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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悠揣着介绍信, 买了火车票。从沐东市去省城的公路不太好走,而且时间也长, 整整三个半小时。但是坐火车就快得多了,二个小时就能到, 所以她选择坐火车。
刚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就见对面坐的两个年轻人兴奋的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小声议论道:“真的不要票吗?”
“真的,我师傅说了,这是坐火车的福利,千万不能错过。”
火车上到了饭点, 可以去餐车打饭, 不要粮票。在这个年代,不要粮票的饭菜,当然是极大的福利。不信看看周围的人,听到这话哪个不是面露微笑, 摸摸随身背的包, 里头几乎都有一个空饭盒。
不过叶悠悠就赶不上这个福利了,她上车早,下车也早,不到九点就已经下了火车,不到饭点,自然赶不上不要粮票的饭菜。
但她一点也不遗憾,下了车就搭乘了公交车, 直接上了供销社。
省城的供销社很有后世一些中型商场的规模了,十分气派,来来往往的人也多。这里的行人,衣着更鲜亮。随便看一眼,就能扫到一个戴着手表的,可见省城的人生活条件要更好一点。
当然,这个好,也比较有限。主要是物资供应就那些东西,你再有钱也只能买这些,人和人之间不会因为有没有钱,而拉开不可逾越的鸿沟。有钱的大姐和穷人家的大婶,一样挤在供销社里挑东西,谁也别看不起谁。
以至于这种短暂的平等被后头的人不断拿出来缅怀,有人喜欢,有人抨击。
对于这些观念,叶悠悠不想评价,她只想说,后世你和那些首富的距离拉的再开,也没拦着不让你吃肉,更没拦着不让你吃/精细粮,是不。
我能吃肉,能吃/精细粮,能穿的暖和穿的漂亮,为什么要管首富离我有多远?
“海魂衫,长袖短袖一样来一件。”叶悠悠大声喊道。
没法不喊啊,柜台挤满了人,又不要票,不喊估计就要没货了。
“只剩一件短袖,小号,谁能穿。”果然,没轮到叶悠悠呢,就只剩下一件了。
幸运的是,前头两个人都不算瘦,营业员扫了一眼,都不肯拿衣服给他们比划,直接一划拉,“别看了,穿不下。”
两个年轻姑娘气哼哼的走了,叶悠悠赶紧上前,“我能穿我能穿。”
营业员看了她一眼,“八块钱。”
八块钱一件短袖,相当昂贵了,可就是这样,也是一上货就卖空。这个时候的消费观和后世不一样,现在的人,几乎个个都有工作,吃饭有供应粮,住房子有宿舍,医疗能报销,用钱的地方也就是日常开销了。
稍有条件的女人,最舍得在衣服上投资。听口音好多都是出差的人,过来帮亲戚同事们带的,这样的衣服,压根不往下头城市走就全断了货。
拿布票买了两身夏天的衣料,一身给姥姥,一身给妈妈。
看着手表,叶悠悠眼馋半天,没有手机掌握时间太痛苦了。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柳满红学会骑自行车,偶尔把家里的自行车骑到工厂里,都被人暗地里议论一通,说怕是学吴萍遇上什么好事了。
气得柳满红再也不肯骑自行车,可见这年头,稍用一点别人眼里和身份不符的东西,就得遭人议论。
问题是,你还不得不把这些议论当回事,因为只要传得多了,无论你怎么解释,这就是你身上的污点,洗都洗不掉。
不敢看手表,但是闹钟还是可以买一个的,圆脸上长着两个圆耳朵的老式闹钟,其实线条流畅,设计精练,放在后世也不会觉得过时。
“五块钱加二张工业券。”价格其实不贵,但要两张工业券,就足以让人心疼了。
工业券按二十块的工资标准,每二十块左右为一个档,配一张工业券。柳满红被划在最低一档,一个月能领到一张工业券。但生活中的几乎所有用品,都用得工业券,大多数人肯定是最后才会考虑闹钟。
但叶悠悠太需要这个东西了,她可不会望天知时辰的本事。搁在家里,也省得姥姥每天都掂记着起早喊他们起床,可以让姥姥多睡一会儿。
在供销社搜罗一通之后,又拿出一个长长的清单,这都是柳满红的同事和叶东方的同事,请她帮着带的。
“不出国也享受一把代购的待遇啊。”叶悠悠乐呵呵的笑着将东西买齐,有些也缺货的,只好抱歉,恐怕他们只能去更大的城市才能买到了。
中午直奔国营大饭店,省城的饭店,岂不比火车上的餐车爽歪歪。当然,前提是他粮票充足,一大盘红烧肉配白米饭,肉汁直接浇到饭上,拌一拌,好吃的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这个时候的人饭量都大,她一个小姑娘,一人吃了两碗饭加一盘红烧肉,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一开始叶悠悠还奇怪自己饭量怎么变这么大了,后头一想,这个年代没零食没宵夜没垃圾食品,最重要的是,没有油水。肚子里没有油水,饭量就大的可怕。
她亲耳听到班上的同学说,每天都馋家里的猪油膏子,炼猪油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喝一勺子才能解馋。她没法感同身受,却能理解这种身体极度渴望油水的感觉。
拍了拍吃饱了的肚皮,叶悠悠终于有了时间,开始她的淘金之旅。
寄售行和废品收购站是必去的,老东西也有,叶悠悠不管认识不认识,先收了再说。废品收购站的看这个小姑娘,盯着一卷画看了半天,笑道:“这玩意灰扑扑的,有啥好看的。”
“我姥让我寻点带画的东西回去糊墙,这个好,老人家就喜欢这种。”叶悠悠编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顺溜了,张口就来。
“那你去顺子家看看还有没有,这家伙把他老叔的东西毁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剩点啥。”废品收购站的大叔很喜欢这个嘴甜的小姑娘,听她一口一个叔叫着,下意识的就想帮她出点主意。
“好勒,谢谢叔。”叶悠悠问清楚了地方,摸到了顺子家。
大门直接那么开着,院子里一地垃圾,叶悠悠叫着顺子的名字,却没有人应。
叶悠悠推开房门,才看到墙角的一张床上,蜷缩着一个人,薄薄的被单下,是个瘦的脱了相的老人家。
老头微弱的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叶悠悠去倒水,可是水壶里是空的。
又折腾去外头烧水,晾成温的端进来,扶着老头靠在床头,老头大约是渴极了,一口气喝了三杯,还伸手要。
“不能再喝了,剩下的我给您凉在壶里,一会儿再喝。”叶悠悠伸手去摸老头的额头,有些潮热。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反正刚才在水里给他扔了一颗消炎药,要是有用,估计一会儿就看得出效果。
“你是谁?”老头依稀听到她刚才喊顺子的名字。
叶悠悠说明来意,然后才不好意思道:“不卖也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头笑了,一脸凄苦道:“我的画都被那个臭小子糟蹋了,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是您的画?”叶悠悠惊讶道。
老头点点头,然后忽然摸了摸额头道:“我怎么好像忽然好了起来,真是怪事。”
叶悠悠情知消炎药有效,摸出一包药来放到桌上,“看您的样子,病的并不重,一天一颗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不等老头反应过来,叶悠悠又转身去厨房,端了一锅粥进来,“我刚才煮的,您喝一点。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我帮着通知,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了。”
坐下来略聊几句,才知道这个老头没有儿女,把乡下兄弟的儿子过继了一个到身边,前几年还好,这几年老头身体一差,他便原形毕露,就差直说让老头去死,他好独霸房子和家产。
叶悠悠哪里知道这些,就这么误闯了进来,她做不到见死不救,更没想到老人只是一点伤风脑热就被人弃之不管,这实在是让人唏嘘。
“好姑娘,你帮我叫居委会的人来一趟。”老头慢慢咧开嘴,冲着她和善的一笑。
叶悠悠顺着指引去叫人,一路和人交谈才知道,如果不是居委会的人每天定点来看一眼老头儿,给他张罗一点吃的喝的,恐怕早就被顺子给逼死了。
“罗叔好多了呀。”居委会来了两个人,年轻的一个看老头自己坐了起来,顿时惊讶道。
他们也去卫生所拿了药,但老头吃下去的作用不大,所有人都以为他真是得了重病,在拖日子。
“嗯,我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们的。”老头的手里拿着的是这套房子的户口本,以及自己写的一张自愿捐赠的证明书。
他要把这套房子捐赠给国家,由国家分配给住不起房子的人。
“罗叔,您真的想好了?”居委会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竟然真豁出去了。
“我早就想好了,只是之前病的太重,想说也说不出来。趁着我现在头脑清醒,我自己写下来,你们做个见证,然后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等我死了再说。”
老头坚持,居委会的两个人签字做了证明,在老头的要求下,叶悠悠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居委会的人一走,叶悠悠委婉道:“您的病其实并不重。”
意思是他完全可以再想想。
老头轻轻摇头,“我早就想好了,谢谢你。”
“我其实是来看有没有便宜可占的,用不着谢。”叶悠悠苦笑,她过来还真是没安好心,谁能想到误打误撞遇到一个病重的老头呢,她又不能丢下人就走。
“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老头看着他,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铜制的钥匙,塞到叶悠悠的手上。
然后不知怎么摆弄一翻,就从床板的地方拖出一个金属箱子来,“如果有机会,帮我交给我的儿子。除了我的日记和书信,剩下的东西,你可以留一半当作报酬。”
开启金属箱子的钥匙就是老头刚才递给她的那一把。
“啊,您有儿子,那,那我帮您通知他,东西我就不要了。”叶悠悠摆手道。
“他呀,回不来咯。以后要是有机会,他会回来的,你一看到他就会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老头把金属箱子硬塞到叶悠悠的怀里。
“快走,以后不要来了。我所有的心事都了了,好轻松,好想休息。”老头推了一把叶悠悠,让她快走。
叶悠悠抱着箱子刚一出门,在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走过来,离她远远的就吹上了口哨。
她赶紧背过身子,把箱子藏到淘宝的仓库里,刚一藏好就见这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你从我们家拿啥玩意儿了?”
“我是居委会新来的,让我过来照顾一下罗叔。家里都被你搜罗一空了,我还能拿什么?”叶悠悠双手一摊,空空如也。
小年轻自然就是顺子,他有点怀疑的搔搔头,难道是刚才眼花了?
看到叶悠悠的脸,立刻呆了一下,腆着脸笑道:“我这不刚回来,再进来坐会儿呗。”
“不用了,上级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呢。”叶悠悠哼一声,便往前走。
“诶诶,别走啊,这屋子以后可是我一个人的。你想清楚了,多少人想嫁给我呢。”顺子一开口就差点让叶悠悠吐出来,亲叔叔在里头快要病死了,他还有脸拿叔叔的房子当谈资追女孩子。
头都没回,快步离开。
顺子耸耸肩,在后头“呸”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不信你以后不来了。”
哼着小曲进屋,端起桌的粥就喝,也不管这是不是给他准备的,更不管自己喝了,叔叔怎么办。
叶悠悠下午遇到这一回事,原本想去的几个地方,都去不成了。赶紧赶到火车站,在上车时,收到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塞给她的一个大包。
里头装着的,都是肖云提出要求,所需要的物资。这些全是夏老准备的,然后安排人手在省城送给她,避开沐东市的耳目。
下了火车,肖云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叶悠悠把一个大包递给她,“喏,给你带的,累死我了。”
“谢了谢了,改天来家里吃饭。”肖云接过包客气的相邀。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火车站上演,没人觉得奇怪。要是谁去一趟省城,没给亲戚朋友带东西回来,才叫奇怪呢。
肖云拿着包回去,叶悠悠这才回家。给自己家买的东西摆出来,柳满红看到闹钟稀罕半天,又看到衣料,拿起来在身上比来比去,“真好看。”
这么多年,也只在离婚后,跟着女儿享了一点福,吃得饱穿得暖。每次一回想,就觉得自己傻透了,唯一支撑她不后悔的原因,就是这次的婚姻让她有了女儿悠悠。
“你自己没买啥啊。”柳满红扒拉一圈。
“这块料子让姥姥给我做条裤子,要合身的,配这件海魂衫穿。”叶悠悠把自己的东西挑出来摆在一起。
“悠悠的眼光不错,可惜呀,现在都不流行穿裙子。”王桂花把料子收起来,一不小心滑出一句。
“还穿裙子呢,头发留长一点都不行。”柳满红的头发也剪了,学着张霞,是现在最流行的齐耳短发。
王桂花收拾好东西笑道:“我说笑的,穿什么裙子呀,劳动起来都不方便。”
“我昨天看到东方把衬衣扎到裤子里穿,真精神。好多人跟着她学呢,不过都没她穿的好看。”柳满红说起厂子里的事,又把同事要她带的东西清点一遍。
王桂花担忧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明天帮你拿去。”
“这有啥不行的。”柳满红信心满满。
王桂花抿嘴一笑,“那行,你自己去。”
叶悠悠没管姥姥和妈妈之间的嘴皮子官司,骑着自行车去找叶东方,把东西给她送去。
叶东方当着面把东西一清点,钱和票当场给了她,然后拎出半挂香蕉,“这东西不耐放,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拿回去吃。”
“谢谢东方姐。”叶悠悠也没客气,收了香蕉搁到书包里,说笑几句赶回家吃饭。
一路走都有人跟她打招呼,“悠悠有空来玩呀。”
还有人塞了一个三角包装的蚕豆给她吃,然后小跑着去找叶东方。叶悠悠抿着嘴笑,看样子都是托了叶东方,请她帮忙带东西的人。
果然叶悠悠一走,叶东方的宿舍就热闹的象过集,都是提早交过钱的,根据叶悠悠带回来的票据,多退少补。
叶东方嘴皮子利索,心算又强,噼里啪啦就把帐算的一清二楚。每个拿了东西的人,都是笑眯眯,喜滋滋的离开。
“这个大红纱巾真好看啊。”准备结婚的人,拿着纱巾,已经在想当天要怎么个系法。
“攒成一朵花,来来来,我教你。”叶东方也是从叶悠悠那儿学来的,丝巾攒成一朵花球,扎头发上也好看,戴脖子这里也好看。
“我也想学。”有人凑过来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都来都来。”叶东方一号召,好几个人拿了自己的纱巾过来要学新系法。
有一个人混在这些人当中,磨蹭半天,还是旁边有人推了她一把,才开口道:“那,那我能学吗?”
叶东方看了秦靓一眼,“想学就学,有啥不能的。”
秦靓这才笑了,上前挽住叶东方,“那咱俩算和好了呗。”
正是之前刚进厂时,因为花月,和叶东方起过冲突的秦靓。
这边一片欢腾,换柳满红带了东西去厂子里,同事凑过来的也热闹,但七零八落的话,不时刺激着柳满红的心脏。
“不对呀,我要的是红色,这个是蓝色,不好不好。”
“唉呀,我今天没带钱,明天补给你行不行。”
晚上回家,带回一半的钱票,还有几样单价挺高的东西,柳满红几乎哭了出来。
王桂花倒是笑了,“怎么,这回知道,样样都不简单了吧。”
厂子里,帮人带东西是最攒人缘的,柳满红看过很多次,也羡慕的很。加上这回是女儿主动说,可以帮人带东西,她才提了一句。怎么也没想到,一样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这儿,结果便全不一样了。
王桂花坐下来看着她,“不服气是不是,觉得有人欺负你,是不是。”
柳满红不说话。
王桂花继续说道:“你想的对,就是有人欺负你,不欺负你欺负谁去,换我我也欺负你。”
“妈。”柳满红叫了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交待,结果老娘还来刺激她。
“人都是贱骨头,你的问题是,太看轻自己,又太看重别人。”王桂花摇头。
柳满红有错吗?其实,她的想法是好的,初来乍到,又是临时工,自然要想尽办法融入厂子,融入同事之间。
但融入不等于讨好,没有原则的妥协,只会让人觉得,不欺负你欺负谁,反正你也挺乐意被人欺负的。
“就事论事来讲,帮人带东西,一来要写清楚,二来要先交钱。不写清楚,带回东西还要笑话你没脑子,这也能买错。垫钱帮人带东西,人家当然可以随口一提,再随口不要,嘴皮子一磕,还要笑话你蠢。”
“你看看叶东方,提前收了钱,人家还要感谢她,是不是还有叶东方的同事碰到你跟你打招呼的。都是想着下一回,再叫悠悠帮忙呢。”
王桂花说完,柳满红顿时垮了脸,“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没关系,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总比以后遇到这种事好。”王桂花认定外孙女是个有出息的,这个当妈的是不可能换了,让她早点明白事,以后才能少犯错误。
至于现在遇到的事,王桂花觉得,根本不叫事。
甚至,都不需要跟叶悠悠提。直接第二天就自己去了厂子里,找着没交钱的同事,开口就是笑,“满红拿了我的棺材本给你们垫的钱,这不,听说您不方便,咋了,要不要跟会计说说,直接从您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不用不用,看您说的,这不是昨天忘了带吗?还用得着去跟会计说吗,多大点事啊。”赶紧给了钱,闹去财务室,那不是全厂都知道了,谁丢得起这么大的脸啊。
王桂花一笔笔把钱票收回来,再把没人要的几件衣服拿到办公室的大楼下头,拦住人开口道:“给厂子里的同事带错了码数,谁合适拿走。”
不到五分钟,一抢而空。
“真好看,这是省城的样子吧。”一边付钱一边问。
“是呢,我闺女柳满红在厂子里上班,是我外孙女去省城买东西,顺手捎回来的。改天要是我外孙女再去,你们就跟满红说一声,能带的也帮你们带。”
“哟,这可敢情好。柳满红是吧,记住了。”
倒买倒卖?不存在的,都是国营的供销社里买的,有票据为证,可没多要人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