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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国人所熟知的历史当中,只有前朝陈胜吴广曾有过揭竿而起,书生只能从那纸张中,感受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几个字的威力。
而此时,这人就在眼前这样振臂一呼?元首和百姓平等?滑天下之大稽,这怎么可能?这可不就是造反?
田公子却是一脸的习以为常,笑了笑回道:“这人天天都会来此处,通常都是一喊一上午,这会儿该吃饭了,他也该回去了。”
果不其然,田公子话都还没说完,那人就好像已经慷慨激昂结束了,和周围些许较为兴奋的百姓握了握手,走前还高喊一句“记得加入我们兼爱派”,就那么扬长而去了。
余望和王忠瞠目结舌,就那么呆愣在原地,口中不停的“这这这”,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赵微也是惊奇无比,这在后世也是决计见不到的,只能在电视机上的一些抗战片中,有可能见到。而眼前这田公子已经觉得这事儿是家常便饭了!
后面还有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
就在众人准备抬脚迈入田家大门时,远远的就听见似乎有人在高声呼喝,而且越来越近。这声音雄浑,绝对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果不其然,赵微、余望和王忠一行人,就站在田家大院门口,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走了过来,不少人还高举着竹竿,上面挂着几块布条,竟然是拉了个横幅!
这场景实在太现代化了,这不就是游行示威吗!
只见横幅上写着“植木护林乃吾辈之责”,“反对禽家强权暴政”,“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等等等等,而口中则是将横幅上所写反复高呼。
王忠余望面如土色,这也难怪,这样规模的集会,在汉朝已经可以当成是逼宫或者谋反的性质来看了。
那田公子却是丝毫惧色也无,反而一脸嫌弃的说:“这群学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莫要管他们。”
随着人群的越来越近,余望和王忠有些紧张,这次不待田公子邀请了,主动便进了院门。说实在的,赵微也没经历过这些,也挺担心出现后世网络上那种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的场景。
回头看见这群人只是路过,完全没有烧杀抢虐的意思,心下才稍安。
而在场众人中,只有汉国人显示出了紧张的情绪,滕国人都是一副的理所当然。于是那田公子便问道:“在汉国没有这种事情吗?”
王忠闻言直接回道:“煽动百姓聚众作乱可是要杀头的!”余望在旁点头,显然这是大汉律里的规定。
那田公子直接吃了一惊,胡秀秀也是掩嘴惊呼。
“他们未曾杀人抢劫,只是聚众游行便要杀头?”
那王忠情绪还未能彻底平复下来,显然还是有些激动的:“你怎知,他们聚众,便只是游行?若有人存了歹意,刻意煽动情绪,这一群人发起疯来,如何弹压?受苦的还不是寻常百姓?你们当朝官员就这么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就这么看着?”
田公子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件事情自打他还在拿尿和泥巴玩的时候就见过了,也没听说过有谁因此家破人亡的,但是眼前这几位显然不是滕国人。兴许是两国国情有所不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只好岔开话题。
“不谈这些烦心事,还请快快入座,我们好好畅饮一番。”
此时余望和王忠哪里还有心情谈风弄月,坐在餐桌前也有些心不在焉,就连赵微都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
田公子很是会察言观色,忙道:“若是诸位想看看莱阳镇的风土人情,待会儿用完午膳我可以陪你们在镇中逛逛,此时先填饱肚子,你们说是也不是。”
说完看几位跟前的酒杯不满,便起身帮他们给斟满了,没让家中的扈从动手。
不得不说这田公子很是会察言观色,按理说,既然在家宅中,这么大个宅院,若是未曾娶妻,应当是和家人住在一起的,此时见赵微几人心绪都有些不宁,竟然没唤家中人出来互相介绍认识,而是直接单摆一桌出来。
若是家主是他父亲,那只让儿子单独迎客的行为,也算是很有魄力了。
滕国的食物不如汉国的精致,不是太酸就是太甜,赵微有些不喜,所以吃得不多。那未济应该更是不喜,时不时就要呕上两口,偶尔还会呕些酸水出来。
余望和王忠也是草草用完饭,然后便随着田公子走上了莱阳镇的街头。
赵微一边走就一边默默的看,余望和王忠则时不时大呼小叫一番。
有裸着双臂的女子挎着个菜篮子,有男女手牵手走在街头,还有男子朝女子单膝跪地,手中拿着个小盒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胡秀秀在一旁看到后是掩嘴惊呼,一脸艳羡的样子,田公子也驻足想要观看一番,感受一下有情人的幸福。
余望和王忠则是连连摇头,叹有伤风化,也叹男儿怎可如此随意跪人。
经过了田公子的解释后,才知这男子居然是在求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统周礼!没有三书六礼,就这么结亲了?”王忠和余望自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赵微却觉得亲切,这不就是后世那一套东西吗。
三书六礼又叫三媒六聘,三书指的是“聘书”、“迎书”和“礼书”,统称为“婚书”,六礼则是从求亲开始,到最后完婚时经过的手续,很是繁琐。
田公子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通常都会自主选择妻子丈夫。有些大家族,依然会讲究周礼,婚姻由父母而定,寻常百姓则会省去了这个过程,大概也就剩下六礼当中的‘纳礼’、‘请期’和‘迎亲’。”
通俗点来说,就是聘礼嫁妆、制定婚期和迎娶过门。
“像我这样的家族,自己的亲事自己说了是不算的。”说话时神情恹恹,显然很是反感。
这个时候赵微有些能够体会他的心情了,在婚姻自由的过度居然还要被父母包办婚姻,确实很不幸了。
“没有婚书,二人如何和离?”余望有些好奇。
“衙门里安排有人专门登记造册的,若是和离了,勾掉便是。”
说完,就看到了衙门口里,走出来手牵手的一对男女,相视而笑脉脉含情,显然是刚刚登记为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