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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悠完全沉浸在和辛墨浓跳舞的气氛当中, 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发生了变化。她不断旋转着,笑着, 张扬的释放着她的快乐。
跳到一半的时候,人越围越多, 等到最后一个踢腿的造型收腿完毕,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弯腰一个曲膝,眼里俱是满满的甜蜜。
“哇,跳的太棒了,再来一支。”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如潮的掌声。
叶悠悠这才吐吐舌头,怎么回事?不就是跳了一支舞吗?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辛墨浓一只手拉着叶悠悠, 另一只手横放在胸口朝大家鞠躬以示感谢, 叶悠悠也同时曲膝。这才手牵着手,离开舞池。
“天呐,悠悠,这就是你对象?”宿舍里的人来了一半, 叶悠悠带着辛墨浓给他们认识。
辛墨浓被一群女人围住, 而且个个都是打量的目光,难免有些不自在。不过看到不远处有更多的男同学用充满遗憾的目光打量着他时,他又自在了起来。不自觉挺了挺胸口,没错,他就是叶悠悠的对象。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吴新业。”忽然有个人拔开辛墨浓硬挤了进来,笑眯眯的冲着大家打招呼。
叶悠悠的室友们看到吴新业伸出手, 要和他们一一握手,不由捂住嘴轻笑起来。这个愣头青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就钻进来。
“瞧你这出息。”叶悠悠打掉吴新业的手,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对象的发小,过来玩的。”
有了介绍,这些室友们才和吴新业握手,虽然他来的突兀,但说话并不惹人讨厌,竟然和大家很快打成一片。
“悠悠,你居然这么会跳舞,真没想到。我和树树还想看你的笑话,等着你来求我们教你呢,这下好了,该笑话的成了我们自己。”说话的是秦小贝,她和周树树同为应届生,年纪最小,也最为活泼。
叶悠悠只能笑,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说自己一时高兴,忘了低调?不过,她为什么要低调,十年的黑暗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个性张扬的时代,她就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可得教我们,我喊你师父都行。”周树树帮腔道。
“教,都教。”叶悠悠抿了嘴直乐,这倒不算什么难事,宿舍里坐着聊天也是聊,倒不如动起来,还能当运动。
“哟,田清清怎么气成这样?”蒋红梅看到田清清跺着脚在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不由指给大家看。
“大概是在生舞伴的气吧,刚才他们跳的也很好,不过等你们一起范儿,他们立刻沦为陪衬。”秦小贝幸灾乐祸着说道。
她身上也穿着牛仔裤,当初为了这条裤子她可没少跑地方,她家还真有上海的亲戚,托着人家去供销社看了几回,都没找到一样的。
结果经叶悠悠一指点,得来全不费功夫,直接在学校旁边买到。经过这件事,自然对田清清有些怨言,看到她吃瘪,忍不住出言嘲笑。
叶悠悠刚才根本没注意到任何人,自然更不会注意到田清清,看了一眼她旁边的舞伴,要是她有了对象也不错啊。不然老这么阴魂不散,也挺烦人的。
“这位是叶悠悠同学吧,刚才的表演真是太好了,祝贺你。”他们正聊着天,一个女生走过来,冲叶悠悠伸出了手。
叶悠悠莫名其妙的和她握了握手,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们这不是表演,只是跳舞,就听到眼前的女生连珠炮似的给她发出了邀请。
“邀请我们参加文艺汇演的表演?我和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学生,没有才艺。”叶悠悠完全摸不着头脑。
周树树赶紧给她解释,“你这些日子忙着,怕是不知道学校里的事。”
好几所大学要办联合汇演,华大采用的是报名筛选的形式,最终选三到五个节目,代表本校参加汇演。
这一下每个班的文艺委员都要疯了,谁不想自己班上的节目选上啊。这段时间各种挖掘同学的才艺,有些班上年纪大的学生多,很少有会才艺的,文艺委员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扯秃噜咯。
而叶悠悠班上的文艺委员本来就想弄个集体舞,人多势众看着热闹,舞蹈也比唱歌吸引眼球。特意守在这儿好多天了,就是想挑几个好苗子,统一培训,一鸣惊人。
原本她还没想好要跳什么舞,就在刚才,她已经决定了,就跳华尔兹。
叶悠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桩事呢。
“我们先商量商量好吗?”叶悠悠看了一眼辛墨浓,回答道。
还需要商量?文艺委员直接瞪圆了眼睛,又劝了几句,可看他们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也只好勉强道:“你们可一定要想清楚,这可是为班级为学校争光的大事。”
“我们一定仔细考虑。”叶悠悠眼看她又去找了田清清,忽然一拍脑门。
她忽然知道田清清的目的了,自己好像又在无意中,搅了别人的好事啊。
秦小贝已经哈哈大笑起来,“田清清肯定是得到风声,知道蓝田玉准备找人跳舞,才特意找了舞伴过来露一手的,结果被我们悠悠把风头抢光了。”
一点也没顾忌的大笑几声,显然是个直肠子的姑娘。
文艺委员蓝田玉在叶悠悠这里遇到的挫折在田清清这里,完全得到了弥补。田清清一脸惊喜的答应下来,还愿意帮蓝田玉分担工作,这让蓝田玉有一种找到了左膀右臂的感觉。
宿舍里的同学还要拉着叶悠悠跳舞,叶悠悠借口累了,和辛墨浓一块送不愿离开的吴新业出校门。
“我明天还能来吗?”吴新业决定了,天天泡在学校,这可比回家有意思多了。
“你干脆调到华大上班好了,除了教授,这里总需要内勤人员的。”叶悠悠看他这样,故意调侃他道。
没想到吴新业摸摸下巴,“我发现悠悠总是一语中的,这个主意好,真好。”一拍大腿,“简直太好了。”
叶悠悠抽了抽嘴角,这货不会真的调到这里来上班吧,那她岂不是无意中替女同学招来了一个祸害。
辛墨浓倒是支持,“学校的生活倒是适合你。”
“真的?”吴新业眼睛一亮,“我虽然不是大学生,但一看就有大学生的气质,对吧。”
“学生心地善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搁在外头,你早被人打死了。”
吴新业捂着胸口,作吐血状,伸出手指着辛墨浓,“你,你你……”
“别演戏了,你的自行车在这儿,赶紧回家。”两个人送走吴新业,手挽手在校园里散步。
“蓝田玉那里,到底要怎么拒绝啊。”叶悠悠苦恼道。
“拒绝?我还以为你会答应。”辛墨浓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刚才跳舞的时候,她的神情可是很享受的,这让他觉得,他们以后的约会项目可以加上一项跳舞,但必须是私下没人围观的地方。
“我以为你不愿意?”叶悠悠吃惊道。
“我?”辛墨浓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你喜欢。”
如果往好处想,两个人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黏在一起,而且也等于向所有人召告他们的关系,也省得不长眼的人个个都想来打叶悠悠的主意。
这让他觉得最终上台表演的目的,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如果蓝田玉找不齐人数,我再答应,总不能眼看着班级的活动开天窗。”叶悠悠想好了,这个时候的人看重集体荣誉,她不好太过例外。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辛墨浓搂住叶悠悠的肩膀,在校园的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要帮你做成上辈子没有做到的事。”叶悠悠歪头看着他,掂着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不用那么辛苦的。”辛墨浓摩挲着她白玉一样的面颊,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微微潮湿。
“是很多方面的原因,你虽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也很想帮助到更多的人。只有成为一个有力量的人,才不会在遇到事情时,束手无策。”
叶悠悠的想法一直在改变,宋国成投靠李家,一步一步强大起来,没有相应的能量,拿什么和他拼。还有这个社会的氛围,这么多的人摩拳擦掌要为了自己,家庭还有国家去奋斗。她既然已经身处其中,难道要当个看客?
还有小冷和施红都投奔过来,她难道要带着他们混日子。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她以前觉得这是空话,现在觉得,这是实话。
因为身边的人,已经不自觉开始把她当成主心骨,大家跟随着她,听从她的安排,不是因为她有多特别,只是因为大家相信,跟随她听从她可以让自己有更好的生活。身边人的信任,也是一种责任。
种种事情压到肩头,让她知道,以前戏言所谓的囤着房子小富即安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她必须强大起来,不管为了辛墨浓,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
“我们一起。”辛墨浓的手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宋国成申请到了和我妈见面,我想,我妈可能完了。”
叶悠悠心一颤,“你妈怎么会愿意?”
在她看来,苏金娜是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也同样是个自私的女人。真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她会扛下一切然后放宋国成自由?叶悠悠不相信。
“他会有办法的。”辛墨浓冷笑,关于苏金娜的审讯,他没有过问,但是夏老却一直在过问。苏金娜的履历无懈可击,所有的经历都清白无暇,这让公安一度怀疑他们搞错了方向。除非叶悠悠说的是谎话,但比起苏金娜,他们肯定更相信立过功的叶悠悠。
调查陷入了僵局,对苏金娜的怀疑既然淡了,宋国成自然就找到了机会见面。
“这么严密的审查,宋国成是怎么躲过去的。”叶悠悠蹙了眉,公安那边对苏金娜的生平可以说是从出生开始调查起,关于她的两段婚姻,两任丈夫,绝对都做过详细的审查工作。可就是这样,宋国成也没露出马脚,可见他们做的有多严密。
“我们怀疑,他已经联络到了木莲小姐。”辛墨浓仔细分析给她听,“他之前一直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四处托人还搞了个一夜白头,好像真的没了主意。过了几个月,忽然一下子就申请到了和她见面,而这期间,他的所有行程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根本没有见过关键性的人物。”
“那……”叶悠悠抬头,一脸疑惑。
“他见李家人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木莲小姐,并且拿到了主意。为了掩饰见面的结果,他一直装作对李家失望的样子。而这期间,木莲小姐已经在帮他运作。所以,我和夏老可以肯定,木莲小姐就藏身在李家。”
辛墨浓握拳,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他一直以为木莲小姐不在国内,没想到,她竟然一直隐藏在李家。
结论说起来简单,但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们在几个月的时间排查了数百人,工作量巨大。但只要有结果,这些都是值得的。
“不能拒绝他们见面吗?”叶悠悠不解。
“夏老并不能一手遮天,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再加上,关押苏金娜的地方和他们也不是同一个部门。
叶悠悠轻叹一声,靠在了辛墨浓的身上,她对于苏金娜的下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她只是心疼辛墨浓,那个人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就在辛墨浓说了这些话几天以后,就有消息传来,宋国成和苏金娜见面,请求离婚。据说声泪俱下,请她不要连累儿子宋明湾。
苏金娜受不了打击,疯了。如今已经转到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我想去看看她。”
“我跟你一起去。”叶悠悠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金娜是真疯,而且是连人都认不出来的那种疯,穿着病号服缩在病床上,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窗外,据护士说她一看能看到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她的情况非常特殊,要么安静的象是不存在,要么就闹腾的几个人都按不住。”护士同情的摇摇头,这种极端的病症,见都少见,恐怕也没什么治愈的希望。
“我们想单独跟她说会儿话,可以吗?”隔着一道铁门,辛墨浓只能从窗户看进去。
“可是可以,不过她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可得赶紧叫人。”护士放他们进去。
“妈,你现在满意吗?快乐吗?为了一个你所谓深爱的男人,出卖了我的父亲。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得到了什么?”辛墨浓走到床边,看着安静的苏金娜,他血缘关系上的母亲,除此以外,他们从未真正亲近过。
“就因为宋国成的几句话?”叶悠悠不相信,她以为她是装的,可是看辛墨浓的表情,似乎又不是。
“这是这一种新型的药物,平时服用无害的白药片,让一种致幻物大量堆积在体内。关键时刻服用诱导片,就象药引,直接把致幻物诱导出来,如果体内的致幻物足够多,就能瞬间冲击人的大脑,直接疯掉。而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她是受了刺激而疯。”
而单独一颗诱导片,不用专业的仪器也查不出任何问题,可以放在药瓶里,伪装成救心丸随身携带。
叶悠悠猛的一下子抬头,看向辛墨浓,眼泪一下子溢了出来。他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
“傻瓜,我没事。”辛墨浓越是轻描淡写,叶悠悠越是难过的难以自控,俯到他的怀里,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真的没事,无害的白药片必须大量服用,我有那么傻吗?”辛墨浓轻轻拍着叶悠悠的背,不断的安慰他。他并没有说,前世有一回他把继父递给他的水杯,转递给了弟弟,继父那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目光和迅速端走水杯的动作,是他防备的开始。
“我觉得好无力,每次觉得快要抓到他的把柄了,却还是被他溜掉。”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最让人抓狂,而苏金娜,如果这里就是她的归宿,对她来说恐怕是最好的结果。
“他首尾一向收拾的极干净,如果那么容易找到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但只要我们不断给他制造麻烦,每一次处理他都会暴露出新的线索。总有一天,我们会抓住他的。”
辛墨浓前世同他耗了半辈子,还不如重生后这几年的收获大,他很有信心,让他伏法。
忽然间,苏金娜回过头,看着叶悠悠,目露凶光,一下子伸出双手去掐叶悠悠的脖子,嘴里含糊不清道:“杀,杀了你,杀了你。”
辛墨浓一把将她推开,隔着门叫来了护士。
护士手里拿着针,身后还跟着两个男护工,见苏金娜已经被辛墨浓制住,双手反缚在身后动弹不得,赶紧上前一针扎入苏金娜的体内。
苏金娜的身体软下来,被护士扶到床上昏睡。
“你可真厉害,患了精神疾病的患者,发起狂来力气极大,我们最少三个人才能制住。”护士惊叹道。
辛墨浓笑了笑,“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她的,拜托你们照顾好她。”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护士关好门送他们下去。
“你的三闲服饰是哪三个闲。”辛墨浓见气氛沉闷,挑起了叶悠悠感兴趣的话题。
“闲情,闲适还有悠闲的时光。”叶悠悠吐了吐舌头,“我也没有想太多,不过既然做了,还是得有点品牌意识。”
“今天有空,我们回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这一看,不得了,小院里三台缝纫机,一字排开,三个妇人踩着踏板,手脚不停,干的热火朝天。
施红盘腿坐在炕头上算帐,一笔笔收入和支出列的清清楚楚。
看到叶悠悠过来,从炕头跳了下来,将她迎进来,“快看看,我们这个月赚了这么多。”
施红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充满了自豪。
叶悠悠没看帐本,而是指着外头的人问道:“这是咋回事啊。”
这才几天没回来,怎么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呢。
“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就去村里转了转,真被我找到一个会用缝纫机的,她又帮我介绍了两个亲戚过来。缝纫机算我们租的,他们也算我们雇的,按天算钱,干的可积极了。”施红看了看叶悠悠的脸色,收拾了脸上的笑意,小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叶悠悠赶紧摇头,“没有,施红是这个。”
她竖了大拇指,刚才一瞬间的恍神,只是觉得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施红就已经弄的初具规模,不得不说只要政策松绑,国人的脑子都是自带生意经啊。
施红这才重新笑了起来,“也不是我偷懒,实在是忙不过来,倒不如分些利润出去,实际上我们赚得还要多。”
叶悠悠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我明白的,这摊生意既然交给你了,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干。”
只要是赚钱的事,施红基本上是无师自通。叶悠悠在旁边看她检查做好的牛仔裤,要是质量不过关就得返工,严重的还要扣钱。提醒她道:“他们三个人有没有擅长的,比如说一个人专门负责剪裁,一个人专门负责成型,另一个人专门负责锁边。”
一个人只做一件事,做的快熟练的也快,越熟练最终他们裤子成型的效果也就越好。而且每条裤子之间,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施红眼睛一亮,“这个好,跟工厂里的流水线似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是还没算完帐,算完帐就想到了。”
施红哈哈大笑,“我明天就教他们这么弄,快来看帐本。”
心心念念要让叶悠悠看看他们赚了多少钱,一条牛仔裤他们卖八块钱,抛掉成本,一条净赚五块。一个月卖了一百多条,这还是因为初期要时间打开知名度,而且之前光施红一个人产量也跟不上,否则只会更多。
“一个月就净赚六百七十三块,下个月肯定会更多,搞不好翻倍都有可能。”六百多块一个人能分一百多块,现在好点的单位,干部的工资一个月也不过四十来块,好多普通工人还拿着二三十块的工资度日呢。施红完全没想到,刚开始试水就有这么大的收获,激动的手发抖。
“别激动,这还只是开始呢。话说你以前在老家也不少赚啊,怎么没看你这么激动。”叶悠悠笑话她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心情不一样。”做掮客虽然好赚,但沐东毕竟是个小地方,一个月能守到一单就算生意好的。落空的时候,也得吃饭不是。哪有现在这样,看得见数得着的踏实。
叶悠悠看了看小院的格局,“要是还有人愿意干,可以让他们来,以后天冷了就屋里呆着。布料和剪裁都不许带走,我们的品牌标,跟现金一样记好帐,一个不许乱用。”
“放心吧,我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了,有敢不拿我们当回事的,就直接走人,看看是偷赚一笔的钱多,还是每个月在这里干的钱多。”施红赶紧应下来。
施红自己也算了笔帐,如果这么下去,不用一年就能还清欠款。再赚个几年存点钱,比在沐东市可强多了。
回头再去学校,蓝田玉已经在宿舍里等她很久了。
叶悠悠把从外头带回来的点心拿给同学吃,也推到蓝田玉跟前,“大委员也尝尝,早知道你来找我,我就不出去了。”
蓝田玉扔了一块到嘴里,“没事,今天周末嘛,我跟周树树和秦小贝也说好了,他们都会参加,现在可就差你一个了,你今天得给我一个准话,一定来得。”
“这么多人,咋还差我一个呢。”叶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我们编的是集体舞,就跳华尔兹,人多才气派嘛。那么大的舞台,小猫二三只上去跳的再好也没意思,就得从气势上压倒他们。还要统一服装,你上回穿的红裙子就不错。”蓝田玉说的头头是道。
叶悠悠上回穿的红裙子是施红做给她的,用的灯芯绒的面料,长袖长裙适合春秋季节。领口还有一圈荷叶边,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但叶悠悠有点受不了这么隆重的裙子,就一直放着,那天说跳舞才翻出来穿上。
“不过我对象不是咱们班的。”叶悠悠想说,换人她可不想跳。
“这些事我们早协商好了,你带上你对象,就算我们这头的。”看样子蓝田玉是把叶悠悠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叶悠悠抿嘴一笑,“那我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不过我们真没有跳舞的功底,就是随便瞎跳的,大委员可千万别期待太高。”
“你这都是瞎跳,那别人成了什么?你放心,再难也不会超过你们跳的难度,集体舞最重要的是整齐划一。”这么多人一上台,穿的漂亮长的好看再跳的整齐便足够赢下代表的资格,蓝田玉不相信其他班上还能找出比他们更好的节目来。
一共六对十二个人,一下子全部到位,蓝田玉是信心满满,一定能够在评选中胜出。
蓝田玉一走,秦小贝和周树树就欢呼起来,拉着叶悠悠现在就要开始学。
一边又奇怪,“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在别人家看到一盘录像带,里头都是跳舞的,自个琢磨着玩跟着瞎跳的。动作其实也没那么标准,主要是把点踩对,看着是那么回事就成。”叶悠悠早就准备,录像带在吴新业家里躺着呢,改天让他送来,他一定非常乐意。
叶悠悠就在宿舍里教了他们几个动作,“别看华尔兹都是女士的动作好看,其实跳得好不好,关键还得看男士带的怎么样。他们得判断什么时候带,怎么踩到点子上,力量也得够大托得住。”
其实叶悠悠不太看好,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对于舞蹈实在是太过陌生,相关的娱乐也十分匮乏,乐感好的男同学都不好找,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舞蹈动作,难度可真不低。
等蓝田玉通知了第一次排练集合,吴新业也骑着他的自行车,呼哧呼哧来送录像带。
排练的教室是学校特意腾给他们的,直接把录像带一放,蓝田玉激动的两眼发光,“我还在愁排舞呢,这个好,直接就按这个跳吧。只把里头有点难的动作稍许改一改,就是个完整的表演。”
“不用改吧,要是改了,万一落选了岂不是可惜。既然跳都跳了,当然是跳的好一点,直接入选才有价值。”田清清看着录像带,眼睛都发亮了。这才是真正的舞蹈,她之前和舞伴所跳的,现在想想,真是垃圾,亏她还特意练了那么久。
看了一眼吴新业,心里将他给记恨上了。家里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拿出来,说什么一起长大的,结果眼里只有外人。
吴新业搓搓手指,“你们要不要老师。”
“你还能请到老师。”蓝田玉不敢相信。
吴新业拍拍胸脯,“这有什么难的,你一句话的事。”
蓝田玉眼睛亮了亮,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摇了头,“我们学校里组织的活动,如果请老师,对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我觉得,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实力来取胜。”
“那你们多看几次录像。”吴新业堂而皇之的留下,录像带是他的,谁也没觉得他留下不妥当,就这样被他钻了空子,整天美滋滋的泡在排练室。
蓝田玉自己琢磨了动作,但第一次排练的成果简直叫人绝望。大多数人,特别是男同学,身体僵硬的象绑了铁棍。乐感更是一塌糊涂,虽然个个都是挑出来的大高个,但真不是跳舞的材料。
女生稍微好一点,但除了叶悠悠和田清清,其他人也是跟不上的。有性子好强的都快气哭了,还有的打了退堂鼓。
蓝田玉赶紧把人安抚下来,有两个男生死活都要走,没法子,只得放人。短短几天,为了一个节目,弄得人人精疲力尽。没走的人也生出不少怨言,觉得自己不是在参加活动,是来受罪的。
一时间,欢快的气氛消失殆尽,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刚开始的热情和好奇,变得像是在应付差事一般。按这样的态度练下去,别说选中,就是自己上台都会觉得尴尬。
叶悠悠私下找到蓝田玉,“是不是适当降低一点难度,大家都没有基础,一下子跳的太难,都没自信了。简单一点,整齐划一,你之前的想法不是挺好吗?”
蓝田玉也很犹豫,“可要是太简单了,最后没选上,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说到底,她是太在乎结果,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我们是学生,最终还是以学习为主。不管跳舞也好,唱歌也好,都是日常生活的调剂品。最重要呢,就是大家开心,并且通过集体活动找到集体荣誉感。不管选没选上,这个目的达到了,都是成功的。”
“悠悠,谢谢你,还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蓝田玉很是沮丧,她是个好强的人,凡事都想做到最好。否则她也不会考到华大,但是头一回的活动就受了挫折,心里正是难受的时候,听到叶悠悠的话,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
“你又是组织又是编排舞蹈,还要负责教,再加安抚人心,这些事大家表面不说,心里都明白你的付出是最多的。”这工作可不好做,又不是小学生,班干部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一批的大学生十有六七都还是参加过工作的,哪有那么好摆弄。一人一个主意,就够你喝一壶的。
蓝田玉深吸一口气,握拳道:“真的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这个好多了,只持续了仅仅一天。
班主任找到蓝田玉谈话,说有同学反映,她的工作有些操之过急,导致节目编排出了问题,而且同学也很有怨言。
蓝田玉一下子傻了,她下意识的就问,“谁说的。”
班主任怎么会告诉她谁说的呢,只能告诉她,“谁说的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是不是真的。”
这一届,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几乎是中断十年之后,重新回到校园。不光学生想学好,老师也想教好,教学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功夫,但这种文艺表演一下子就能看出你的工作水平。
班主任也一样希望班上的节目能够被选中,可是时间过半,任务却没有过半,让他不得不紧急干涉。
“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可是现在已经有舆论说要重新选文艺委员,你赶紧压压自己身上的担子。”班主任又给蓝田玉加了一个重重的法码。
蓝田玉脸色一僵,眼圈都红了,重重点点头,“我一定会让演出成功的。”
现在是背水一战,不成功则成仁,真要是被赶下来,她这四年还上什么学,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从班主任这里出来,在路上又碰到田清清,田清清见了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蓝田玉现在心情不太好,也没功夫跟她委婉,直接就问道。
“刚才老班是不是找你有事?”班主任的呢称老班,私下都这么称呼。
“你怎么知道?”蓝田玉不由心生警惕,狐疑的看了一眼田清清,不会就是她在老班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吧。
“没什么,就是昨天吧,我看到叶悠悠去找老班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我路过的时候听到几句,好像和我们节目的事有关。今天看你过来,就想问问节目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田清清贴心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支持你的,希望咱们班这个节目能够出彩。”
蓝田玉瞪大了眼睛,“你说谁?叶悠悠?”
“对啊,我以前和她和同事,跟她很熟的,她这个人和领导的关系一向处理的好。没想到,来读书也是这样。”田清清呵呵笑了几声,端着饭盒去了食堂。
站在原地的蓝田玉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叶悠悠,你出来一下。”蓝田玉站在宿舍门口,强压着怒气敲门。
“来了。”叶悠悠还以为是说排练的事,端着饭盒走了出来,一边问她,“你吃过了吗?”
“我们上楼。”蓝田玉是个爱面子的人,看到过道来来往往的人,不愿意自己班上的事,被别人知道。
叶悠悠这才发现蓝田玉脸色不对,心道又是跳舞的人出了状况,嚷着要退出吗?
“悠悠,我这个文艺委员当的太失败了,我跟老班说,让你做吧。”蓝田玉直勾勾看着叶悠悠,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叶悠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可别,我可不象你们那么伟大,牺牲自己的时间去服务大家。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做就直说吧,帮点小忙还是可以的,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我可担不起。”
在大学里头,特别是这样的一流学府里当过班干部,绝对是加分项,以后工作的时候可以写上履历,算是非常漂亮的一笔。当初蓝田玉能够当选,一是她现场展示了一段舞蹈,二是她的热情感染了大家。
当然,她自己也是非常知道,这其中好处的。
叶悠悠压根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她算过时间,大学这四年会发生好多事,她需要大量的业余时间。当班干部什么的,她想都没有想过。
蓝田玉本来已经肯定是叶悠悠,但她也不是笨蛋,直接问叶悠悠她当然不会承认,于是换了种方式。可是叶悠悠的回答又让她迷惑了,如果叶悠悠有一丝犹豫,她可能都会认定。
但是叶悠悠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完全就是自然的反应。如果一个人能够装到这个地步,那也太可怕了。如果叶悠悠没有说谎话,那么到底谁说了谎话呢?
蓝田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今天晚上有排练,你要记得来。”蓝田玉勉强冲她笑了笑,蹬噔蹬跑下楼。
“到底怎么了,这是?”叶悠悠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莫名其妙。
宿舍里的秦小贝和周树树直接在食堂吃过了才回来,把饭盒一放就拉上叶悠悠,“我们跟你说个事。”
“原本说不许告诉你的,但是我们觉得,这事还是得告诉你,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们,要装不知道。”周树树炫耀的拉着她上楼顶。
叶悠悠认命的被她拖上去,一边寻思她今天是冲撞了哪路神仙,竟然在五分钟内爬了两回顶楼。虽然不高,但也很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