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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办案!”老吕出示了警官证,同时用他那低沉且不怒自威的语气说道。
长衫男子先是一怔,尴尬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语调变回正常且显紧张的说道:“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老吕问道:“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曹卫虎?”
“是啊!”
“他被谋杀了,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老吕轻描淡写的说道。
长衫男子顿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不会吧,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曹老板和画家于瑾墨是什么关系?”
长衫男子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吕便呵斥了一声:“问你话呢!”
长衫男子‘哦’了一声,仰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听老板说过,在于瑾墨还没有出名前,他曾经在经济上帮助过于瑾墨。”
我又问道:“曹卫虎家那幅画着九尾狐的画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们看,这张照片就是当时于瑾墨赠画时留下的。”长衫男子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边,指着一张装裱精致的照片说道。照片上正是曹卫虎和于瑾墨两人喜笑颜开的捧画合影。
我看了照片问道:“这合影的背景就在这个店里吧?于瑾墨为什么要送这幅画给曹卫虎?”
长衫男子说:“照片就是在这店里拍的。据说于瑾墨送老板这幅画,有灵狐报恩一说,就是为了报答老板曾经对他的帮助,所以这幅画取名叫《灵狐送瑞》。以前是挂在店里的,自从于瑾墨身价暴涨过后,老板就把这幅画放到家里了。我估计老板的所有家当,这幅画就起码能占七成。当之无愧的镇店之宝。”
我跟老吕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杀人越货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继续问道:“关于曹卫虎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他的感情生活和私下的一些朋友之类。”
长衫男子问道:“这些和他被害有关系吗?”
我说:“我们要尽量多了解一些情况,对破案有帮助。”
长衫男子又扶了扶镜框,叹了口气说:“我给老板打了六年工,他对我挺好,我本不想在他走了后说这些闲话,但是既然是为了破案,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长衫男子的脸,他显露出一种无奈而且惋惜的神情。
长衫男子说道:“曹老板很早就离异了,膝下无子女,而且他对女人似乎很反感,甚至是恐惧,至于为什么,我说不好。但是他对年轻男子却情有独钟,特别是对有才情的男子,他特别照顾,而且出手阔绰。于瑾墨算是一个,卢秋俊算一个,我想我应该也算一个吧!所以我感觉他应该有龙阳之好。”
“卢秋俊是谁?”我问道。
“是一个年轻画家,二十出头,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极有天赋,他的照相写实主义画风和对名家艺术品的临摹,那是接近完美。我可以说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人有他这种绘画实力,他迟早有一天会名扬全世界。”
“他和曹卫虎的关系怎么样?”
长衫男子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说呢?往好点说,两人情同父子,往歪处说,两人都有些gay。”
“这个卢秋俊是留着长发吗?”
“是的,很有艺术家的风范。”
我和老吕再度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问道:“知道这人的联系方式吗?”
长衫男子一边嘀咕一边翻看手机:“等我看看哈,他留了几幅画在店里卖,所以我存了他的手机号方便联系,啊,有了,就这个号码。”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可是已经关机。
“知道他住在哪吗?”我问道。
长衫男子摇了摇头。
走出字画店,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一刻了。老吕拿起手机打给小夏,吩咐尽快查出卢秋俊的住址。之后我们随便找了个面馆,草草的吃了一顿午餐。
小夏的行动能力的确提高了不少,在中午一点半的时候,老吕就收到小夏的信息,是卢秋俊的家庭住址,位于双河口(地名)的一处住宅区内。
驱车前往,老吕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从字画店店员对卢秋俊的描述,他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曹卫虎的凶手,我们待会儿说不定会与他正面交锋,虽然以我们三人的身手制服他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这是一栋建于九十年代初期的六层式住宅楼,墙体的瓷砖有多处已经脱落,不过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住房算不错的了。
中午时分,整个住宅区显得十分安静。我们来到三楼,敲响了301室的门,可是一直没人回应。
我看了看老吕说道:“这种老式的防盗门,我估计在五分钟内能够打开。”
老吕没有说话,瘪了一下嘴,双手交叉在胸前转过了身去。
我望了望唐振国,会心的相互笑了笑,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撬锁工具。
不到五分钟,门开了。我们三人灵活的闪进屋内,轻轻的将门关上。
屋里的情景很有些艺术家的氛围,墙上除了挂着卢秋俊的艺术照,还挂着好多名画,毕加索的《格尔尼卡》和《拿着烟斗的男孩》、梵高的《星夜》、莫奈的《干草垛》以及达芬奇的《丽达与天鹅》。对于绘画作品我实在是才疏学浅,能认出的就这么多。当然这些画都留着卢秋俊的署名,显然是临摹的作品。其他作品也是造诣非凡,特别是墙面上那一副雄狮衔着小鹿的照片写实主义画,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我们三个门外汉对这一屋子的画都惊叹不已,我同时有些遗憾,如果这样杰出的画家真的是杀人凶手,那就太令人惋惜和痛心了。
我检查了屋子,没有发现有人匿藏,这间两室一厅不到50平米的房间,到处都充满着绘画的气息。只是有一点让我感觉有些奇怪,我在鞋架上发现了一双攀岩鞋,从这双攀岩鞋的尺码上判定,它显然不是屋主的。
“欧阳,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老吕从主卧里传来呼喊。
我和唐振国都跑向主卧,只见老吕手里拎着一个画筒,而这画筒,几乎与监控中可疑人物背的画筒是一模一样。
老吕缓缓打开筒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塑料口袋,口袋里分明装着一柄钢爪和两个毛茸茸的兽爪标本。
钢爪和兽爪都被清洗过,但是兽爪标本因为材料的复杂性,所以即使清洗了,仍然残留着血渍。
从这两样东西来看,即使不对兽爪的血渍进行DNA的对比,我们也能推测出它与曹卫虎的死,有莫大的关联。
老吕嘴里嘟囔了一句:“格老子的!”马上拨通手机,当机立断的部署了对卢秋俊的逮捕行动。
我提议我们三人将手机调至震动,就在卢秋俊的家里守株待兔。可是我们蹲在他家,不吃不喝不眠,一直守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仍然没有等到卢秋俊回家。
这样饿着累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让唐振国出去买些点心,回来前短信联系。
唐振国这一去一回后,我们又继续坚守到早上九点,看来这次埋伏行动彻底失败。
老吕将剩下的那一口罐装咖啡喝了后,红着双眼说道:“看来卢秋俊已经畏罪潜逃。”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这时老吕的手机开始呜呜的震动起来,老吕接了电话以后,面色沉重的说道:“刚才小夏来电话,说是有市民报警,又有一幅名画在昨天夜里被盗了,不过这次没有发生命案。”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去现场看看,或许这两个案子有牵连。”
老吕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从卢秋俊家里出来,碰见几个卖菜回来的街坊,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听见这些人在背后低声咕哝:“这个变态,一下子叫了三个男人来家里,真恶心。”看来这卢秋俊的坏名声,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
老吕在路上又打了几个电话,内容依旧是部署逮捕卢秋俊的行动,当然也就是对机场、火车站、车站及港口进行大清查,并询问了交通要道的关卡设立情况,以及对卢秋俊亲戚朋友的布控调查。不过卢秋俊的消息,仍然是一无所获。
来到北滨路的一处小区,找到了报警丢失名画的失主,是一位七十多岁,姓许的老婆婆,这老婆婆身边还有好几个人陪着,都是面色凝重,应该是老婆婆的家人。
“老婆婆,被盗的是怎样的一幅画?”老吕出示证件后上前询问。
老婆婆声音颤抖,略带哭腔的说道:“是徐悲鸿的一幅真迹,《雪中孤乞》。”
我的天,老婆婆的话让我震惊,就是因为她口中说了‘徐悲鸿的真迹’这几个字。
‘徐悲鸿的真迹’是个什么概念呢?我举个例子:2011年12月5日晚,北京保利“近现代十二大名家书画夜场”在亚洲大酒店举槌。徐悲鸿的《九州无事乐耕耘》毫不含糊的以1.5亿起拍,1分钟之后价格就飙升到2亿,随后喊价进入胶着阶段,2.3亿落槌之际有新买家加入,最后以2.32亿的价格落槌,加佣金为2.668亿。
一幅画卖了2.668亿人民币,我能不震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