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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尘一行人行走在皇宫之中,都没有收到半分的阻拦,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直到快要到了皇帝的寝宫的时候,才终于的见到了些许的侍卫宫女。自然的,杜鉴书和容尘现在已经是到了这里,自然的就是不能够怠慢了。
“大学士,您来了。”为首的宦官,对着杜鉴书行礼,态度一样的是恭敬,但是却不是和宋阳那般的敷衍一般的恭敬,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敬重。
“嗯,皇上现在在什么地方?”杜鉴书见着周围的情形,不由的是将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句实话,这西门衡虽然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意味,但是好歹的也是他杜鉴书的徒弟,所以这时候,下意识的就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容尘,在外人的眼中,是他杜鉴书最得意的弟子,因而这个时候的西门衡,既然的是想要将容尘帮着自己做事,这多多少少的,都是应该将自己的态度放的低一些才行逆。
平素里的时候,不应该放软自己态度的时候,偏偏的是放低了自己的态度,就比如说是对待着皇后这样的事情上面。
但是应该放低自己的态度的时候,就是完全的是看不见人影了鼷。
就比如说是现在。
杜鉴书不由的就是有些生气,袖子一甩,带着一股劲风,直接的在一边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完全的没有继续的药进去的意思了。
“将皇帝给老夫请出来,若是皇帝不出来,也就不要指望着老夫能够进去。”杜鉴书的心里虽然的是生气,但是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的生气,因而这个时候,也就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其实私心里面,他想要帮衬着的人,还是只有容尘一人而已。
这个时候,只有将事情闹得大了一点,才能够足够的将那些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尤其是现在争夺皇后位置的两家。
柳家和永家。
那两帮人,从来的就是没有将他这个大学士放在眼中,更加的是不会将他这个所谓的大弟子给放在眼中了。要是不让皇帝先表个态度出来,指不定的就是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的是将那两家子人给吸引过来呢。
“大学士,您这是。”面前的宦官,身上的衣物很是考究,虽然也是奴才的衣物,但是这衣物的面料,却绝对的不是普通的奴才可以比拟的。
如醉盯着看了半晌,自然的是没有忽略掉这人手臂上面的拂尘。
这人,完全的就是一副大太监的装扮。估计,也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首领了吧。
“刘全,你去请。”杜鉴书直了直身子,就连自己的眼睛都闭上了,身边的下人是有不少,但是却还是真的没有一个,胆敢和杜鉴书用武力的人。
刘全在一边看了杜鉴书半晌,约莫的也是知晓了这杜鉴书的决心,满脸的愁容,只能对着杜鉴书行礼,还冲着容尘微微的颔首,转身就进去了。
这里虽然是皇帝的地盘没有错,可是皇帝也确实的不是一个这么不懂事的人,只不过现在的情形,他,他就是想要进去,也是真的进不去啊。
这就算是进去了,皇帝也真的是,出不来啊。就冲着皇帝的那个性子,现在估计也就是暗自苦恼的份儿。
哎,刘全不由的叹了口气,他跟在老主子,现在又跟在皇帝的身边,见过了这么多的人,却是从来的没有见过这般,这般的皇帝。
刘全皱着眉头,到了西门衡的屋外的时候,迟疑了半天,终究的还是没有进去。
不过,还没有等刘全反应过来,大门,“嘭”的一声,就突然的是被人给推开了,不,正确的应该是说,被人给砸开了。
力道很大,刘全只觉得有着一股强硬的风吹过来,将自己手臂上的拂尘都给吹得飘了起来。
“贱人,你给本宫等着,迟早有一天,本宫会将今日的屈辱,一五一十的还给你!”一抹浓郁的脂粉香气就窜进了刘全的鼻腔之中。
刘全凝神,忙低头哈腰,“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这破门而出的,正是贵妃柳月,当今丞相柳胜清的女儿。
柳月刚才在屋内已经是压了一下子的脾气了,如今见到了皇帝身边的人,这脾气,一下子的就又上来了。
柳月随手,就直接的是给了刘全一巴掌,“***才,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居然放纵着那样的贱女人擅自出入皇上的寝宫?”
刘全一时不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嗡”的一下,瞬间的就懵了。
但是,对着这样怒气冲冲的贵妃,刘全也只能暗暗的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咽下,“贵妃娘娘,请恕罪。”刘全暗暗的咬牙,只能够将自己所有的苦水咽下。
这柳月指着鼻子骂着的人,就是那屋内的永将军的女儿,另外的一位贵妃,永贵妃。
这么多年,这两个皇妃一直的就是在皇宫之后相争不下,就连皇帝都没有法子,现在眼看着丞相在朝中的势力越来的越大,皇帝虽然是性子懦弱,但是却并不是没有脑子,因而就有些刻意的宠着永贵妃,冷落了眼前的这位。
然而偏偏的眼前的这位,又是从小就受尽宠爱,性子一贯的就是跋扈骄横的,所以现在的这个时候,更加的就是脾气火爆了。
这不过就是其一。
这其二,就是因为这永贵妃的父亲,是朝中的将军。
将军,必然的就是有兵权的,所以皇帝故意的宠幸永贵妃,也是必然的选择。
“恕罪?”柳月鼻子一哼,十分的不屑,不过这么的用力的扇了刘全一巴掌,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泻出去了不少的火气,到底自己的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连这个奴才的主子都是那么的没用,更何况是这身边的奴才了?
柳月微微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有些微微的发酸,“贱奴才,将本宫的手都打疼了,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柳月的这句话,说的是极为的讽刺,就连刘全,都是可以直接的听出来这话中的讽刺。
她这不是明摆着,在指桑骂槐么?
而且还是这么明显的谩骂。
他能够听得见,但是他也知道,柳月就是故意的说给屋内的人听的。
皇帝,必然的也是听见了,屋内,有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出来的模样,但是还是被身后的人给拉住了。
刘全的身子微微的一僵,都已经这种情形了,皇帝居然还不出来?
无奈,刘全低头,“是小的的不是,还请贵妃娘娘恕罪,娘娘,你的手受伤了,赶明儿奴才一定让皇帝好好的去看一看您。”都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刘全也知道,怎么着才是能够好好的应付柳月这样的人。
至于皇帝到时候是不是会过去,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
柳月的脸色到底的是好看了一些,将自己的手臂给收了回来,恨恨的离开了。
屋内,皇帝将永贵妃死死的拉住了,稍微的安慰着永贵妃,示意着永贵妃不要出去和柳月辩论什么,因为每一次的有什么所谓的辩论的事情,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不是,还需要他这个当皇帝的去两边调停才可以的。
刘全稍微的屈了屈自己的身子,对着皇帝弯着自己的身子,说道,“参见皇上,皇上,大学士已经将容公子带过来了。”
屋内,还在好生的哄慰着的永贵妃的皇帝,忍不住的就将身子探了出来,“还不快点的请进来!”西门衡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着急。
刘全微微的一愣,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就开口了,“皇上,大学士说,说是让您亲自的过去请他。不然,不然大学士就不会进来。”
刘全不自觉的额头上就是有些微微的薄汗。
西门衡微微的一愣,下意识的就看了永贵妃一眼,“媚儿,你看,要不要朕现过去一下,等一下就过来陪你好不好?”
永贵妃永媚皱着眉头,将自己手中的小手帕不停的揪着,“皇上,是您召见我过来的,刚刚还被柳月那个贱人给打断了,您现在又要出去了?您……”永媚的声音倒不是非常的难听,但是说话的口气,绝对的是十分的不恭敬。
西门衡一下子的就觉得有些头疼,“媚儿,你就等朕一下,一下子就可以了。”西门衡的口气,都可以算的上是低声下气了。完全的是看不出来有一点皇帝的威严。
刘全在屋外,都是不自觉的有些想要离开了,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了,这样的情形也是见了不少了,可是每一次,都能够让他十分的恼火。
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放眼看看,如今的这个朝堂的上面,有多少人,都是柳家和永家的家臣,这西秦的大半天下,如今都已经是他们的了,皇帝这边倒好,心腹没有几个,好歹的是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学士了,皇帝居然还是这么的不知道怜惜重臣。
今日的情形,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大学士从来的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要是皇帝不出去的话,大学士很有可能的就是真的不进来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皇帝居然还是在说着好话,直接的将这永贵妃给晾在了一边,又能如何,他好歹的也是皇帝啊。
刘全实在的是有些憋屈的狠了,直接的就在皇帝的屋外跪了下来,“启禀皇上,大学士说了,您要是在一刻钟内不出去,他就会带着容公子离开了。”
不错,他就是在故意的逼迫着皇帝。
他是这皇宫里面的首席太监,说句实话,虽然也是一个奴才的身份的,但是要是放在一般的皇宫里面,这宫内的人,每一个见了他,都是需要客客气气的,尤其是那些不受宠的小主们,可不都是需要巴结着他才行?
现在倒好,这些子的贵妃们,在后宫里面虽然是谈不上受宠,但是贵妃的身份,也是没有资格对他这样的人随便的动手动脚的,毕竟他代表着的是皇帝的脸面,换句话说,就是打了他,和打了皇帝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然而在这里,他这个所谓的首席的奴才,还真的就是连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都比不上,随便的什么时候,什么理由,都是可以对他动手的。
可是,在他的脑中,也是明确的知道,他这样子的身份,从来,都是只有皇帝才可以吩咐的了,皇帝要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其余的人,是没有资格来使唤他的。
永贵妃一下子的脸色就变了,抬头就直接的瞪了屋外的刘全一眼,眼中尽显的都是怒气,好一个刘全,居然当着她的面前,就开始唆使皇帝了,不过就是一个***才,有什么资格?
怎么,这刘全也是要想皇宫里面的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一样了,关顾着就去巴结着柳月了?完全的不将她放在了眼里的是不是?
永贵妃一下子的就生气了,毕竟的刚才在外面,刘全对着柳月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柳月那么放肆的,当着皇帝的面就已经打了刘全一巴掌,可是结果呢,还是对柳月一下子的就恭恭敬敬的,现在换到了她这里,她不过的就是想要将皇帝留下来罢了,却没有想到,他还敢来威胁皇帝了?
“媚儿,朕先过去。”西门衡将永媚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来,一步就踩到了地上,准备起身。
永媚出手,直接的就是将皇帝给拉住了,刚才的柔媚仪态统统的都是不见了,转瞬之间变得就只有刁蛮无理了。
“皇上,您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到臣妾的宫中来。”不就是威胁么,她也会。她就不信了,这个窝囊废的皇帝,还真的敢将她给惹毛了。
她知道,皇帝对她好,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家的势力兵权罢了,可是,这就是她手中最好的筹码,不用,白不用。
西门衡走了几步的步伐,一下子的就停住了,十分的犹豫。
一边,是将军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夫子。
刘全在外面被太阳烤的都有些受不了了,如今的天气,已经是快要接近夏日了,虽说阳光还没有那么的热烈,但是时间久了,必然的也是受不了的,他都有些受不了,更加的而不要说是外面的大学士了。
要是大学士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那皇帝以后的处境,可就真的是……
刘全等不及了,还没有等皇帝开口,自己直接的就站了起来,将皇帝的手臂给拖到了自己的手中。
“皇上,请恕奴才得罪了,等皇上见过了大学士,您要如何的惩罚奴才,奴才都认了。”刘全是懂得一点点的武功的,直接的用力,将皇帝的身子,给拉了出去。
他很清楚,只要皇帝不继续的留在这永贵妃的身边,不要听信她说的那些话,皇帝一定的会去见大学士的。毕竟,那是皇帝如今在皇宫中,最信任的人了。
西门衡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现在的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可以说的出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是十分的窝囊,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可以控制的住自己,更加的是没有办法,真的十分的强硬的去对待永贵妃。
其实像方才的那样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的发生了,只是以前的话,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就直接的这么简单的过去了,但是这么一来,时间久了,等到真的想要去改变的时候,就已经是改变不了了。
其实,若不是当初永将军和柳丞相非要将自己推上皇位,这西秦的皇位,怎么的都不会轮到他来坐的,毕竟当初还是诸侯的时候,父皇膝下的世子就有不少。
只不过,在父皇好不容易登上了皇位的时候,那些世子,一个接着一个的,都是或多或少的不在了,再加上朝中呼吁他的人实在的是太多了,因而,这皇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面。
但是现在看来,那不过就是当初这帮人的一个阴谋罢了,因为他们早就是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是这么多的皇子中,最好控制的一个。
事实证明,他们的作法,也是对的。
很多的事情,西门衡可以是想的清楚,但是却不是真的可以做的到。
“皇上,您方才,真的是可以直接的离开了,这贵妃娘娘的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刘全将西门衡带出来了以后,还是忍不住的叮嘱道,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说什么。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下人,随意的评判主子的是非,是大不敬的。所以,他也就是换了一个方式,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气话?
这话,连西门衡自己都觉得假的可以。刘全这是在保全着他的面子,他知道。到底是一直的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虽说是心里怎么的生气,这下意识的在旁人的面前,他还是会替自己考虑事情。
西门衡一下子的就想到了刚才在殿外,柳月肆意的打了刘全的事情,忍不住的就是有些愧疚,“刘全,都是朕的不是,让你跟着朕,也一样的受委屈了。”
柳月可以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这么恶毒的对待刘全,还直接的是将刘全给打了,更加重要的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却是没有半点的办法,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说。所以,他的心里愧疚。
不过,这句话是不说还好,一说,刘全的脸色就变的更加的是难看了。
刘全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对着皇帝,恭恭敬敬的磕头,“皇上,老奴知道,您这是心疼老奴,老奴的心里,对皇上也是千恩万谢的,不过这样的事情,老奴还是不希望您做出来。”这自称一下子的都换了,可见这刘全心里的愤恨。
他是老了没有错,所以少些血性也未尝的是不可,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太监。
可是皇帝,皇帝还年轻,就不应该过的如此的没有血性。
自己的奴才被自己的妃子给打了,皇帝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就算了,还直接的是将这过错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居然还给他一个奴才道歉?
皇帝是好心,没有错,可是他宁愿的是见到一个发狠的皇帝,惩处贵妃也好,或者是惩处他冲撞了娘娘也好,这都是可以的,是他当皇帝的权利,而不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对他一个奴才说出来这样的话,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西门衡眼眶一热,心里微微的有些撼动,都说是高处不胜寒,他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是不会有什么知己可言的,更何况他还是这样的性子。
索性的是,自己身边的这奴才,实在的是衷心,也从来的不将他当成普通的皇帝那样的对待,这样看似无礼的举动,恰恰的就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才会有的。
“刘全,你先起来,你这样一跪,倒是显得朕实在责怪你了。”西门衡弯下身子,想要将刘全亲自的扶起来。
刘全避开皇帝的胳膊,整个身子直接的匍匐到了地上,“皇上,请恕老臣直言。你若是能够将老臣给处死,老臣都不会有半句的怨言,但是您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就在这里好生的劝慰老臣,这样的事情,老臣见不的皇上您这样做。”
这比杀了他,还要的将他难受。
西门衡碰了一个软钉子,微微一愣,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臂给收了回来。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刘全的话,他倒是真的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只是可惜,明白是一回事,这能不能够做到,又是另外的一件事情了。
罢了,这件事情先不去考虑,还是先去将夫子和那个从来的没有见过面的大师兄给请回来比较妥当。
“刘全,起来随朕过去请大学士进来。”西殿那边的饭食终究已经是预备好了,这后面的事情,还是绝得的免不了要这二位的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