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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政办的材料主要是齐峰搞,经常加班加点。齐峰每当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就气的牢骚满腹。这天中午他和马飞扬又在加班,因为县里精建办要求报一份明年第一季度的推进计划和实施方案,时间非常紧急,说领导晚上就要。齐峰气的直骂,既然这么紧急为什么就不能早点通知?一要什么材料,就是一句话,然后还把领导抬出来。
马飞扬知道精建办的全称叫乡镇精品街道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县里像这样的临时机构谁也说不清有多少个。
齐峰一边搞材料,一边说道:“这没有办法搞,只能闭门造车,因为目前乔集的精品街道建设还没有上党委会研究,乡里的精建办虽说已经成立了,但是实质性工作还没有展开,原先陈晟乡长的意思是新开一条街道,采取标准化建设,但是孙书记说就对目前的老街进行改造,一二把手的意见没能达成一致,这事就一下搁置了,现在李乡长刚到正在接触各项工作,对精品街道建设还没有提出意见,孙书记也不再坚持原来的意见,只是叫精建办再请示李乡长,你说我们的材料到底怎么准备。”
马飞扬问:“这个材料精建办为什么就不能先拟一个?”齐峰听了嗤之以鼻,道:“那几个老家伙,都说只要不写材料,干什么都行,弄的领导也没有办法。”
“党政办里也不少的人啊?”马飞扬道。
“哼,人是不少,都是干一些上传下达的事情,或者收发材料之类的,一写东西都打退堂鼓,原先也有一位老哥能写,但是自从上面都要电子档以后,他也就不写了。”齐峰道。
机关里就是这样,有些人没事干,有些事没人干。
话说,马飞扬在春节的前两天已和汪梅林商量好,要送节礼。腊月二十八那天,马飞扬借了周大庆的摩托车带着节礼朝汪梅林家去。
摩托车一停,周围邻居的目光便转了过来,有的还到跟前,直称赞这鱼不错。这时马飞扬已把鱼、肉、鸡、酒等一箱箱一袋袋的往下搬。
汪梅林和妹妹也忙着过来帮忙,汪梅林的爸爸和妈妈也帮着,嘴里还说:“东西太多了。”马飞扬便按照惯例回道:“不多不多。”
中午吃饭,汪梅林的爸爸拿出一瓶酒,对马飞扬说道:“小马,今天我们就一瓶酒吧,你待会还要骑摩托车,就少喝一点。”马飞扬点头。
爷儿俩便开始喝起来,汪梅林和妹妹在旁边只顾吃菜,汪梅林的爸爸说:“这一箱红色记忆得不少钱吧。”马飞扬回道:“这是军红,一箱是两千块钱左右。”汪梅林的爸爸便道:“哎呀,你送这么好的酒干什么,这种酒可不是随便喝的呀,哈哈。”马飞扬道:“汪叔你喝吧,只要你能喝酒,我们就高兴就放心了。”
“其实我都想把酒戒了。”汪梅林的爸爸喝了口酒道。
马飞扬忙说道:“不要戒酒,能喝酒是衡量一个人健康与否的重要标志。”
“这话怎么讲?”汪梅林的爸爸问道。
“你看我们到医院治病,不管是吃药打针挂水还是手术什么的,一个共同的要求就是不能喝酒,或者直接忌酒,这说明什么,说明一个人只要还能喝酒,就说明他的身体就没有事的。”马飞扬道。
汪梅林白了他一眼,笑道:“歪理邪说。”
汪梅林的爸爸笑道:“哦,这也不能说是歪理邪说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好,趁着现在能喝,我们就多喝两杯。”
汪梅林的妈妈也笑道:“好啦,这下找到喝酒的借口了。”
吃了饭,马飞扬要收拾桌子,汪梅林的妈妈道:“怎么能叫你收拾呢,小林和小二过来。”汪梅林和妹妹一听都说道:“人家主动要干,你不让,偏叫我们不想干的干,什么意思嘛,还是不是我们的亲妈啊。”
汪梅林的妈妈笑道:“小马,是客人,叫人家干活,成什么样子啦。”妹妹笑道:“还客人哪,嘿嘿,嗯,不过在形式上确实是客人,实质上早就不是啦。”汪梅林便去扭妹妹的脸,妹妹笑着跑开。
马飞扬一边动手一边笑着说:“这些活,哪叫活儿啊,以后都由我干,也累不倒人的,你们都歇着吧。”妹妹打趣道:“那真是太好了,真是要感谢姐姐给我们家找了一个长工,嘿嘿嘿。”汪梅林的妈妈敲了一下妹妹的头道:“净耍贫嘴,去把青萝卜洗了切了。”
一会功夫,马飞扬忙完了,一家人坐到一起闲聊,热茶萝卜花生瓜子桔子都拿了上来,马飞扬说起要领结婚证的事情,妹妹问:“准备什么时候领?”马飞扬道:“过了年就能领,正月初七婚姻服务中心就上班了。”汪梅林道:“挑个好日子,风和日丽的就行。”
妹妹道:“二月十四情人节领结婚证多好啊,又浪漫又好记日子。”马飞扬朝着汪梅林笑道:“你看呢。”汪梅林道:“二月十四是正月初十,嗯,还没开学,可以啊。”
妹妹笑道:“领了证在形式上也不再是客人啦,到时候,妈再也不用不好意思啦。”汪梅林的妈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嗔道:“你又胡说八道,疯疯癫癫的。”
又坐了一会,马飞扬要回去了,汪梅林送出来。每次来到汪梅林的家,马飞扬都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他喜欢这种一大家人坐在一起闲着聊天的情景,这种氛围轻松舒适缓慢如同春天缓缓流动的河水。
正月初五那天早上,马飞扬还没起床就想着几天没见汪梅林了,今天约她过来逛街吧,这样想着便发起短信。二人用短信聊天,一会功夫,就有几十条之多。
马飞扬忽然想手机的这种短信功能确实挺方便的,再加上随时随地能够通话,这让人逐渐的忘记了曾经的信。马飞扬仔细的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写信了,有多久没有收到信了,时间虽然没有多久,但是写信的意识却不见了。是啊,有了手机谁还去写信呢?想起谁,拨通电话就可以说话了,干嘛还要苦等那么长时间?可是写信的郑重,寄信的迫切,等信的期待,收信的激动,拆信的认真,这样的心灵体验全都没有了,尤其是看信的时候,字里行间给人的满足或不满足更是体会不到了。其实信有一点是电话永远也取代不了的,那就是声音对于情感表达远不如文字来得深入细腻,尤其是对于一向含蓄内敛的中国人而言,信应该是更好的表达形式,有很多的语言在电话里表达显得很费劲很生硬,但是一进入信中便是水到渠成相当自然。
马飞扬在床上绷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又想:信写好了,就是一篇漂亮的文章,就是文学,比如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林觉民的《与妻书》,打电话打好了就是什么啊?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觉得以后还是要多多的写信。
正月的县城,更加的热闹,现在县城的街道又增加了几条,人口也明显增多了。马飞扬和汪梅林用手机随时保持联系,这比以前坐等省却了不少的焦躁,二人见面,便手牵着手逛街,看见卖冰糖葫芦的,马飞扬问:“要不要吃。”汪梅林微笑着:“我已经过了吃糖葫芦的年龄啦。”马飞扬道:“吃冰糖葫芦哪有这么多讲究,吃吧,我喜欢看你吃。”不由分说,买了一串。
二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汪梅林拿着冰糖葫芦放在眼前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吃,又说:“你自己怎么不买一串?”马飞扬笑道:“这是小孩儿和女人吃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吃这个像什么话。”汪梅林点头笑道:“嗯,是啊,何况还是政府机关干部,更要注意形象。”
“唉,你提这个话干嘛,取笑我。”马飞扬伸手揪她的耳朵。
汪梅林把头向后仰过去,见马飞扬的手还跟着过来,便把冰糖葫芦伸向他的嘴里,马飞扬就不弄她了。
马飞扬向椅背上一靠,看着蓝天白云,长叹着说道:“小时候想吃冰糖葫芦,可是家里没钱买,我妈总是说那里边有小虫子,吃了会肚子疼,还记得有一回,我看见一个小伙伴吃冰糖葫芦,我就说这里边有小虫子,吃了会肚子疼,那小伙伴便拿给我看,说哪有虫子,然后又自顾自的吃着,看的我一脸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