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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骥多半知晓小莺喜欢这里的锦绣,最主要的还是想给小莺送礼讨欢心罢了,这他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多谢公子!”李骥嘿嘿嘿的傻笑!
二人随后找到了那家锦绣商会,人声鼎沸,看门户就知道财力十足。
这里名叫“十方锦绣”,乃是一家商会的分支,总部在中原极其出名。
他刚刚走了进去,就有一位侍女上来迎接,礼貌得体。
“憨子,你跟着他去看看吧,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徐平安摆了摆手道,自己在这憨子多半不好意思买东西。
“是,公子嘿嘿嘿!”他傻笑着就兴致勃勃的跟着侍女走了。
环顾四周花花绿绿,锦绣十分精致,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都算得上一绝了,看得他这个不在乎衣衫的男人都来了几分兴趣。
尤其是想到给自己的孩子买东西,性质便更起了。
眼神一闪,看见一排售卖锦绣制成的婴儿祥服,绣着祥云麒麟知了等福气的花纹。
而在哪里走动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穿着不俗,皆配侍女小厮。
徐平安一眼相中了一件虎头红色锦绣小袍子,看起来可爱至极,透着一股奶里奶气的味道,主要是男女还都适宜。
民间多数新生婴儿的衣衫都会有虎头,意欲驱邪。
一经巡问竟然高达三两银子,可以说是天价了。
不过这事还是舍得的,大手一挥直接给银子。
这些银子还是当初灯会的时候赢来的,鱼幼薇在他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用荷包装上一些给他,平日不用今日倒派上用场了。
一路闲逛,看见喜欢的就买,满满提上了一怀的锦绣布匹与婴儿衣衫。
料想鱼幼薇的性格,也是宁愿自己缝制,她那双巧手应该不输这十方锦绣里的老师傅了,所以他还是布匹买得较多,只买两件婴儿服饰。
正准备回头找李骥的时候,他的双眼一闪,透过一重衣物,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青丝如瀑,脸若银盆。
虽然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气质。
“秦玲珑?”
他蹙眉,随而快步穿过来往的客人,走到对面,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一定是她。”他笃定自言自语,抬起头又见到了她的背影,衣诀飘飘已经是在十方锦绣的大门口了。
徐平安想也不想追了出去,说到底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要问秦玲珑。
譬如那一夜胸口的一刀,譬如惊蛰剑宗。
而后追出店门,秦玲珑的身影再度消失,隐进了人潮涌动的街道上,还在不断移动,似乎是故意在引着他一般。
那一刹那,他犹豫了一下。
随后目光扫视那道身影,和模糊的侧脸,断定此人必定是她,果断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三条街,最后被引进了一家染布坊中。
四周红布蓝布飘起,遮挡视线,徐平安最终还是失去了她的踪迹。
他目光扫视过四周,而后叹了一口气,准备掉头就走。
又回头不甘心大声说道:“秦玲珑,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引我前来,想必也不会仅仅是戏耍我一番吧?”
话音落,无人回应。
似乎这染布房一个工人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他又正色道。
还是无人回应。
“若不愿谈,又何苦藏于此?”
“……”
好一会的呼喊都没人回应,他打消了念头,转头抬脚走。
却不想掀开染布,迎面撞上了她的背影,布匹撒了一地。
她身穿一身白衣,三千青丝不束如银河倾泻,脸颊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宇之间有一股琴之雅,双眼如星,古井无波!
秦玲珑转头缓缓看见了散落一地的布匹,还有两件婴儿的虎头衣衫,娇躯一震,瞳孔闪烁着难以言明的苦涩。
自此,眼皮低垂,不发一言,静静看着徐平安在地上拾衣衫。
徐平安轻手拍了拍灰尘,将衣衫叠好,搁置在了一旁的案台上。
平静的看向她:“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秦玲珑的凤目终于看向了他,嘴角淡淡一笑,意味深长。
有讥讽,有不屑,有难过,众生相几乎都聚集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了。
她红唇轻启:“你难道不怕再遭一次劫难?也敢随我来这染布房。”
“来都来了,有何不敢,况且你也杀不了我,若有帮手早该现身了,便不会与我在此站立谈论了。”徐平安笑眯眯的说道。
尽力的想要让二人沉静下来好好聊聊,或许对于二人而言都是好事。
当然无关情愫,独独是因为听说了惊蛰剑宗一事。
秦玲珑不知他意,眼神闪烁,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他,嘴里吐出一句:“你。”
“太自大了。”
一字一句皆是停顿。
徐平安敏锐的听出了语气中的诸多不满,似乎极度藏着怨气。
他看了看那张美的窒息偏偏又冰霜铺面的脸颊。
又看了看一旁的婴儿衣衫,道:“我想见你,并非因为男女之事,你若恨,恨我就好。”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这两句话他看着别处说道,不想对视着她。
闻言,秦玲珑毫无征兆就笑了起来,笑得不屑,笑得冷艳,声音如铃铛敲响,比诗还诗,比曲还曲。
徐平安沉默,听着她玩味的笑。
最后她似乎是笑过了,冷着声音道:“你这个人不仅自大,还极度可恨!”
“说什么此生独独只爱鱼幼薇一人,做一副钟情模样,我甚至都以为你与她能成就一段绝美的故事,所以我还曾规劝过自己迟来的就是迟来的,我不想抢,也不屑于抢。”
“哪怕就算老死一方,知你周全那就是好,可是,我却发觉我做错了,准确来说,是我看错了你。”
徐平安蹙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而后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又哑口无言。
这场对话似乎又偏题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秦玲珑逼问。
一双眉目如寒霜,不大望则不大怒,她心中如有一千根针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徐平安蹙眉,对于这个态度自己也来了几分火气。
“不明白?”
“自己做的事不明白?”
秦玲珑讥笑:“敢问徐少侠,高阳王妃那等有夫之妇你都敢碰,你谈什么说独独爱她鱼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