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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花嫁人间 其二 春风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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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本心是坏的,一场温存便是我的愧疚。

    我同南陌,从小一起长大,看似两小无猜,实则源于我的愧疚,南陌不晓得,可我明白。

    不过小憩一会,醒来时已月上梢头,额角全是冷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居高临下看着我,我衣不蔽体,墨发铺陈,匍匐背对他,身上只披着一层白纱。

    他就那样看着我,让我觉得心痛不已,哭着说些什么,似求饶似辩解,他伸手,白玉一样的手指从锁骨划过肩头,在我肩骨哪里打着圈,很冰很凉。

    “美人就是要饱受折磨才更美,梨花带雨,眼角泛红,鲜血是对美人最好的献祭,白玉带血,苍白又艳丽。”这话清晰在耳边响着,我浑身不自在的蒙在被子里,身上黏糊糊的,却也睡不着了。

    我也并非冷淡的人,只不过世事无常,年少时顽皮,害得旁人失了魂魄,可失了我便要想着法子拿回来。

    我便是如此行事之人。

    明日便要出嫁,南陌离开已经过了七天,往生海的禁制阿娘撤去了,我寻着记忆里的路去了木落风花殿,那里曾经是我的噩梦。

    如今,亦是。

    华阴少主姓氏为华阴,却与华阴中规中矩最不相同,他最爱美女,而这木落风花殿便是灯火总不熄灭,听凤仪说他是等着那些寻他欢乐的女子。

    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他深爱着的女子吗?

    我靠在殿门口那只石狮子,故意放出自己的气息,便就是让他来寻我。

    我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抹胸,没穿外衫,套了件白色镂空雾纱,和之前那日一样。

    缩在石狮子身后,努力为自己寻了个落脚点,至少没那么冷,但看起来要楚楚可怜。

    肖烨,上古华阴氏最后一位年轻的君主,谁人都晓得他一袭白衣风流倜傥,在众仙中,尤其是年不更事的女仙里,他便是心头上的朱砂痣,可惜啊,这人只会与让人春风一度,过后便什么也不记得。

    可在我眼睛里却是蛇蝎猛兽,见过三面便已是心生厌恶,第一面是南风求我救他,第二面是阿娘办的蟠桃盛会,当时他身上的标签只不过是同神农氏二公子齐名的上仙。

    而这第三面便是南风闭上眼睛时,他眸里一股子的厌恶。

    这是我和南风一直有的一个小秘密,或者说是我欠南风的。

    欠这个字很微妙,可不管南风出于什么,可终究是救了我一命,这总归是欠下的。

    南风是南陌的姐姐,模样既是承了凤族,那便也是神仙中一抹美丽。

    初见时,阿娘请她教习我功课,她立在菩提树下抱着一卷天书,跪坐在蒲团上,讲的莫约是上古史。

    上古四大家族天地破晓初开,同蚩尤大战的故事,在古战场上,华阴氏靠着肖烨一人冲出一条血路,浴血奋战,最后在终战场上一柄画笔将蚩尤手下的大将乾坤兽困入画中。

    所以在最后破除蚩尤时,乾坤兽便是救不下他们。

    南风的重点在华阴氏上,我一开始并未在意,直到某一天她带着身受重伤的肖烨闯入了我这碧海潮生阁,要我救他。

    我当时眼里一片揶揄,他哪里受伤了,为的只是在我这往生海里瞧瞧自己的好友,当时我并未在意,可在阿娘蟠桃宴会上他迷晕我上了落木崖,我才晓得从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我。

    我年少的不甘心在他脱/光我衣服扔在地上时,所有的自尊全部都掉落,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自顾自的发疯般的吻我。

    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他是真的太喜欢这种病弱的美人,一双眼睛水光潋滟,亮晶晶惨兮兮地瞧着他,然后用自己的指尖点着我的唇,看着我苍白的脸一点点浮现血色。

    应该被欲望折磨得咬破了唇,奋力反驳后鲜红血色落在白得不真实的肌肤上,寸寸纹理都是诱惑。

    他很享受这种折磨人的法子,至少在这三天的囚禁来看。

    他并没有真的碰我,可自从那次我所有的自尊和不甘心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阿爹阿娘找到我的那日,身上各种吻痕只被他们用长袍掩住,甚至要我日日服用那忘记过往的汤药。

    华阴氏是立了功的,阿爹阿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我而得罪落木崖。

    我失魂落魄,南风被伤的遍体鳞伤,南风死的那日,他稳稳当当的执着画笔在纸上描绘着那日我的模样,我指剑而对,他不过轻轻拂袖,我便气血翻涌。

    他靠近我,阴暗又带着暧昧的气息流转,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来伺候他,另外一个是脱掉衣服让他描摹;

    而这些的前提是,能不能带走南风的身体。

    我选择了后者,一如被囚禁的那些日子。

    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是最美,你如今是学了个七层。”冷不丁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抿着嘴角,努力稳住心神。

    他只穿了一件外袍,靠在石狮子上,一脸好笑的问我。

    “为何想要娶我?”

    “你难道是忘记了三万年前??的事?”他欺身靠近,“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捏着我的下颌,努力让我仰头,他的目光直视因为疼痛滚动的颈部,白皙的皮肤瞬间染上了红痕。

    他又靠近了几分,挨着我的身子,目光打量着我这具躯体,“听说你同凤族那小子厮混在了一起?只不过你告诉过他,他姐姐是怎么陨灭的吗?或者说,你以为你同他交颈而卧,同榻而眠,他便不会在意?”

    我没有吭声,任由他吻着我的耳朵,他晓得我的耳朵是最敏感的地方,酥酥麻麻,便已是沉沦。

    “不吭声?”他舔上我的耳垂,粘腻的触觉,带着蛊惑的气息,“那我便要你吭声好了。”

    他一手揉着我的胸口,撑开我的双腿,双手在我身上点着火,我咬着下嘴唇,努力装作不在意,可滚动的喉结,还有口中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暴露了一切。

    “想要?”他的话如冷水冷冰冰的浇下,我的灵台瞬间清明,“可惜啊,你已经脏了。”

    他一把推开我,我匍匐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冷眼瞧上他,“就算我脏了,可你还是要娶我,肖烨你说你怎么这么贱?”

    “哼……”依旧是冷嘲热讽,他一拂袖子,便已是他的落木风花殿,“修行了三万年,你依旧在我脚下踩着,真不知道身为天君的女儿竟是这么无用。”

    他说的没错,入了他的落木崖,我所有的灵力全被制衡,丝毫反抗不得,所以他对我做的所有,便如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在逗弄着被他捕获猎物的感觉。

    “你想要什么?”我拢起衣服,背对着他,灯光打在我的身上,我瞧着地上倒影的影子,嘴角只剩下嘲笑。

    “你以为我是对你有所图?”他突然大笑,转身稳稳当当坐在华座上,一手拥着美人,一手执着酒壶,一涌而尽,“别人只当殿下生性凉薄,可谁人晓得却是如此无能。”

    “若你只是想嘲笑我,大可殿前便说,如今带我来这里却是为何?”

    “那你今夜又为何来找我,是想同我春风一度,还是想知道我想怎么折磨你?”他又度挥手,我便在他的怀里,“听说殿下出身时便有莲花香味,我突然想闻上一闻。”

    “你为何偏我不可,那么多美艳的女子,如何同我过不去?”我闭着眼睛,任由他带着酒香的薄唇长驱直入。

    “怎么生气了?”夜明珠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皮肤白皙,棱角分明,剑眉怒张,眯着眸子,看不清楚任何情绪,他抬了抬左手,旁边的女子掩去眸子里的笑意,递过了四五十的本册子,俯身而退,“阿星常说女子的生气同撒娇一样,且当你撒娇罢了。”

    他的嘴一张一合间,把这些书全送到了我的面前,一手轻扣在桌上,另外一只手挑拨着我的头发,“若是你能做到书上这些,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随手取过一本书,还未翻来,他一手便扣了下去,“若说你能做到书上这些,却也就不像你此人。”

    带着些许的疑惑,我最终翻开了,绕是我表情控制的好,心上也是翻滚万千,我扔下书,往后退去,他却一把抓住了我。

    “怎么?是害怕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一直往后面躲去,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所以说……殿下若要杀了我,那便先学会如何伺候我。”

    书中全是女子如何同男子交/欢,如何取悦男子,他想要的是……

    “你若想要我,三万年前便已经得手,何苦为难我到如此地步?”我取出藏在身后的短刀,害怕的出声。

    “当时你虽美,可却不如现在,手感自然也不如现在。”他的话是赤/裸/裸的挑衅,眼神朝我身上一闪而过,我更是对他厌恶之极,“还有……我劝你明日最好乖乖出嫁,我怕我心情不好,东海在掀起什么风波。”

    “你是在威胁我?”我红着眼睛问他,他扭头微微勾唇,一抹噬血而过,“只是他不配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