这么简单了。你可知道沙林毒气的威力?哈哈哈哈......”
可怕的笑声在这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配合着受到极度恐吓的人们的哭喊声,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可怕的笑声后,广播里传来恐惧的惊叫声、幽暗恐怖的音乐声,这些声音在逐步摧毁游轮上每个人的心智。
在催泪瓦斯消散后,我和唐振国悄悄的摸索到播音室。播音室的工作人员因为受到了催泪瓦斯的攻击,早已逃之夭夭。
我来到播音室的目的只有一个,破坏播音器,阻止凶手利用播音器不停的对船上的人进行恐吓。
不过我并不是无所不知的智慧超人,无法得知凶手是如何远距离控制播音器的?所以一时也无法关掉。
“欧阳,让开!”唐振国扛起一个厚重的金属座椅说道。
我站到一边,唐振国闷喝一声,将座椅奋力的砸向播音设备。
一阵火花过后,广播里传来吱吱呀呀的音频混乱声,然后彻底安静了。
“欧阳先生,你很聪明,但是你的聪明害了整条游轮上的人。”这声音是从掉在地上的对讲机中传出来的。
这凶手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是我破坏了播音设备,看来他能够在监控摄像中看见我。
我捡起地上的对讲机,抬头看着监控镜头说道:“你这是典型的强盗理论。”
对讲机里传来恶心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可不是靠蛮力的强盗,我是靠卓越大脑的智者,净化世间邪恶的使者。”
我不屑一顾的说道:“有大脑的智者不会肆意妄为的杀人。”
“我杀的人,都是罪恶滔天的人。陈春菱仗着有钱有势,为了得到她心爱的男人,逼死男人的原配夫人,并让男人掐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我沉默,没想到陈春菱猪一样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毒蛇一般的心。
我冷冷的说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那陆飞齐呢?他又有什么罪?这游轮上所有人都有罪吗?你不要以杀了某个人来搪塞你的真正目的,我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破坏四大企业的会议。”
“不愧为欧阳大侦探,果然聪明。曲默老师说和你交手,才能体会到犯罪的刺激与自身的不足。我这下才彻底明白了老师的话,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的计划一步步被揭露,啊啊啊......是你逼我走上这一步的,欧阳揭!”对讲机里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加上电流使得声音失真,这声音听上去就更加的诡异和恐怖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我发现了暗门的秘密,导致他之后的一切暗杀计划都落空了。因为就在暗门被发现后,整个第五层都被保护起来,再进行暗杀是完全没有可能性了。凶手这么说,更加确定了他的真正目标就是四大企业的董事长。
至于凶手为什么会先杀陈春菱,我想是因为凶手要挑战我一下。但是显然,他的这个挑战失败了。不过凶手是有备而来,就算他的暗杀失败,他还会通过最野蛮的方法来摧毁他的目标。
我很担心,因为凶手提到了曲默教授,这个一直活在阴暗中的罪恶之王,他手中有各种各样的暗杀和破坏手段。如果说他要炸毁整条‘长江神龙号’,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我没有再搭理凶手,而是拿着对讲机和唐振国再次来到夹板。
我对唐振国说道:“不知道凶手会对这艘游轮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真如他说的会使用沙林毒气,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船。希望你的水性还过得去。”
唐振国笑了笑:“我能从这里游到大海。”
他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了。
我知道,这次唐振国和我出来旅游,身上是没有携带飞刀的,于是说道:“我们去餐厅找几柄餐刀。”
唐振国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在陆飞齐被杀以后,我就准备好了。看来以后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儿,我的刀都不能离身。”
我点了点头,说道:“被泡在王水中的尸体,不一定是陆飞齐。”
唐振国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皱眉看着在甲板上漫无目的逃窜的人们说道:“因为陆飞齐的A08室是连接第四层的暗门所在地,而且陆飞齐的房间中曾经出现过两到三个不明人物。所以陆飞齐的失踪,可能不是他死了,而是他刻意的要隐匿自己的身份。这样,陆飞齐的尸体被浸泡在王水中,腐蚀得面目全非也能说得通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悄悄的打开了对讲机。
唐振国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是说陆飞齐有可能是其中之一的杀手?”
我点了点头。
唐振国很是不理解:“没道理啊,我不明白。”
我笑了笑,说道:“本来我只是这样的一个猜想,但是刚才与凶手对话后,我就能将这个猜想更加的扩大。”
“说来听听。”唐振国似乎已经忘记我们身处危险,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我的推测。
“其实陆飞齐被绑架就是一个局。我要是没有猜错,真正的陆飞齐早就死了,我们救回来的,只是通过人皮面具易容后的‘恶魔杀手’。凶手在对讲机中说‘与我交手’,显然,凶手是想与我交手,并策划与我交手。要与我交手,就要设立一个战场,而这艘‘长江神龙号’就是他的战场。他利用陆天富,将‘长江神龙号’的船票赠送给我们,就是要引我们上船。”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陆飞齐,我说得对不对?”
对讲机里传出一阵怪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只因为我一句话,你就能推测出我就是真正的策划者。欧阳先生,难怪曲默老师总是说我笨,真的,在你面前,我自愧不如啊。你还知道什么?尽管畅所欲言,说不定我被你的聪明才智所征服,也会像曲默老师一样,放你一条生路。哈哈哈哈......”
我笑了笑说道:“生路我自己会找出来。陆飞齐,我姑且还是这么叫你。你与牧秋白和牧秋水都是杀手成员,对不对?”
陆飞齐在对讲机中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钟天岳也是杀手之一,而且他,比你们更加可怕。因为从他的伪装技术中,就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
我这话一说,唐振国瞪着大大的眼睛,困惑的望着我。对讲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继续说。”
此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浪花声此起彼伏,江上起风了,凉爽得令人打寒颤。游轮并没有入港,而是擦着灯火辉煌的港口继续前行。港口城市中的霓虹和射灯把天空映得通红,城市中的人们,完全无法体会到游轮上的人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我对着对讲机说道:“我第一次遇见钟天岳的时候,他有一个演瘸腿的动作。其实他演得很完美,只是喝酒他并不能演,他那天与我们一起喝了很多酒。或许是上了年龄,他的大脑和四肢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他在演瘸腿的时候露出了破绽。我想如果他没有喝那么多酒,以他的演技,我是绝对不能看穿的。我是一个好奇的人,事后我向钟天岳的女儿钟美灵打听了他脚受伤的事情。原来钟天岳在两周前外出跑步的过程中,扭伤了脚踝,还住了院。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脚踝受伤后,是很难在两周内恢复的,所以这个所谓的钟天岳就必须假装瘸腿,而真正的钟天岳,我想在他脚踝受伤住院的时候,就已经遇难了。之后,在钟天岳的A03房间,我发现了通往第四层的暗门,而暗门下面,正是牧秋白的房间。加上之前钟天岳告诉我陆飞齐在深夜外出过,他当时的目的就是诱导我发现被王水浸泡的尸体,让我对陆飞齐的死进行误判。只是我这个人疑心太重,并未上当。我不得不说,这位钟天岳老先生的演技超群,特别是在剧院的时候,那简直演得是天衣无缝,无论是钟天岳曾经的女人还是他的女儿,都看不出半点破绽。如果不是你要挑战我,如果不是他贪杯。我想这位钟天岳老先生是绝不会轻易暴露的。”
“欧阳兄弟,我不是贪杯,我是欣赏你,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容易抓到和你畅饮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只是我真的老了,酒量大不如前,所以被你看穿了,呵呵呵呵。”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这不是那个假钟天岳又会是谁呢?
我微微一笑道:“钟老先生,原来您一直都在听。”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你不用再叫我钟先生了,你可以叫我曲默教授。”
我心中一怔,手中的对讲机差点掉在地上。在对讲机的那一头,居然是‘恶魔杀手’的领袖,曲默。这个大魔头居然亲自来到犯案现场,说明这次作案,他是志在必得了。
我的心中莫名的出现了恐惧和兴奋的感觉在交织。我领教过曲默太多的作案手段,在那些案件中,我承认,我输了很多,因此我感到恐惧。我兴奋,是因为我的血液中充满着对犯罪的莫大兴趣,特别是那些天才犯罪人策划的犯罪。如今正面与曲默这个难得的天才犯罪王接触,我更加的惊喜若狂。
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曲默教授,您好。我尊称您,是因为您是长者,但是我并不能尊敬您,因为您是罪恶的化身,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抓住您。”
对讲机传来嘶哑的声音:“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那时候,你才能体会到真正的绝望。”
我眉头皱得更紧,我没有完全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我认为他只是想在言语上取得上风,因此我倔强的说道:“抓到您,只有欣喜,没有绝望。”
“是吗?呵呵呵呵呵......”
狰狞的笑声和嘈杂的电流声从对讲机中传出,飘荡在夜空中,久久不能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