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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天之后,太后的侄女清婉郡主,纵使她万般不愿意,还是被送上了和亲的马车。
那天,场面十分的宏大,十里红妆,满城皆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又井然有序,街道上洒着数不尽的红色花瓣,脚步踏上去,花瓣四溅,香味更浓烈的弥漫整个大梁。
满城的树上,红色的丝带随风飘扬,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皇家禁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出了大梁城。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秦潋可谓大获全胜,而太后却没那么顺心,不光和亲之事,如针一样刺在她心上,两个心腹大臣也闹的她心力交瘁,心中烦闷,身体自然会微恙,已经精神不佳,浑身疲乏多日了。
清婉郡主离开大梁那日,该有你礼节完毕,秦潋,元彻和逐月就在人群中观望,片刻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从人群中退出,之后骑马朝着皇宫的方向驰去。
在路上,元彻最先沉不住气,问道,“逐月,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使者怎么就突然选清婉郡主?”
逐月淡然一笑,显得十分神秘,“那是因为,使者突然发现清婉郡主,更符合他们主子的胃口。”
“真的是这样?你怎么知道?”元彻不解,看陛下的表情,大概也想知道真伪。
可逐月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打着马虎眼说,“肯定是的,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
说着白了他一眼,“总之事情的结果称了陛下的心,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当然,楚国的那个男人,一旦发现这个清婉郡主和他看上的不是同一个人时,定会勃然大怒,但这也怪不得别人,郡主是如假包换,也是他自己选的,怪就怪他眼拙,不辨真假。
但话虽如此说,那楚国是个凶悍,强硬的民族,定会借机会挑起事端,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正如南宫池所说,很多成功都是冒险中取得的,有事端才有机会。
为今之计,提醒陛下,让边疆守卫,时刻提防,严阵以待,楚国和南晋两国势均力敌,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逐月还专门提到了南宫池,在秦潋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陛下,这件事能够如此圆满,南宫池功不可没,我觉得他才通古今,料事如神,陛下应该唯以重任,方不辜负陛下圣明。”
看秦潋没吭声,只是目光微眯,逐月不气馁,又接着说,“,那南宫言语诙谐,精明睿智,凡事不按常理出牌,有趣的紧,和他交往多了,就知道他的好处了。”
元彻也随声附和,“南宫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他和逐月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定能成为陛下的左肩右膀。”
秦潋薄唇抿成唇丝一线,元彻说的他忽略不计,可听到逐月夸别的男人,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他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是自然。”逐月还没有意识到,旁边传过来的危险气息,继续说,“他正直绅士,孝顺又尊重女性,在这个社会可不常见。”
不常见,那就是物以稀为贵的意思了,秦潋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尊重女性,那是不是特别受姑娘家欢迎?”
逐月望向他,笑容明媚,“对啊,你怎么知道?谁能做南宫夫人,才是三生有幸呢。”
秦潋嘴角的轻笑,并没有溶解眼底的冰冷,冷哼了一声,“就那么一个病秧子,娘娘腔,也值得你们俩为他吹嘘,你们两个什么智商?”
说完扬了一下马鞭,飞快的,朝着宫门奔过去。
逐月和元彻被骂的一头雾水,这秦潋平白无故的,又犯什么神经,逐月骑马追了上去,“喂,你怎么平白无故的侮辱别人?”
秦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维护他?”
”不管他是我什么人,你也不该乱骂人。”逐月对他翻了个不满的白眼。
哪知那厮,突然扬起手里的鞭子,鞭稍竟然朝着逐月扫了过来,眼看就要扫到脸上。
逐月反应也是神速,在鞭稍离他一毫时,他身体离马,斜着腾起,稳稳的落在了路边,秦潋那个神经错乱的家伙,已经骑着马,冲出去了老远老远。
元彻跳下马来,看逐月无恙,有些疑惑,“这陛下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可不应该呀,他最近应该很遂心才对。
逐月弹了一下衣服,沉着脸说,“元彻,这皇室秦家,是不是有癫疾的病史时不时的发作的那种?”
元彻忙制止,“逐月,且不可乱说。”
他拽了一下逐月的衣袖,“走吧,把陛下护送回宫,你到将军府坐坐。”
逐月一甩袖子,跳上马去,“我才不护送那个忘恩负义的暴君,要去你自己去。”
立刻调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元彻微叹,问了一句,“你去哪?”
“找南宫喝酒去。”逐月回了挥手,马儿扬起前蹄,很快就变成一个小圆点。
元彻记挂着陛下的安危,上了马,去追赶秦潋。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终于追上了陛下。
秦潋看到只有元彻一个人回来,脸色到没有多少情绪流出,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逐月呢?”
元彻憨直率性,当然是实话实说,“他找南宫喝酒去了。”
秦潋神情冷了下来,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看来他俩的关系,十分亲密啊?”
元彻很实在的点头,“是啊,经常抵足长谈,至天亮。”
秦潋眉心绞紧,扯了一下嘴角,径直进了宫门。
元彻挠了挠头,人常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自己有说错话吗?
算了,既然把陛下也送回了宫,他的任务完成,还是离开为妙。
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元彻,去把逐月喊回来,朕有事找他。”
“是。”元彻接到陛下的口谕,哪里还敢迟疑,当即就离开皇宫,去找逐月,心里还在为他祈祷,陛下千万别找他麻烦。
再说秦潋,他回到承乾宫后,在书房的楠木桌后,坐着默默发呆。
过了片刻,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紫色瓷瓶,这是上次受伤,那个带着面纱的姑娘送给他的。
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又打开瓶子,一缕幽香从瓶口处飘出,沁人心扉,他脑海里,不自觉的又浮现出,那姑娘为他疗伤的情景。
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柔软,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把那瓶子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是怎么了,变得喜怒无常,莫名其妙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可又有一种很强烈的期待,很陌生,又令他不受控制的向往。
秦潋自认为是一个感情薄凉之人,在人生的二十多年来,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很少,他的人生道路,早就规划好了,他只需沿着那条有些波折道路,一直走到尽头即可,没什么期许,也没什么惊喜。
可如今,逐月的出现,让他想打破原来的规划,重新走一条,更加精彩的道路,不光包括南晋江山,更包含他的私生活。
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令秦潋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会真的看上逐月那个整日穿着男装,喜欢吃肉喝酒,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比男人还豪爽的家伙吧。
可哪怕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可自己现在变得难以捉摸,真的是因为逐月。
“嗤嗤……”笑声从秦潋的身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