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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节是我从话本子上看来的,听说一年只有一次,若是在今日能碰到心仪的小伙子,姑娘递给他一张帖子,若是两情相愿,怕是父母反对,他们这桩婚事也是能成的。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我瞧着这漫天的烟火,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司绥。
司绥是尚书府的公子,学富五车,从小便可熟读四书五经,是个能担当大任的人,想来也是如此,尚书大人对他也是极尽疼爱。
那日我入他梦中,告知他来城南的凉亭,有一姑娘等着他,可如今月上中头,却还不见他的身影。
我想尽办法要把宋南栀的举止学出来,却还是只能学个分毫,我温了一壶酒水,然后配着茶水微微喝了一杯。
刚想饮下第二杯,却见那司绥同几位好友寻了过来,恍惚间我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元桓兄当真那日梦见一姑娘在此地等你?”元桓是司绥的字,这是之前我便知晓的事情。
“我记得格外清楚,那姑娘身着一袭白衣,有些好看的眸子,我自是一眼便不能忘记。”也对,姒锦投身的这姑娘容貌还真不差。
“你瞧上那里可是那姑娘?”我微微抬头间对上了他的眸子,司绥一下子便愣住了,连忙点头。
“既然元桓兄已经找到心仪之人,那我们可就去醉生梦死了。”紫衣服的公子显然很懂礼数,拉着旁边绿衣服的公子便直直的走了。
司绥朝我寻了过来,微微欠身,“倒是饶了姑娘的清净,不知姑娘可是同我一样在此地等人?”
我缓缓起身出声道,“昨日梦中有人让我在城南的凉亭等人,说如此便可得到如意郎君。”
我微微咳嗽,有些不好意思。
“想来姑娘同我一般,夜里我便瞧见有一姑娘同你长得很像,说让我来寻你,”他笑了下,继续道,“原本我以为是无稽之谈,可后来思虑了许久,让姑娘好等了。”
“无妨,本就是碰碰运气罢了。”我伸手邀他坐下,“不知公子喜欢酒水还是茶水?”
“我从小身子不好,不能喝酒水。”我乖乖的递给了他一杯茶水。
我没想他也喜爱下棋,自然我们也能说的来,不知不觉集市已经结束,我瞧着月亮,叹了口气,“公子,咱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怕爹爹差人来寻我了。”
我刚走了两步,一股子奇香扑面而来,我眼睁睁的瞧着我同司绥两个人晕了过去。
果然这凡人的确是弱的很。
同我想的一样,我们被绑架了,按理说我设置的情节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楚风提前执行了,可听外面赶路人的声音不像是楚风啊。
所以说,我的玩笑开大了,我同司绥真的被绑架了,绑我们的人我竟然还不知晓。
我微微抬头便见司绥还在沉睡,连忙碰了碰他,小声的喊他,“元桓,你倒是醒醒啊。”
无论我怎么喊他还是陷入了沉睡,直到一个时辰后,车子停下,司绥才醒了过来。
“元桓,我要告诉你个不幸的事情,我们被绑架了。”我哭丧着一张脸,满脸的无奈,他却朝着我笑了笑,我心里一阵苦恼。
2
我是个神仙,可我却是一个无用的神仙,如今我连个环扣也解不开。
我只能和元桓两个人听着外面的人讨论如何把我们买个好价钱,听着粗矿的中年男子声音,还有尖细的女子声,我心中一顿苦恼。
一来是我这柔弱不堪的凡人身因为药效,现在还是软绵绵的一团,二来却是听这中年男子的意思是把我们卖到了醉生梦死,也就是话本子里常写的勾栏。
我这抬眼便瞧上了元桓的眸子,瞧着他这样子,我愈发的愧疚了起来。
“元桓,你现在可好受些?”我沉声问他,声音尽量放的很低。
“还好,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心下一急,便更加愧疚了。
我捏了无数的诀,可最终并没有什么用,我苦恼的抬头瞧着这马车顶,心底可谓是思绪万千,也不晓得楚风能不能找得到我,而且瞧着我同元桓的境遇怕是离南安好远了。
“姑娘别怕,一会若是有机会,你先逃走,毕竟你是个女儿家,若是叫老将军知晓怕是坏了你的名声。”
听着他的话,我这心里还是有一点的欢喜,毕竟通过这事,他们两人的感情线却是有很大的提升,可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
“元桓唤我南栀便好,总是叫姑娘,倒是生分了许多。”我同他讲道,他却朝我点了点头。
我本想在同他讲话,可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我连忙装睡,只能感觉到有人把我们从马车上搬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元桓便抽出剑刺了过去。
原来之前他已经做好打算了。
他不常用剑,我瞧着他的姿势便晓得,他把我拉在身后,挡在我前面,可对方却越发的嚣张了起来,纷纷朝我们袭来。
可我这身子依旧没缓过来,对面的剑便朝我刺了过来,他堪堪替我受了这一剑,我怕的要死,连连后退,扶着他想要跑,却还是被他们带了回去。
“小丫头,嬷嬷我可是见了不少的姑娘,若是你同我回去,我还能留你相好一条命,若是不回去,我便杀了他,不如你选择下?”那嬷嬷虽说是个中年妇女,可那皮肤保养的很好,我瞧上她的眉眼,无奈叹了口气。
“若是我同你走,你可能治好他?”我忽略了元桓眼底的担忧,拍了拍他的手便同那嬷嬷走了。
我被安排到了一间阁子,之后便又进来了许多姑娘,她们长相虽说不大好看,可做事却很熟练。
“请姑娘沐浴更衣。”领头的小姑娘把我请进了里间,之后便有人为我擦背,如此折腾了一番才换好衣服出来。
这衣服的确有些露骨,我有些不太自然,可这里的姑娘依旧把我推到铜镜前,为我仔细梳妆打扮,之后我便成为一个傀儡被放到了这个阁子里。
过了好久,才有一位老嬷嬷上了些酒水和菜品。
我这可是凡人的肚子,若不是我恳求嬷嬷给我送了些糕点过来,否则我可能会被活活饿死。
可我心里依旧忐忑,一边想着元桓,一边又想着一会要应付的事。
勾栏里的女子一般都是要受男子的施恩,大多数穿着极其暴露,若是以色伺人,那便是姿色上乘为佳,若是以艺伺人,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姑娘可会乐器?”老嬷嬷出声询问道。
我想了许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嬷嬷,乐器我到是不会,可这棋艺还有画工我可……”
我还没说完便被嬷嬷给打断了,“姑娘,如今啊,听曲子的人多,若是你会还好,可若是不会那便只能以色待人了。”
我分明瞧见了老嬷嬷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丝怜悯,她转身出了门,留下了我一个人。
不多时便进来了一男子,瞧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我便泛起一丝恶心,只能催动术法让他熟睡。
我刚要推门出去,门口的人便涌了上来,毕竟敌多我寡,我老老实实的待了一阵子。
刚循环了一周天,便听见外面一阵打斗声,再然后便是我的房门被打开,便见元桓立在门口,可他给我的感觉却与之前的他一点也不想同。
他先是瞧着我的衣服,然后又扔给了我一个披风,才把我带了出去。
“元桓,你的伤……”待走的远些了,我出声询问他,谁知他却扭头直愣愣的对着我的眼睛说道,“姑娘若是为了天命而来,也请不要试探别人的底线,如今元桓身子骨极弱,若不是我救下了你们,你以为他还能活下去?”
我连忙摸着他的脉象,一阵浅浮,我只得拉着他进了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尚书府和将军府我都告诉他们你们在哪里了,不一会他们便会来寻你们。”他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元桓的身子。
一想到他便会死,我的心浮上了一层无奈,从他的脉象上看,他身子从小便弱,若非是出生在尚书家,他父亲为他寻便名医生,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割破血管,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印上了他额头,然后把血滴到了他的嘴里。
这是天族的禁术,一般不可以强制使用,而且父君也一再反对,可我如今只能用禁术救他,否则我下凡做的一切全部白做了。
我守了他不过一刻钟,他终于醒了过来,他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然后问我是不是受伤了,我却挨着他笑了笑。
也好,至少之前做的事情没有徒劳。
天空刚刚泛白,尚书府和将军府派人把我们接了回去,顺带着把那勾栏也给拆了,父君母亲自然很是关心我,一直给我送各种药材补身子,可这人间的药膳我始终吃不惯,每次都养了门口的那株红萝。
又挨了两日,姒锦终于回来了,听久歌说她在妖界待了许久,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不说我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