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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他选择牺牲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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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尧开始查询关于欧阳静的很多资料。

    欧阳静之前是沈誉汀的老婆,她也是欧阳家的千金小姐,她有一个哥哥。

    但是哥哥叫什么,资料上没有显示。

    贺尧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

    他去了警局,去找贺治腾,却听到前台几个小警察,在谈论报纸新闻。

    “这欧阳静成了英雄,局长怎么想的,死了也看不到了啊。”

    “哎别提了,这欧阳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之前也算是大家闺秀吧,琴棋书画都会的那种,不过啊,听说还做过……鸡。”

    “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这件事要是爆出来,欧阳家就完了,欧阳家啥都不在乎,最在乎名声了。”

    “哎对,听说沈誉汀之所以死在监狱,就是欧阳家找人干的,谁让沈誉汀把欧阳静害的那么惨呢,还有那个叫夏什么的女人,欧阳家的人把她送去做鸡了,夏天天混夜店。”

    “啧啧,欧阳家的人真狠。”

    “这样的名户,都是为了名声,那沈潮生不也是吗,听说不想连累江家,要和江家小姐离婚。”

    “唉,沈潮生杀人这点,的确逃不了了……”

    名声。

    贺尧忽然没有去找贺治腾了,他若有所思地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才恍然——

    泞城下了雨。

    空气覆盖着一层湿冷的腥气,脚下的土地变得坑坑洼洼。

    贺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隔着雨雾,贺尧和隔着三米远撑着伞的中年男人对视。

    他的父亲贺治腾,穿着制服,两鬓冒出了几缕白发,眸光却是深沉,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贺尧就这么和贺治腾对视。

    他才发现,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过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父亲一直忙工作,而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远处来了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都是重要的人,贺治腾赶忙转过身去和大佬们招手谈话,谄媚哈腰的姿态,让贺尧收回了视线。

    ……

    贺家。

    晚上贺治腾工作一天回来了,一身疲惫。

    见贺尧竟然在家,贺治腾拖着长腔哦了一声,“你今天怎么回来住了?”

    “我想起我妈忌日快到了。”

    “……”贺治腾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样。

    “啊是哈,我最近太忙,你妈的忌日我都忘了,你有心了,你妈一定很高兴。”

    “爸,昨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什么日子?”贺治腾疑惑地问道。

    见他满脸不知,贺尧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了。

    “爸,我妈真的是自杀的吗?”

    “这个问题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妈是开车不小心冲到河里去的,你妈不会游泳。”

    “是吗。”

    贺尧不会说,自己在贺治腾没回来之前,去翻了书房。

    在书架上无意找到了,一块破旧磨损的游泳奖牌。

    那块奖牌不是贺治腾的,因为贺治腾才是那个不会游泳的人。

    也不是他贺尧的,他贺尧根本没有这块奖牌。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不清楚贺尧心里所想,贺治腾开始催促他。

    “爸。”

    “怎么了?”贺治腾不解看过去。

    贺尧静静地注视着他。

    注视了约莫有十秒钟的时间。

    他摇头失笑,“没什么,就是想这么看看你了。”

    “臭小子!”

    贺治腾还是挺疼贺尧的,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这些年一直都是父子俩相依为命。

    “快去房间休息吧!”

    “哦对了,你今天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

    “哪种眼神了?哎呀,我想你怎么还不结婚,我要赶紧抱孙子啊!”

    “……”贺尧低着头笑了笑。

    贺尧一直没结婚。

    贺治腾时不时就会催促他赶紧成家立业。

    “爸,话说为什么你和妈都没亲戚啊。”

    这些年父子俩两个人住,很少有亲戚来串门。

    贺治腾眸光一闪,风轻云淡道:“我,我有个妹妹来着,早死了。”

    “怎么死的?”

    “刚出娘胎得病死的,你奶奶伤心欲绝,没多久也跟着死了。”

    “嗯,这样啊。”

    贺尧点了点头。

    “爸我想起我好久没看奶奶了,明天我要去看看奶奶。”

    “好,你去吧。”

    贺尧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

    翌日,贺尧起了个大早。

    原本要去看奶奶的。

    但是,他是昨晚上刚收到一朋友的请柬,请他去参加婚礼,婚礼场地就在贺尧家附近。

    贺尧是个讲义气的人,穿着西装打扮得整齐,那么去了。

    泞城这几天多雨,空气中湿漉漉的飘荡着雨丝,潮湿得让人喘觉得压抑。

    每逢下雨天,贺尧咳嗽更厉害,到了婚礼场地一个劲咳嗽,眉头都拧巴巴皱在一起了。

    “尧子!你咋了,最近玩太多了是不是?”一男生拍着贺尧肩膀,揶揄地说。

    “去你的——玩你他妈的头啊?!”

    贺尧没好气给他胸膛一拳头。

    他这人只是看着吊儿郎当,平时喜欢撩撩美女啥的,不正经,其实从来不真枪实弹。

    在有些方面,贺尧还是挺封建的。

    很快的新娘新郎就入场了,贺尧站在旁边那么看。

    他脑子里想到了自己父母的结婚照。

    他看过贺治腾和他母亲的结婚录像。

    母亲穿着白色婚纱,美丽妖娆,贺治腾穿着黑色西装,就跟现在的新郎新娘一样,互相宣誓致词,很恩爱。

    贺治腾不止一次对贺尧说,我很爱你的母亲!

    贺尧也是一直这么相信着,虽然他自幼丧母,可父亲对母亲的爱,坚贞不渝。

    因此贺治腾这么多年没结婚!

    宣誓的时候,一男人转头看贺尧,凑过来擦他狭长的眼睛,“哟,尧子还哭了?感性了?”

    “唉,我想起我爸妈了,我爸很爱我妈,就是我妈死的早,可惜了!”

    虽然。

    他现在还不确定母亲是不是自杀。

    总感觉贺治腾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

    贺尧心里乱乱的。

    婚礼宣誓完,贺尧就走了。

    他不是不给朋友面子,他是怕等会儿喝酒,兄弟几个给他灌酒。他现在少了一个肾,实在是喝不了太多了,而且他要去墓园看他奶奶。

    外面还在下着雨。

    贺尧在街对面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牌号有些熟悉。

    车窗缓缓降下,主驾驶座露出一张英俊分明的脸。

    江北渊只是看了一眼贺尧,左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嗓音很淡:“上次通知我去银泉牙接春儿的,就是你吧,贺尧。”

    “……”贺尧没有回答,垂下了头。

    江北渊没有问他,你怎么知道江春和在银泉牙的。

    他只是又问:“沈潮生的另一个手下陈白,从黑市出来的,却成功洗白从良,是你求了你父亲,你用什么条件做交换的?”

    “帅叔,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陈白已经进去了,杀人……不,陈白他没杀人,夏芳菲是自杀的!”

    “夏芳菲自杀这一出,我和沈潮生两个人都没想到。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我一定会护着小白的!”

    “有人想他死,他非死不可,想堵住大众的嘴,需要证据。至于怎么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是我调查的资料,你自己看着办。”

    江北渊把一份档案丢到了贺尧怀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尧才看见,副驾驶坐着江三儿。

    江三儿的眼神很复杂:“贺尧,其实你可以选择不看的。”

    贺尧是认识江三儿的,冲他勉强一笑,“估计是好东西,我得看看呢。”

    “……”江三儿的眼神更复杂了。

    江北渊没再多说,升上车窗,开车走了。

    贺尧握着那份档案,隐约猜到是什么,他深吸了口气,没有马上打开。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就那么慢慢走着。

    这条路,他小时候和贺治腾经常走。

    那个时候,贺治腾会驮着他,让他坐在他的脖子上,吆喝着坐稳了。

    他也享受过一段,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在爸爸背上骑大马的童年。

    只是那段路,太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