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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垣信方从地上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身姿矫健,完全看不出是一名六十岁的老人,身边仅剩的几名随从立马查看他是否受伤。很显然,这位老当益壮且运气很好,近距离一发铁炮也根本没有打着他。
他赶紧把摔歪了的头盔扶正,根本来不及看一眼身后追来的小平太。
小平太趁这么一个间隙,抓紧时间几个呼吸跑到板垣信方身边,几名一直护卫着小平太的步兵立刻和小平太一起举枪刺向板垣信方。
板垣信方“哎呀”一声,赶忙举枪,眼看着要挡不住,这时他身边一名随从闪身扑了过来,替他先挡了这一下,瞬间身上五六个洞,嘴里立刻喷出数不尽的鲜血,眼见着就是活不成了。
小平太几人眼见杀的杂鱼,立刻收枪,好在长枪没有被筋骨卡住。枪从那人身体里拔出来时又扑次扑次的几声,那些洞口也涌出献血,把地面都洇的鲜红一片。
板垣信方身边最后仅剩的两名随从一人舞刀一人举枪毫不犹豫的攻了上来。可小平太这边转瞬之间就又多加入了四五名同伙,十来把长枪捅两个,这根本毫无悬念,几个呼吸就把这两个随从给解决了。
连半分钟都没能替他们的大将板垣信方争取到,实在是万分可悲,又万分可叹!
因为战场上的慌乱,以及心中的一丝急迫,马术精湛的板垣信方此时居然还根本没有踩上马镫。更不要说什么策马搏战或者驱马奔逃了。
小平太此时已经经历了半个多小时将近一小时的沙场搏战,虽然大部分时间不过是发射铁炮和四处跑动发令,但也累的够呛。此刻看着像是大局已定,于是小平太用枪拄着地面,喘匀了气,低声喝道:“骏河守体面一些吧!”
板垣信方听了并不高声的呼喝,终于放弃乘上马匹,从马镫上跳了下来。他先是看了眼小平太,又看到身背着靠旗的阿吉,日光月光马标上已经沾满了灰尘泥土和点点的鲜血。但这都不能妨碍板垣信方认出这面马标代表着哪名武将。
不知道当下板垣信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小平太看他已经平静了下来,饱经风霜的面容此时一片肃然。如果在平时,仅仅凭借这一张严肃威武的脸,就能吓退不少试图接近他的人吧。
不过很快的这张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感觉,板垣信方嘴角微扬,盯着同样盯着自己的小平太。
“弹正真是好策略啊,老夫倒是落了下乘了,也罢也罢。”说完向仓升山武田晴信的本阵遥拜了一下,就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丢。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坦然受死。
小平太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这位历史上留名的甲军名将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历史轨迹,可惜蝴蝶的翅膀似乎没有能够煽动起北美洲的恐怖飓风。这位板垣骏河守大限已到,终于要按着历史轨迹去领便当了。
两名山内军的士兵正准备上去结果了板垣信方,可原本低头不语,安静站立的板垣信方一声暴喝,“弹正与我一道上路吧!”拔出太刀一刀了结了围攻上去的一名足轻,两个纵跃眼看就到小平太的面前了。
异变陡生,四下皆惊。人人手足无措,小平太一瞬间都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玩意儿!这个老东西,为老不尊,死就死了,还要带上我这么一条大好的姓名!滚呐!”
小平太身体自然反应,连忙后躲,左右的士兵看小平太后退,终于反应过来,挺枪就刺,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如何能够立刻就奏效。
“啪!”一声炸耳的铁炮的击发声从小平太的侧后传来,几乎炸的小平太耳鸣。刀尖距离小平太不超过半米的板垣信方身形突然一顿,猛然向后退了两步,几名士兵的长枪也一起捅到。
只见板垣信方原本因为兴奋的脸色转瞬变得苍白,嘴里立刻吐出大量的鲜血,咕噜咕噜喉头转动,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可是完全被从嘴巴涌出,充溢满口腔气管的鲜血掩盖。最后锋利的太刀失去了紧握它的双手的支持率先坠地。而后它的主人板垣信方也满脸血污的跪倒在了地上,头一歪,就这么不甘的死去。
小平太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惊的几度的初春时节里后背一层白毛汗,还好没有当场丢人尿裤子,端的是惊险万分。
他赶忙上去查看板垣信方的尸体,确认这位骏河守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以后,才回头看见脸色惨白的平六朝自己挤出一个很难看很尴尬的笑。
“平六你现在啥感觉啊?”小平太被那副不好形容的表情给逗乐了。(小平太毕竟也杀过人上过战场,很快也就调整了过来,而平六一个曾经的酱油店小伙计,才是第一次上战场杀人)
“有点刺激~~”平六提着铁炮的手还在抖,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毕竟拿着漏斗装酱油和拿着铁炮射人头差别还是蛮大的,虽然好像都不费什么大劲。
“这份功劳,我记住了,赶紧装填好铁炮,不要贻误战机。”小平太喝住了还在晃神的平六,循着山内义胜的异形二引两马标走去。
阿吉也赶忙跟上小平太,他还不忘了和平时仗着年纪优势让他叫大哥的平六做了一个鬼脸,像是在笑话他的样子。辰三抱着小平太的铁炮也小跑着跟了上去。平六微微摇了摇头,展开了一个勉强显得正常的笑容,捡起地上的一把长枪,跟了上去。
阿吉边跑边叫,扯开了嗓子,“板垣骏河守已被讨杀!板垣骏河守已被讨杀!板垣骏河守已被讨杀!”响亮清脆的喊声几乎彻底压过战场上的一切。
而以板垣信方的死为丧钟,产川边刚刚还威风赫赫的四千甲军彻底崩溃,越过冰冷的产川,没命的向仓升山的武田晴信本阵甲军奔去,希图能逃得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