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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换过两次国际学校。孩子的校长也换过好几届。每一位校长都有自己都有自己的特色,令人印象深刻。
第一位校长叫格兰。他来自我好奇了很多年的新西兰。
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们租住的一楼微型花园里,乔治举办的家庭西餐派对上。
新学年开始之前的那个周末,我们请来了新到的校长夫妇俩,新来的加拿大教师和他的福建乡村太太,两三个英国年轻教师,相聚在一起,喝着啤酒聊聊天,品尝乔治忙了一下午的西式晚餐。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老公的厨艺水平。
他亲自下厨制作除了各种我没有见过的餐品,包括蒜蓉烤面包,肉丁蔬菜土豆泥,奶酪肉卷,意大利千层面,德式香肠搭配德式酸菜,还有美味生菜沙拉,搭配进口调味酱,我都眼花缭乱了。
客人们品尝后赞不绝口,我却适应不了全新的口味,只能跟着夸夸自己的老公。
新西兰校长格兰夫妇年仅38岁左右,身材高大,体格结实,身材匀称健美,而且非常健谈,只是我听着比较吃力。原来新西兰英语的口音这么浓重,不了解的话,很多词汇难以理解。
经过一阵子努力,我终于可以听懂一多半。
真心欣赏校长的夫人。她也是学校里的一名外籍教师,做班主任。
她拥有温暖明亮的眼睛,亲切友善的笑容,大方的优雅气质,谈吐自如,说话不紧不慢,又能吸引听者的注意力。这是一个极富个人魅力的女性。
我想要模仿。因为我发现自己经常说话有点太快,我的老父亲总是开玩笑说,我只听到一阵机关枪的声音。让我至今都惭愧不已。
我们的格兰校长,说话速度超越了我。在随后的两年相处时间里,我发现了各种问题。
他也喜欢在家里举办烧烤派对,只是,每次家庭聚会之前,他带着学校的中方员工去麦德龙采购的所有食材,餐具,全都要求学校给他进行报销。
在学校的工作中,他总是对每个老师吹毛求疵,寻找各种机会抓住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大做文章,逼得老师们不得不私下里求他宽容对待,依然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多数老师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学校。
孩子们两岁那年,学校一名中文老师因病需要两次开腹手术,急需一名替代上课的老师,于是我自告奋勇,经过校长的许可,我这个只会教英语的中国老师上岗了。
月薪仅仅3000元,工作量却是我教大学英语时候的十倍以上。我开始了全新的教学体验,为期仅仅半年,却给了我特别难忘的经历。
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说汉语,能认字写作,能交流,给外国人教中文肯定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也有这样的猜测。上岗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并不是因为你是中国人,语文水平不错,还上过大学,就可以给外国人当汉语老师。
作为具备多年英语教学经验的老师,我尝试教对外汉语的基础入门课,那感觉是相当吃力。
首先,国际IB文凭大纲,对所有代课的教师有统一的要求。每天,每节课的每十分钟,课后的反思,总结,反馈,课后的作业安排,都应事先编写无比详尽具体的教案,按照相关的要求,而且全部用英语完成。
每天的,每周的,都要提前上交给主管教学的负责人,当时正好就是我家的乔治老师。
每天早晨八点准时到校开晨会,交流传达当天的工作内容和重要事项,所有参与会议的教职工必须全部用英文发言和交流。
晨会结束后,立刻要奔忙于复印打印机室,准备好当天至少五节课的各种教学讲义材料。因为西方教育是基本不用教材的。我们手里没有可以打开就可以用的课本,每节课的工作量就加大好几倍。
上午九点钟,正式开始第一堂课。我在自己精心装饰好的中文课教室里等候各个年级的学生们一波一波到来。每节课45分钟;课间5分钟却不可以离开教室,除非教室里没有学生;所以,需要去趟卫生间就需要找机会,自己去看看隔壁和对面哪个教室的老师可以帮忙替换才行。
学校很小,每个班仅有最多10个学生,但是依然会按照学生的汉语测试水平进行分班教学,入门级,中级,高级班,分别由我们三个中文老师上课,相应的教学计划会有很大的区别。
好不容易制定好了具体的教学计划,然而,当那些基本零基础的外国学生们来到我的课堂上,我心里还是发慌。
好吧,就从拼音开始。我复习好了拼音知识。再根据国际统一的教学大纲,每六周更换一次主题,教一点基本生活用语。
我们的第一个六周主题是:健康和社区。我选择要教就是最简单的日常词汇和用语:
我还好;我不舒服;头疼,发烧,咳嗽,生病,吃药,打针,去医院,医生,护士,挂号,治疗,休息,健康的饮食,蔬菜水果蛋白质;不健康的饮食:油炸快餐,可乐,加工食品,还有健康的心理。
我的天,一个主题,涉及的词汇量课真不少;相关的句子就更多了。
没有教材可以用,我们只能自己上网搜索参考资料,自己加工和设计具体的教学卡片,要图文并茂,生动有趣,还要加上拼音,英文注释。
学生们写不了汉字,那就从汉字偏旁部首开始,手把手地辅导。
低年级的学生通常比较天真可爱,非常听话,也在努力学习和进步。我喜欢她们围着我叽叽喳喳的样子,享受被学生们喜爱的开心,因为之前我教的是成年的大学生。
高中毕业班的韩国学生,德国学生,还有来自非洲的学生们,都非常特别,他们不同寻常的安静,勤奋,善于思考,经常提问和请教老师,对他们的教学,没有烦恼,效率极高,我很有成就感。
问题就在于几个九年级法国男学生,他们14岁左右,刚刚开始青春期不久,既不是小孩子,又不是大孩子,在课堂上经常给我造成非常难堪的局面,至今忘不了。
加上校长对待我的强硬态度,这个新加坡老板投资的外国人子女学校,给我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