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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疗伤,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忘了,还亏得这个男人提醒。
有些激动的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哦,对呀,那我该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她也算是锦儿的娘家人,如今锦儿又做了她的嫂嫂,这礼一定不能轻了,可是她也没什么经验。
秦潋垂下眉,望着她,似乎有些为难说,“求人办事儿,态度要诚恳一些,如果你能亲我一下的话,我就告诉你。”
逐月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推开他的手说,“不告诉算了,我问别人去。”
秦潋拉住了她的手,这丫头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就不能稍稍满足一下他男性的自尊心吗?算了,凡事慢慢来,不急,他低下头,然后说道,“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算他想的周到,逐月努了努嘴,毕竟受人恩惠,勉强说了一句,“那多谢你了。”
第二天早上,逐月老早就起了床,她心情好的不得了,她的挚友,并且还是她的哥哥,南宫池真的要成家了。
为了应景,逐月算是盛装出席,穿着红色的罗裙,并且还让禄儿帮她梳了个百合髻,化了个淡妆。
南宫府,今天说不出的热闹,御史大夫新官上任,年轻有为,又是陛下一手提拔的,那肯定是陛下的心腹之人,许多大臣,都争向与他结交,他成亲,自然高朋满座,平时找不到机会与他搭上话的,也庆幸终于有借口前来了。
门前的石狮子,也挂上了大红的花朵,远远的又感觉到了喜庆的气氛,府里那就更不用说了。
青石板路上,洒着数不尽的鲜花,道路路两旁的大树上,系着无数条红绸带,随风招展,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家丁,婢女也穿着喜庆的服装,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忙碌着,穿梭在园中。
达官显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附近的百姓,个个探脑,争向观望这难得一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逐月和秦潋坐在贵宾席,被人发现,那些大臣们自然要向陛下行礼,御史大夫成亲,连陛下都来了,足见陛下对他的重视,看来他们是结交对了。
秦潋摆了摆手,告知大家,今天一对新人为大,他就不喧宾夺主了,让众人不要管他。
终于等到了吉时,一对新人,完成了繁琐的礼节,来到了正厅,拜天地,见高堂,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逐月看着他们,又感受到周围那热烈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感染,总觉得眼睛发涩,心里膨胀。
司仪高喊“夫妻对拜!”
那南宫池,眼底的忧郁一闪而过,他看到逐月,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站在人群中特别的显眼,她正向自己眨着眼睛,那笑容明艳动人,令人心弦微荡。
南宫池心里说不出的沉重,对于成亲,他一直都不那么乐意,但是近一个月来,那里的人为他忙里忙外,他说不出口,这是陛下赐的婚,他无法反对,当然了,成亲也是他提出的,他得对锦儿负责。
可此刻,有那么一瞬,他后悔了,想逃婚,但是看到宾朋满座,舅父舅母笑的皱纹加深,他为自己荒唐的想法而汗颜。
可是心里跟难过,当初为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提出要成亲,南宫池心里的酸涩,向喉咙处蔓延,连呼吸都是苦的。
司仪又高喊,“夫妻对拜。”
南宫池依然怔怔发呆,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宾客们窃窃私语。
逐月有些着急了,这哥哥,老看着自己做什么,咳嗽了一声。
南宫池这才回过神来,和她对视,看她眼底的焦急,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又看到逐月身旁的陛下,脸色已经黑了下来,顿感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南宫池清醒了。
嘴里说了一句,“抱歉,昨晚没睡好。”
宾客中,有人开玩笑说,“新郎怕是昨晚激动的,睡不着,今晚好了,保证把你累的,睡到不愿意醒来。”
被这么一调侃,刚刚紧张的气氛,松动了起来。
看他们两个,夫妻对拜时,逐月竟然激动的眼圈泛红。
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拼命的拍着手,司仪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席间,南宫池作为新郎,自然要陪大家饮酒,可他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抽哪门子风。
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就喝,只喝得酩酊大醉,心神具迷。
陈夫人看他把酒当白开水来喝,有些生气,一来怕酒喝多了伤身,二来大婚之夜喝得烂醉如泥,这怎么洞房,新媳妇会生气的。
逐月扶着她,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拍了拍夫人的手,走了过来,对着满桌子的宾客抱歉笑了笑,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然后拉过脚步不稳的南宫池,责怪道:“哥哥,别喝了,你不能少喝点?”
南宫池醉眼朦胧,呵呵笑道:“逐月,是不是你?”
逐月瞪了他一眼,这是喝得,连自己的妹子都不认识了,夺走他手中的杯子:“别喝了,我送你回房间。”
她一边向众宾客道歉,一边说新郎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回头看着仆人,都在忙碌,索性就自己送他吧。
逐月扶着他,朝新房的方向走去。
那南宫池,已经四肢不听使唤,胳膊搭在逐月肩上,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意识不听使唤,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原以为,成了亲,就能忘了她,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怎么办?”
逐月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拼命地扶着他,“什么怎么办?你没错,我错了行吧,大哥,回房吧!”
真是重死了,可一向恭谦有礼的南宫池,却扯住了她的身体,“逐月,我心里好难受。”
“你酒喝多了。”逐月翻起了白眼儿。
“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逐月,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不是男人,不敢去争取,我其实是喜欢……你。”南宫池最后一个字,像是呓语,逐月没听说,可他突然趴在了自己身上,不省人事了。
逐月叹口气,想找个人帮自己,可连一个仆人也没看到,算了,自己背他吧。
刚要去搂南宫池的腰,身体猛然被人扯开,一回头发现,不知道秦潋什么时候来的,逐月心里一喜,“正好,你来帮我把他扶回房间。”
可不知谁又得罪了这厮,他脸色暗沉,风雨欲来一样,伸手把逐月拉过来,任由南宫池摔在草丛中。
“走,回宫!”秦潋不由分说,扯住她的胳膊,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喂,我得把人送回去。”逐月被他拉的脚步不稳,“这草地上多凉。”
秦潋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冷冷的说,“放心,死不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
秦潋突然停住了脚步,那两道视线锋锐无比,语气沉沉的说,“你再多言,我砍了他。”
逐月实在搞不明白,这个男人好好的,发什么疯啊,真是喜怒无常。
撅了噘嘴,跟在了他身后。
一直到坐进马车里,秦潋紧抿着唇,沉默不言,逐月偷偷的打量了他好几眼,他正襟危坐,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逐月抓了抓头发,有些想不通,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南宫池发酒疯,这个人又想找茬似的,这男人心,海底针。
出宫的时候兴高采烈,参加婚礼的时候,也好好的啊,自己应该也没有说什么话,得罪他吧,因为在南宫府的时候,根本就没顾上他,也没跟他说话,何来得罪他之说。
可如今的情形,分明就是他给自己甩脸子,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逐月撇了撇嘴,不愿意搭理我,谁乐意理你似的,索性双手环胸,交叠着双腿,闭目养神起来。
秦潋用眼角瞄了她一下,她竟然还这么无所谓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趁着马车晃荡的时候,假装不是故意的,踢了她一脚。
“喂,你干什么呀。”逐月十分不友好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参加婚礼,是多高兴的一件事儿,你板着个脸,给人家添堵,还说不吉利的话咒人家,什么心肠啊,如今又给我摆脸子,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还踢我,你想怎么样?”
秦潋目光冷幽幽的看着她问,“说完了?”
“嗯!”逐月。
“好。”秦潋向着前面喊了一句,“停车!”
马车一停下,他拉着逐月的手,跳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向路边的丛林处走去,脚步走得很快,逐月被他拉的踉踉跄跄。
拧着眉头正想大声质问时,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逐月没来得及收回步子,就这么一头,撞在了他坚实的背上,一时鼻子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
正想抬头质问时,他却突然转身,张开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我今天心里很不舒服,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