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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在山腰处转了转,找到一处偏僻之地,动用灵力开辟出一方小小石洞。在乾坤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她都尽量不去催动,省得它动不动就传达出委屈巴巴的小情绪,感应起来怪可怜。
进入石洞后,拂衣取出灵石随手布下一座二阶阵法,没有动用新得手的四阶阵盘。一是避免鑫云区区元婴初期堪不破她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屏障,二是为了避免引起元婴后期、圆满的注意。
凡俗山峰中出现一道四阶超品阵法气息,明摆着是要在山洞里搞事情,现在正值调查异象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小小的不寻常之处都会被无限放大。
拂衣靠着石壁盘坐在地上,低头看向右臂拦住的婴孩,他沉沉睡着,微微泛紫的嘴唇半张开,还看不出具体轮廓的五官毫无白泽化形的影子。
“这是生病了,还是孩子一生下来就该是这模样?”拂衣看着颜色不大对劲的唇瓣,脑中一团浆糊,毫无经验的她很难分析出,这是宗主转世的特殊标记还是异常状况。
“按常理应该是不大健康,可是呼吸沉稳,体内也没有任何伤病迹象,生机也算是浓郁......”拂衣想了半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哎呀!是不是因为太冷啊?”
虽说现在的永宁域正值暑季,但刚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应该经不得半点寒气,在冷宫地底待了几天,身上裹着的布也散得差不多,应该是冻得唇色发紫。
“,还以为是有什么胎毒呢......”习惯以修士思维考虑问题的拂衣早就忽略了冷热问题,在修仙域,哪怕是炼气期小修士都能穿上避寒驱热的低阶防御服,唇色与脸色变化多半是因为受伤或中毒。
拂衣想明白之后却又犯了愁,她将储物袋里的东西都移到了储物戒,里面空荡荡的一大片,压根儿没装多少东西。衣裙对她来说是外物,有一件合心意的自然不会再多添置,是以找不出任何可以包裹婴孩之物。
摩挲着左手小指上毫不起眼的储物戒,愁着一张脸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用最原始的生火取暖。“也不知道一冷一热会不会死掉,不过瞧这古里古怪的气息,命应该挺硬。”
拂衣后知后觉地感应到,这婴孩身上既无人族气息,也没有妖兽气息,干净得好像不存在。这让她又有些迟疑,不敢确信这究竟是不是宗白泽的残魂。
“不知道妖修残魂转为人修还有没有记忆,要是什么都记不得,那我以后可太难了。”拂衣当真不知道该将这孩子送到合适的人家养着,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两种方法皆有利弊。
送走他,好处是能让他有一个较为安稳的童年,坏处是架不住有心人的寻找,更不确定鑫云会不会与旁人道出此事,将他利用起来做出违背意愿之事。
带在身边,唯一的好处是能按照白泽意愿,将他往所谓的“正途”上引导。至于坏处那就多了去了。
拂衣要历练,要修行,没办法照顾保护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她也没有本事将这脆弱的小肉身带去外域,传送阵内的压力就能要了他小命。
“不管了,得先想个法子确定他是宗主转世才行,如若不是,那这小屁孩其实与我无关,以后要成大善还是大奸之人都是他自己的命数。”
拂衣可不想随随便便为个娃娃操心,不是她心太硬,而是确实没必要。
这孩子自身的古怪之处已能证实他是异象根源,凡俗的正常婴儿可不会纯净到这种地步,既是天道都为之有了“情绪”,那他的命运早就该有了定数。命定这种事很是玄妙,有时候看着走上了偏离的道路,兜兜转转,总是会回到原来的路线上。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孩子是不死之身。拂衣想来想去一时也没个好法子,正纠结时,外面传来了鑫云的喊声,她装模作样地御一柄二阶飞剑而来,停在洞口前方朝里面闷闷传音。
“你是在这儿吗?喂,你在里面吗?”
火光在山洞中闪闪烁烁,拂衣忍不住冲外面翻了个白眼,将埋在地底的灵石移了几颗,阵法屏障瞬间打开一个缺口,露出了山洞内部。
“进来吧,你怎么耽误这么久?”拂衣将剑上的妇人抬起,放在山洞最深处,又将婴儿放在她身上相互取暖。
“嘿嘿,突然遇上点麻烦,解决了一点。”鑫云笑着眯了眯眼,直截了当地道,“有个小子溜进了冷宫,似乎知道这婴孩的存在,看样子还想进入地底将母子俩带走。”
拂衣一听,连忙问道:“是不是穿一身华丽丽的皇子服?”
“是啊,你怎么知道?”鑫云点了点头。
“我见过。你把他怎么了?”
“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把他和他娘关进地洞里去了。”
拂衣:“......”好吧,皇后母子遇上鑫云算是倒了大霉了,好在修士等闲不杀凡人,要不然这头虎肯定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这两人都是宫中极为重要的人物,待元婴真人们离去自会有人四处寻找,地洞里有足够干粮,足以让他们坚持个小半年。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你到底是谁?”鑫云走到拂衣对面靠着山壁坐下,眼中有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探究,时不时也会闪过一丝疑惑。
拂衣没有躲避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地叙述着有关自己的事。
“我叫拂衣,来自缚龙域,生在一个凡俗村落,修炼至筑基期便来到外域历练,本打算参加宗门大选,结果遇上一些意外给耽误了,没进宗门......”
“就这样?这经历也太寻常了吧。”鑫云觉得有些不解,听起来是个非常普通的人了,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不普通?她的灵觉不可能出错,眼前的人也并无撒谎迹象,这就说明她们之间的某种牵连与身世来历无关。
拂衣懒得理会她的纠结,不咸不淡地道:“难不成我要瞎说我出生时有异象?”
“那倒不必。你既然告诉我有关你的事,那我也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对吧?”鑫云眨了眨眼,几乎能想到她自报身份后对方的神情,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谁知道拂衣压根儿不买账,摆摆手不在乎地道:“没事,我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