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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容忍这种奇耻大辱,他们纷纷跪下,请求陛下发兵攻打楚国。
秦潋倒是眉目沉稳,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说,“这件事,朕要请教太后,才敢定夺。”
那侍卫又说,他知道这话之后,一时没忍住,骂了拓拔邕,结果被他们打成这样,托着受伤的身体,即刻回来报信。
侍卫说完,又掏出一封信,说是楚国太上皇,写给苏太后的。
郭秉政正要呈给陛下,却被易阳王抢了先。
看了上面的内容,易阳王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有些不敢相信,这严格说来,是楚国太上皇,写给苏太后的情书,说早已仰慕苏太后,如今两人都是单身,正好可以搭伙过日子。
易阳王没有读完,气恼的撕个粉碎,走到那位侍卫身边,抓住他的衣襟,把他的身体提了起来,“这些都是真的!”
这个侍卫,易阳王当然认得,就是贴身保护母后的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侍卫唯唯诺诺的点头,“卑职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易阳王气的眼睛发红,把他重重的推倒地上,胸中的怒火,灼得他心脏泛疼,忍不住上前重重的踢了一脚,“去死吧!”
那个侍卫,惨叫了一声,顿时不省人事。
秦潋下意识的皱眉,面上镇定,那是骗别人的。
他非常礼贤下士的说,“把那个受伤的侍卫,带到宫中,请御医诊治,朕还有话要问他。”
说完之后,郭秉政就高喊一声,“退朝。”
紧跟在陛下的身后,离开了金銮殿,转身那一刻,秦潋一张脸阴云密布,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他回到宫中,那个受伤的侍卫,已经被人抬了进来。
等所有的人都离去后,秦潋快步走了过去,抓住他的双肩,脸上的担忧尽显,“逐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易阳王那个混蛋,竟然下脚那么重,这一脚,他秦潋记下了,定要找机会让他加倍偿还回来。
原来这个侍卫,是逐月假扮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的。
苏太后派他的贴身侍卫,去边疆送信,而逐月半路把他截了,自己易容成他的模样,出去晃荡了几天后,又原路返回,当然那一套说辞,都是他们,事先设定好的,也好在,这个时代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一时也无法辨真伪。
看秦潋满眼的担忧,逐月内心深处颤抖了一下,抚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旁边的椅子,脚步稳健,一点儿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蔑的说,“就秦渊那两下子,怎么可能伤得了小爷。”
秦潋听她中气十足,放下心来,神情也变得轻松,一手掩住鼻口,满脸嫌弃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她,皱着眉头说,“还别说,你这个易容术,倒还挺像的。”
逐月翘着二郎腿,“那是,陛下,你看我这个样子,难道不需要沐浴更衣吗?还请你回避吧。”
秦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了过去,双手放在椅子两侧,倾下身子,语气暧昧低沉的说,“为了感谢你,朕愿意屈尊降贵,亲自为你沐浴,如何?”
逐月脸上一热,这个不要脸的,还真是得寸进尺,她啐了一口,转而笑道,“呸,陛下这个时候,应该为你母后准备嫁妆,她可是要给你找后爹的。”
秦潋立马沉一张脸,用指头,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少给朕贫嘴,信不信,朕先为你准备嫁妆。”
逐月看他越来越近的脸,就不信自己这幅打扮,他不嫌恶心,不想吐?
伸出自己,污黑黑的一张手,十分不小心的,就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之后又万分抱歉,“陛下,对不起,诶,你这脸怎么也脏了,我来帮你擦擦。”
很快又热心的,帮他擦擦脸,顷刻之间,秦潋脸上出现了几道灰痕。
整个南晋,也只有逐月,敢这么无所畏惧,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真性情,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上,秦潋看惯了虚伪,更看惯了,每个人戴着假面具,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倾轧,而她这份真性情,就显得那么的难得可贵。
秦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并不在意她满身灰尘,凝望着她,语气蛊惑,“逐月,你告诉朕,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朕身边?”
又来了,逐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这话陛下不要再提,不然我就……”
秦潋突然伸出手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心没由来的一闷,“别说了,朕不提了。”
他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而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到郭秉政一声禀报,风华殿来人了,请陛下过去。
“朕去去就回。”秦潋没有转身,脚步停了片刻,又快步走出了殿门。
逐月抹了一把脸,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有些迷惘,甚至还有一丝彷徨及怅然若失,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秦潋来到风华殿,易阳王也在,苏太后满面怒容,怒不可遏,她在殿里走来走去,心里的火焰,怎么也按不下来。
她堂堂南晋太后,怎么能受此奇耻大辱,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拓拔邕竟然如此猖狂。
看秦潋进来,她停了下来,胸口膨胀的,难以忍受,“陛下,楚国如此无礼,你说该怎么办?”
秦潋叹了一声,心中冷笑,“全凭母后做主。”
苏太后咬紧银牙,“出兵20万,攻打楚国!”
“母后,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易阳王提醒说,“儿臣觉得,此事还要再查一查。”
拓拔邕一向与自己私交甚好,怎么会突然,如此出言不逊的侮辱太后?可是那个侍卫,是真的,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潋神目如电,看向易阳王,问道,“不知易阳王,如何看出有蹊跷?难道你对拓拔邕十分了解?”
这话明显的是讽刺他,和拓跋邕里外勾结,私交甚厚。
易阳王有些懊恼自己的言多必失,慌忙辩解,“皇兄说哪里话,臣弟只是觉得,应该弄清楚,免得有误会。”
秦潋眼睛里带着轻视,“楚军都已经占了几个城池,你觉得还有什么误会?”
他嗤笑一声,“全看母后的意思,儿臣告退。”
他说完长袖一挥,转身出了风华殿。
苏太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渊儿,其实,一战也未必是坏事。”
秦渊看向她,从她那双历经沧桑,蓄满智慧眸子里,读懂了他的深意,国家外患,他才能更好的制造内忧。
他与拓拔邕其实也不过是相互利用,哪有真正的友谊存在。
秦渊眯了一下眼睛,“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