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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满红将上门的贾明明骂了出去, 施红委婉表示,她觉得二百块的投资已经很大了, 并不想追加。
施红在自己的小屋里跟叶悠悠道:“这都是命,没有就没有吧, 就当我做了好事。”
贾明明的钱在出发的当天早上,交给了贾局长,因为是当着叶建国的面,很容易打听出来。
叶悠悠摊手道:“你的二百块我给你贴了,这次是我计划不周。”
“算了,你红姨也不差这二百块钱,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这些人可比我们想的狡猾多了。”
施红一方面爱钱, 一方面也大方,赚骗子的钱当然愿意,让叶悠悠贴就不乐意了。
“是啊,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叶悠悠十分沮丧。
她用贾明明的相片, 在档案管理室里现写一份检查表, 正好与老渣想要找的配型成功。
贾明明当然不是工厂的工人,地址写了小洋楼,检查原因写了腹痛。
叶悠悠的检举信是两封,一封是举报贾局长,另一封是举报老渣。她的计划是两边混战起来,她和施红趁乱拿钱,然后这些人被警察一锅端。都以为是对方搞的鬼, 他们成为受害者完美脱身。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叶悠悠所料,从省城走的那天早上,叶悠悠一直在殷切的期待着,可是一切顺利,贾明明好好离开了省城。
他并不知道,在省城的某栋不挂牌的办公楼里,一间没有名字的办公室里。一个人笑的反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神盾局,咋不叫神仙局呢,气死我了。”
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站在领导面前,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她不就是个孩子吗?当然是想一出是一出,她的计划虽然幼稚,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果我们不插手,没准还真能让她成功。”
坐在靠背椅上的领导简直蛋/痛,见过护短的,就没见过这么护短的。敢情她干什么都是对的,那错的是谁。
领导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怎么会呢,您英明神武挥斥方遒,这次能逼出这么多人来,绝对是您的功劳。”高个子的男人微笑着说道。
“呵呵,真难得啊,为了她连我的马屁都拍。”领导一脸别想哄我,我都明白的表情。
“那您想怎么样?举报您的救命恩人,反正这也没什么,背后被人议论几句恩将仇将罢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恐怕也不会在乎。”
高个的男子声音稳稳的,脸上还带着笑。
领导的神色顿时垮了下来,脸色臭烘烘的别提有多难看。他是空降的,在体制内空降从来都是不受人待见的,但也司空见惯。问题是,他空降的是特殊的部门,特殊的队伍,这些人可不管你是不是领导,有本事就服,没本事管你是谁,一个白眼扔过去不带含糊的。
他年纪本来就不大,有些老队员比他还要大上一轮,开口就是自己办案的时候,你还在家吃奶的口气。
下头的人这么难管,想出成绩,他就要抗更多的压力,也要花更多的努力让人认可。
偏偏还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一对,一个是自己的下属,一个正在并不知情的情况给他捣乱。他该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看到来自领导幽怨的小眼神,高个男人嘿嘿一笑,“所以说,您觉得我刚才的提意怎么样?”
“好,非常好,就按你说的办。”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这句话来的领导,已经快要七窍生烟。
“我们只要抓住这些人,完成任务就够了,过程很重要吗?”
“不重要。”领导再次咬牙,特么的逼自己就范之后,还要逼自己再重复一遍,到底谁才是领导。
沐东市的叶悠悠根本不知道这些变化,她只是很沮丧自己算计了半天,以为算无遗策的时候,结果一切都没按照她的想法进行。
警察如果接到举报信并且相信,不至于几天了还不来抓捕贾明明,这样一想,要么举报信没寄到,要么没人相信。
那么贾局长很可能也平平安安逃掉了,然后老渣也没出现。
不过,姑嫂两人肯定是老渣的徒子徒孙,叶悠悠想,实在不行先抓俩小的,至少不亏是不是。
结果不等叶悠悠去公安局告发,贾明明便消失了,是的,在某一天的早上,和那位大嫂小姑子一块消失了。
当然,叶建国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贾明明跟他说了,她要去京城帮她叔叔,顺道盯着他们的钱,或者,干脆等拿到钱了再回来。
叶悠悠几乎要抓狂,“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应该立刻报警,搞什么莫名其妙的计划,举报老渣的信往公安局大门口扔了就跑。”
她就不信有人能知道这信是她扔的,那些人再厉害,还能天天派人在公安局门口守着,看看有没有人举报他们不成。
错了错了,完全错了。现在好了,一个不剩,全跑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施红,施红没有安慰她,只说了一句话,“你以为你去举报,真的会没人知道吗?那个卖消息给你的大叔,还有我无缘无故问过关于老渣的事,不要以为这些在道上混的人是傻子。我们都这么弱小,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去讲公平正义,你不是也很赞同这一点吗?”
“谢谢你。”施红的话让叶悠悠平静下来,并且好受了许多。
她能做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一个问路的阿姨,聊了几句才知道,是自己同学家的亲戚。
“没想到你是我们家阿伦的同学,看看这缘份,可真是不小。”
“是啊,他家就住电厂宿舍,您去一问就知道了。”叶悠悠礼貌的点头,便要和她分开走。一个去电厂的宿舍,一个回纺织厂的宿舍。
“小姑娘,我请你喝瓶汽水吧。”阿姨看到有卖汽水的,热情的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家马上就到了,家里有。”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快,接着。”阿姨笑呵呵的已经掏钱买了,亲手撬开瓶盖,又帮她插上吸管,递到了她的手上。
叶悠悠不得不接过来,这关系不尴不尬的,人家又是感谢又是笑脸的,她要不喝,还真说不过去。
“那谢谢您了。”叶悠悠只好接下来。
阿姨又拉着她到有树荫的地方坐下,“快,这里凉快点。”
奇怪,我怎么睡着了,不对,我在什么地方?叶悠悠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再结合自己看到的,她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长途大货车的车棚里,她的手脚被紧紧绑住,请她喝汽水的阿姨就坐在她的身边,临高居下那么冷冷看着她。
“醒了。”
“为什么?”叶悠悠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谁。而且外头没人知道她家有钱,最多一点捕风捉影的谣传,实在不值得这么大张其鼓的动手。
“听说你在找我?”阿姨看着她,笑的极为诡异。
叶悠悠忽然就跟福至心灵了似的,脱口而出,“夏稻秋。”
老渣的名字夏稻秋,叶悠悠没有亲眼见过,却一直默认对方是个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女人。还长的眉目温婉憨厚善良,一看就是好人的模样。
叶悠悠吞了吞口水,“你是怎么知道的?”
再否认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千防万防就是担心被对方知道,对她的家人进行报复。现在只针对她,她反而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当初是怎么顶着通缉犯的身份逃出去的。”
这里头的意思可就多了,叶悠悠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但夏稻秋却不肯再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绑我是想干什么?”如果要杀人,就不会废这个事把她绑上车。看看车外的景色,早就出了城市,一片荒郊野岭,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应该已经离沐东市很远了。
“小丫头,不如去见见外头的世界吧。我保证你去了,就不会再想回来了。”夏稻秋笑的一脸温柔,多年前她逃出国门,一直躲在境外。
可外头的生活哪里是那么好熬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她摸到了门路。她也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而被重用,至于为什么,很简单,中国是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国家之一。越是人口多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合适的配型,是某些器/官贩/卖组织的最爱。
中国人种的特殊性,使得外国人并不好进入,但同为中国人就容易得多了。特别是对夏稻秋这种,原本就是干这一行的老渣来说,虽然风险大,但利润高啊。最重要的是身份也涨了,甚至成为了组织中的一个小头目。
既然是老渣,干上了老本行,加之中国人的聪明劲,她怎么会只局限在找配型成功的人身上呢。象叶悠悠这种漂亮的少女,一样能卖出好价钱。
特别是,如果这个漂亮的少女,还是准备举报揭发她的人,这种满足感真是双倍的增加。
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漂亮的少女,在被扔到下九流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就连喊救命都没人听得懂的时候,能够熬几天。
叶悠悠努力坐起来,夏稻秋没有拦着,这种地方,她跳车也跑不掉,更何况绑着手脚跳车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到了城市里怎么办,那还不简单,灌点药让她动弹不得,对外就说是自己生病的女儿,身份证明早就准备好了,保证一路顺畅。
“我不想看到你。”叶悠悠侧过身体,将后背露给了夏稻秋。
夏稻秋狂笑起来,不想看到她,真是孩子气的话啊。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妈妈掌心的小宝贝吗?发脾气撒娇就有人来哄着你?
叶悠悠的手指上出现一枚戒指,然后轻微的一声“卡嗒”隐藏在戒指里锋利的刀锋亮了出来。
先是手然后是脚,切割的非常非常慢,因为幅度太式引来夏稻秋的关注就会前功尽弃。真把她弄晕了,就什么招都没了。好在夏稻秋虽然觉得叶悠悠相比那些只会哭天喊地的小姑娘,要镇定许多。但是她一点都不担心叶悠悠能够逃脱,可以说是非常自信。
不过,谁说小姑娘不哭的,是不想哭给她看吧,看这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不时嘤嘤几声。夏稻秋顿时觉得十分满足,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种癖好,看到别人难受就觉得特别痛快。
看到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痛快的发抖,那滋味比赚钱还让人舒服。
现在是没人懂这些,估计好多年以后才会有人解释这种现象其实就是一种反社会人性综合症。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受过刺激造成的,反正不可逆,这样的人放在外头就想搞事,没有治愈的可能。
叶悠悠假哭着把手脚上的绳子割断,快速转身挥手就是一拳,冲着夏稻秋的脸捶上去。拳头的力度和戒指上锋利的刀锋直接切开了她的皮肤,伴着尖叫飞溅出漫天的鲜血。
车子紧急刹车,司机从车门直接就翻上来,看到这个他们刚拿下的小姑娘,正骑在夏稻秋的身上,一拳一拳砸到她的脸上,真是拳拳到肉,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是用拳头,夏稻秋的脸上却一道一道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地上一滩鲜血,已经开始往车下滴落。
司机咆哮着冲上来,他是一个男人,而且骨骼粗壮,壮若铁塔,手臂不用刻意曲起来,也能看到跳动的肌肉疙瘩。
叶悠悠仗着身手灵活,偏头躲过他的拳头,迅速拔出一把枪,“站住。”
司机顿时呆住了,他也有枪,但是在刚才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想到第一时间去掏/枪,反正这小姑娘,根本经不住自己两拳就得咽气。
没想到,她竟然掏出一把/枪,不可能,难道夏稻秋没有搜身,竟然让她藏着一把/枪而不自知。
“怎么,没见过夏稻秋的/枪?可见她对你的防备心也很重啊。”叶悠悠尽量拖延着时间,她没时间买/枪,直接买仓库里把那把假/枪掏了出来。
司机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从夏稻秋身上摸出来的/枪,也就合理了。不过,的确被小姑娘说中了,他还真不知道夏稻秋身上带着/枪。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任务是负责夏稻秋的安全,他举起双手,“我放你走,你也放过我们,怎么样。我看你这个年纪,就算会使/枪,枪/法也不一定好,要是一/枪打不死我,死的就是你。”
司机跟叶悠悠谈条件的同时忧心忡忡的去看夏稻秋的伤口,躺上车板上,一动都不动的夏稻秋,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简直跟死人没有差别。
脸肿的象猪头,一道道的伤口和青紫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成交,但不是你放我走,是我放你走,带上她,下车。”叶悠悠又不傻,她自己下了车,这荒郊野外的,她往哪儿跑。司机开上车,她有/枪都不定打得中,更何况她的枪是假的。就算她现在能买真/枪,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她根本不会开/枪。
怎么装子/弹,怎么开保险栓,怎么瞄准,给她真/枪,她一动手就会被司机识破自己是个假把式。
所以,她要司机带着夏稻秋下车,这辆车,归她了。
司机一把抱起夏稻秋,从车尾跳了下去。叶悠悠松了一口气,让他再走远一点,这才跳下车,绕到车头。
这种大货车的车身非常高,必须登上台阶才能上去,她一手拿/枪一手去开车门,刚爬到一半,还没坐进去,就感觉到额头一凉。冰凉的枪/管顶到了她的额头上,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拿的是/枪,而且是一把真/枪。
驾驶室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刚才闹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出来,让叶悠悠误会驾驶室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没有想到,她一直藏着,一动不动,在叶悠悠取得胜利后,最为放松的时候,给她来了这么一下。
叶悠悠单手扶住车门,上不能上,下不敢下,抬眼和举枪的人对视。
哦,熟人啊。这不就是姑嫂中的那个小姑子吗?
“新婚快乐哈。”叶悠悠脑子一抽,忽然就蹦出一句。
小姑娘先是一愣,很快想到自己之前所扮的身份,冷冷“啐”了一口,“牙尖嘴利,下去。”
好勒,总比现在这样吊在半空要强。
叶悠悠跳下来,然后看到司机抱着夏稻秋走了回来。三比一,不算失去战斗力的夏稻秋也是二比一,对方还有/枪。
“枪扔过来。”司机喊道。
叶悠悠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假/枪,蹲下来放到地上,她借机四处看了看,顿时有些绝望,不是没有掩体,但是等她跑到,已经够被人家击中八百回了。
到了这个时候,叶悠悠才真正有点怕了。
“怎么办?”司机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夏稻秋,问拿着枪的小姑娘道。
“喂药带走,夏姐肯定希望自己亲自动手。”小姑娘比较了解夏稻秋,她最爱以折磨人取乐,要是知道他们这么轻易就杀了叶悠悠,肯定不会开心。
毕竟夏姐伤的这么重,她不好好发/泄一下,没准就要对这些手下发/泄,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为被发/泄的对象。
司机纯粹是个言听计从的打手,闻言就放下夏稻秋,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药粉,扔给叶悠悠,“吃下去。”
吃下去就会被他们带走,恐怕再难有机会逃脱。如果不吃下去,对方就会立刻开/枪,说不定就要死在当场。
叶悠悠深吸一口气,顺从不是她的性格,但也没有那么宁折不弯,在有限的选择中,她时而低调胆小,时而胆大包天,不管哪一种,都只看她当时的心意如何。
就象现在,她就是不愿意这么屈辱的被迫吃下药粉,然后将无知无觉的自己交到一群恶人的手上。
就算有一丝机会,她也得试试。虽然她心里也是怕的,但她宁愿现在死掉也不愿意落到他们手中。
就比如现在,她蹲下去捡药粉的时候,忽然就地打了一个滚,然后朝着最近的掩体冲了过去。瞬间身上多了一个防/弹背心和头盔,为了保命,直接在海淘同类产品中选了最贵的。
枪/响了,在自己脚下溅起层层泥土,这个时候的叶悠悠,紧张到都没时间去幸灾乐祸的想,原来那个小姑娘枪法也不行啊。
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叶悠悠一个跟头栽了出去。她艰难的翻了一个跟头,就看到枪已经换到了大个子司机的手上。刚才正中后背的那一枪,就是他打中的。
不行,继续跑,她就不信他们能带一箱子弹出门。刚才响了几枪来着,叶悠悠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有声音,车子开过来的声音,叶悠悠一阵狂喜,刚准备大喊,又闭上了嘴。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怎么能对付得了枪。如果人家好心停下来救她,却遭遇不测,她岂不是要愧疚死。
“悠悠。”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和车轮的声音来自同一个方向。
叶悠悠倏地睁大眼睛,拼命朝着声音的方向喊道:“辛墨浓……”
“?纭庇质且煌毒薮蟮某寤髁Γ?饣厥羌绨虻奈恢茫?淙挥蟹赖?拢??钦庵殖寤髁θ葱恫坏簦纳碜哟蚱チ似胶狻?br>
踉跄着朝前栽出去,叶悠悠的头嗑到了地上的石子,眩晕无力的感觉袭来。在失去意识前,她挣扎着将防弹背心和头盔扔回仓库,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让她处于危险当中。
辛墨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辛墨浓,你说过,一切有你。你还说过,有事的时候,就抓住你的手。
她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漩涡盘旋着呼啸着,产生强大的吸力,将她朝着拉扯着。她终是敌不过吸力,被拉入漩涡之中,沉沉睡去。
因为晕倒,所以她没有听到辛墨浓嘶心裂肺的声音,也没有看到辛墨浓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将司机爆/头的场面,更没有看到辛墨浓准备再次射击,被同伴拼命拦下来的场面。
辛墨浓紧紧抱住叶悠悠,心若死灰,如果叶悠悠死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有因为她而看到的希望和光明,会永远沉沦一直沉沦,直到永夜。
“她身上没血。”有个人忽然大力的拍了辛墨浓两下,兴奋道:“你看呐,真的没血。”
中枪是不可能不流血的,辛墨浓刚才整个人都是懵掉的状态,被同伴夺下枪他就冲过来抱住了叶悠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血啊。
辛墨浓精神一振,没有血是什么意思,没有受伤吗?
真的没有血,辛墨浓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从黑暗的地下回到光明的世界,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不对啊,明明看到打中了呀。”这人蹲下来,摸着下巴蹙着眉,一脸不服气,“你也看到了不是,就在肩膀这儿。”
就着就伸了手,往叶悠悠肩膀的地方压下去,不等她碰到叶悠悠的衣服,就被辛墨浓一掌打飞,“再动一下试试。”
试试就……
对上辛墨浓的眼睛,这人不由自主就举起了双手,“不试了,再也不试了。”
“领导,死了一个,要怎么报告。”
“拒捕,当场击/毙。”蹲着的人没个正经样子,可是这句话却说的无比正经。
“是。”
叶悠悠醒了,只觉得浑身酸软,后背和肩膀痛的厉害,而的手好像还被人握住了。没睁眼之前,她也不确定是被人握住,还是被人绑住。
“辛墨浓。”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她并不知道,自己攒足了力气喊出来的,在别人眼里就是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几个气声。
“我在。”辛墨浓立刻答应,光凭这几个气声,他也能判断出来,叶悠悠在喊他的名字。
叶悠悠彻底安心了,辛墨浓在她的身边,那么她也就没有了危险。转了半天眼皮子,才猛的一撑开。
“别打了,疼疼,打人不打臀,太丢脸了。”
叶悠悠都快懵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深情相拥互诉衷肠吗?打屁/股是个什么鬼,别说,还真有点疼。
被绑架的时候都没哭的小姑娘,这会儿却掉了眼泪,呜呜咽咽的,哭的伤心极了。
“悠悠。”辛墨浓一把捞起小姑娘,去弹她的眼泪珠子,“你还知道哭,知不知道你胆子有多大。给你一根金箍棒,是不是还想把天捅个窟窿。”
医生仔细检查过,叶悠悠没有内伤,外伤是后背和肩膀各有两块青紫,额头还撞红了一大块,都是看着吓人,但实际上没大事的伤口。抹点红花油揉揉就好了,如果不是人还昏迷着,医生可能连个床位都不会给他们开。
叶悠悠窝到辛墨浓怀里,委屈的象只小兔子,还是最乖顺的那一种,“谁叫你不在我身边,那么多的坏人,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又担心连累到姥姥和我妈。”
说到这里,叶悠悠才惊叫一声,“我不见多久了,我姥和我妈呢。”
自己没有回去,他们不得疯。
“放心,我叫小冷告诉他们,说我回来了,你跟我在一起。”辛墨浓小心避开她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医生说没事,可他仍然看一眼都觉得心疼,“你不见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在外头呆了一天一夜,等一下,自己在外头过夜,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姥姥和她妈不知道啊。这回去,可怎么跟他们交待啊。
叶悠悠觉得有点懵,恨恨看了辛墨浓一眼,拉起被单一把盖住脸,不想理他了。
“不是说没事的吗?”门口传来一个无比震惊的声音,颤抖的手指着盖在白色被单下的叶悠悠,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是谁?”叶悠悠把被单拉下来,露出眼睛,这人是谁?脸没见过,但是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见叶悠悠自己能动,可见肯定是活的,门口的人才吁了一口气走进来,“你们在玩啥呢?”
“是你,忘恩负义的小人。”叶悠悠再仔细想想,她认得的人里头,会说京片子的人可不多,这口音和人总算对上了号。
这个家伙,就是她和辛墨浓好不容易从野长城上救下来的那个重伤的年轻人。他还趁着辛墨浓不在的时候,偷偷溜掉,从而被她记到小黑本上。
年轻人一呆,苦笑道:“你怎么认出来的。”自己当时糊了一脸血,别说外人,就是他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吧。
“哼,忘了我们为了让你不昏迷,一路跟你说话的事了?”叶悠悠看看他,又看看辛墨浓,失声对辛墨浓道:“你不会和这种人混到一起吧。”
这话说的,这种人,到底是哪种人啊。年轻人尴尬的放下一兜葡萄,“那是个误会。”
当时家里人不知辛墨浓的身份,没法同他解释,只能先离开。
事后去查辛墨浓的身份,想给他一些好处作为回报。可是没有想到,辛墨浓竟然是这样的身份,所以他们家的长辈,在这次行动中,把他从学校借调到了队伍里。
原本他一个学生,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也是亏得他之前在一桩特务案中立了功,才勉强有了借口把他调出来。学生期间能立功,对辛墨浓的好处不言而喻,这也是他们的回报。
当然,以他们家的骄傲,是不会去直白的说,这是我给你的回报。你领不领情,认不认为这是他们家出手办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还了你的恩情就够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看着叶悠悠傻笑,什么都不能说。
辛墨浓当然明白自己被借调的真正原因,轻笑一声对叶悠悠道:“他是我的领导,沙尚和。”
“沙和尚?”叶悠悠刚一说出口,就看到沙尚和的脸转成了黑色。
赶紧改口,“沙领导,辛墨浓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他把你背出来,你早就死透透了。就算有别人发现你,没有他的身手,半路上你的骨头就得把内脏戳破,还是一样死透透。”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沙尚和抚着额头,所以说当时为什么要抬着他转院,给人家落下把柄。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小丫头会拿着这个把柄,记他一辈子。
“我沙尚和谢过两位援手,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绝不二话。”沙尚和朝着两人揖手,深鞠一躬。
叶悠悠这才微微点头,“这就对了嘛。”本来想提醒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想到他是辛墨浓的上级,那就,先给他一个优待吧。
只不过,辛墨浓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么赶巧救下自己。
叶悠悠咬着嘴唇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说着看向辛墨浓,辛墨浓刚才说他是上级来着,那她也不确定这事能不能问。
辛墨浓点了头,“我们是追着夏稻秋过来的,没有想到,会遇到你。”
叶悠悠这才恍然大悟,在省城她总感觉到有人窥视自己,医院的过道里和马路上的车子。
“都是你?”
“是,都是我。”辛墨浓的手拢住叶悠悠的手指,放到唇边。
所以,辛墨浓这半年为什么没有音信,就是因为出了这个任务。不过,他不是学生吗?现在就能出任务了。
“我属于借调,办完了还要回学校,如果立了功,毕业后的分配会相对从容一点。”辛墨浓所说的从容,就是能自己掌握一点话语权,有适当的选择权。
没有功劳,甚至没有出过任务的光杆子学生,拿什么去选择别人,分配过去人家肯要你,就算不错了。
辛墨浓知道,这个任务就是沙家还给他的人情。而这个人情,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事实上,他救了人,人家回报了,他们之间已经两清。
当然,他代替不了叶悠悠,也乐得见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在叶悠悠手上吃点憋。
“我的信?”叶悠悠开始怀疑,她的举报信是不是被他们给截了。
“不是我们,是夏稻秋的弟弟。”夏稻秋的弟弟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她分开,两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很多年后,才重新相遇。
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夏稻秋表面没有和弟弟相认,但是私下里却保持着联系。
“夏稻秋的弟弟是……”
“是。”辛墨浓叹了口气,“他们姐弟俩从小被拐卖,弟弟算比较幸运的,被一户好人家收养,成为一名警察。还在一次行动中被匪徒打伤了腿,负伤后就调去做了文职工作。因为工作认真负责,和同事的关系处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行动会瞒着他,不过,除了和夏稻秋有关的,他的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其他的违反纪律的事。”
“他自杀了。”沙尚和找到机会插进一句话,“就在刚才接到的消息。”
“你们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夏稻秋吗?”既然人已经死了,叶悠悠便不想再对一个死人口出恶言,不过,拿来折磨一下夏稻秋倒是不错。她很想知道,手里沾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夏稻秋,是不是对弟弟的死,也可以无动于衷。
“嘿,那也得等她醒,我说你用啥伤的人,竟然找不到凶器。”沙尚和啧啧称奇。
叶悠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露出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有人从国外搞到偷偷带回来卖的,我遇到就买了一只。”
辛墨浓接过戒指一按,就见一个锋利的刀片从里头弹了出来。
“这个设计真不错。”辛墨浓赞叹了几句,递给沙尚和。
沙尚和玩的不亦乐乎,还求叶悠悠,“啥时候还能碰到,给我买几只呗,我出双倍价钱。”
可见是个纨绔,连多少钱都没问,直接说双倍。
“这可是倒买倒卖。”叶悠悠试探道。
沙尚和不屑道:“我们干的是大事,比如说维护世界和平,谁还管这点小事啊。”
叶悠悠一听就知道,自己干的事全被发现了。不由脸上发烧,气哼哼道:“还维护世界和平呢,你们这么多人,还不是让人给跑了。要不是我,你们还不知道上哪儿抓瞎呢。”
沙尚和难得想出这句话咽她一下,结果又被她反咽了。脱口而出,“不是我们不抓,是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呢,谁能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非得绕到沐东市找你呢。”
这下找的可好,不抓也得抓了。
“你们这是怪我咯。”叶悠悠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了眼睛,“在省城的时候露面说清楚不就行了,是谁跟见不得人一样要装神秘的。”
沙尚和使劲抓了抓头发,苦着脸冲辛墨浓道:“你陪着她,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一言不合,直接事遁。
辛墨浓摸摸她的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很多的人,很多的部门,不是他们能随便决定,可不可以跟叶悠悠见面,可不可以随便告诉她实情的。
“我知道,我就是气气他而已。”叶悠悠朝他吐吐舌头,笑的一脸促狭。
“调皮。”辛墨浓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慢慢跟她解释,“这回我能被借调进去,应该是沙家拿的主意。”
“我猜也是。”叶悠悠不是想不到,不过就是不想让沙尚和那么得意而已。
辛墨浓也无言了,敢情她都是故意的啊。
“当然,不能让他那么得意。”叶悠悠白了他一眼后忽然叫了起来,“我的戒指呢。”
那个家伙,竟然直接给顺走了。
辛墨浓不想笑的,但实在忍不住,在叶悠悠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强忍了笑,“我先送你回去。”
“我这伤怎么解释啊。”叶悠悠一脸苦恼,身上的伤还好说,藏起来就是。额头上那么大一块,难道要说是辛墨浓打的。
可这些事,落到辛墨浓手里,就不叫事。
听他跟王桂花还有柳满红一个劲的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爬山的时候受了伤。然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晚上,确定没事了才敢回来。
“肯定是悠悠调皮,不关你的事。”王桂花仔细看过伤口,确定不是被人打的,当场赦免了辛墨浓的罪过。
“现在知道好赖了吧,看你以后还皮不皮。”柳满红心疼归心疼,还是强烈谴责了她的行为。
叶悠悠略感忧伤,这都是什么事啊。她的姥姥和妈,是亲的不。
辛墨浓走了,姥姥和妈才开始心疼,心疼的同时严厉警告她,以后出去玩,不许再去危险的地方。
“小辛这孩子挺懂事的,怎么带你去爬山,是不是你自己想去的。”
“肯定是悠悠啊,小辛看着可不是不靠谱的孩子。”
摔,叶悠悠算是知道,平时维护一个好的形像有多重要了。
看看这时候,就没有想过他说的是假话吗?
唯一一个能揭穿他的人,却不能揭穿,叶悠悠扭头,“我去睡了。”
“厂长家里有冰箱,我去借点冰来使使,听说敷冰块消肿快。”
“那还不赶紧去。”
“我睡着咋敷啊。”叶悠悠赶紧说不用。
“你不用管,我和你妈帮你按着,你睡你的。”
好吧,姥姥和妈都是亲的,叶悠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