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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离疆滔滔的说着,卢科长不动声色的看着。卢科长什么人物,朱校长两句话一说,其实就已经把握了朱校长对于马飞扬的态度,心道:看来张秘书说的不错啊,马飞扬和这位朱校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紧张,正常情况下哪有这么谈话的。但是马飞扬是张秘书特殊关照的,所以讲到后来,卢科长只是不住的点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朱校长。
卢科长见朱校长说完,面无表情的问道:“刚才你谈到马飞扬不看书不看报,请问有谁能够作证?他的学习材料能否拿来给我们看一看,另外他对于新教法的执行不热忱,有谁能够证明?还有你谈到他会对领导同志出言不逊,请问他具体说的是什么,如何的不逊,有谁能够证明?他在经济方面和生活作风方面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些也可以谈谈。”
卢科长一连串的发问,立刻把朱离疆打蒙,而且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卢科长在心里是支持马飞扬的。因为正常情况下,组织上会采信一个单位主要领导的评价,不会对主要领导的评价进行深究。看来马飞扬背后肯定有人啊,可是他有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人跟我打声招呼呢,我也不至于非要把你按在大墩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好啊,马飞扬不简单哪,城府够深的,唉,现在圈不住他啦,改弦更张只怕也晚了。
朱离疆有些紧张了,脸上也冒了汗,他琢磨着卢科长说的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心道:嘿嘿,他一个普通老师能有什么经济问题,至于生活作风,听说他和中学的汪梅林蜜里调油一般,都已经住到了一起,但是这是在谈恋爱,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吗,这也不算是事啊,说出来,只会是笑话。
想到这里他“嗯”了两声道:“当然啦,刚才我对于马飞扬的评价,啊……这个……这个,仅仅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不代表我们领导班子,我的这些看法,也是根据我长期以来对于马飞扬的观察,所形成的认识,其中可能会有些偏颇,但是我说我们的工作需要马飞扬倒也是真的,马飞扬是个人才,我们确实舍不得让他走啊。”
卢科长坐直了一下身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嗯,好的,好的,人才嘛,谁不想留着自己用啊。”他稍停了一会,道:“朱校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朱离疆笑笑道:“没有了没有了。”卢科长道:“好,请下一位同志进来。”
接下来的四五位都谈的非常快,几分钟便结束了。因为这些同志跟马飞扬之间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但是都没有矛盾,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没有深仇大恨的谁不说好话唱赞歌啊,所以都是异口同声的说好。甚至在卢科长问马飞扬是否有对领导出言不逊的时候,也都是斩钉截铁的说道“绝无此事”。
大家都想,别说没有此事,即使有也不能说啊,因为毕竟手里没有录音这样的证据,你说有,到时候马飞扬说没有,两下对质,那得罪人可就大喽,这事可干不得,再说了,我多说些好话,就是多个朋友,多个朋友总是好事嘛。另外他们还想,就算我说马飞扬有问题,但是这对马飞扬能有多大的影响,组织考察也就是个过场,到头来瞎得罪人。
卢科长走后,朱离疆一人坐在校长室,想了半天,心道:马飞扬离开中心校已成定局,这个时候还得罪他干嘛,让他回中心校吧,课也不安排了,这几天就放他几天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挽回点儿情面,以后见面也好说话啊。唉,毕竟这事情怪我,怪我啊。想到这里,他真是悔不当初。
当下,他立刻通知叫马飞扬明天到中心校报到。
马飞扬一到中心校,相熟的都围过来恭喜他,有的说他苦尽甘来了,有的说他要辉煌腾达了,有的说组织考察我可是把你说成了一朵花啊。也有的见旁边无人,悄悄的对他说朱校长想把你留着不给走的,但是组织部那边根本没搭理他。马飞扬和他们一一的含笑握手,只说这次运气好,自己也没想到能考上。于是大家又都说,你的实力,谁不知道啊,这种考试对于你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攥嘛,说的马飞扬实在是不好意思。最后关系最好的又说,走的时候给你送行,马飞扬也说,好的到时候我请你吧。
马飞扬来到校长室,朱离疆笑眯眯的过来,又是拍肩又是捶胸,嘴里说着“恭喜恭喜”。马飞扬一副不喜不忧的样子,问道:“朱校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朱离疆哈哈笑道:“啊,小马啊,这几年来,我对你关心照顾不够,心里老是觉得过意不去,其实我早就想把你调回来了,这天天忙的,有时候都忘记了,现在你凭着自己能力,考了出来,让我这想法,也无法实施了,哎,这样,我想啊,你马上也要去乡政府去报到了,你现在就先来中心校上班吧,到时候直接过去也方便一些,当然啦,你到了中心校暂时就不安排工作了,一个是因为课早就排好了,另一个呢是因为,啊,这个嘿嘿,毕竟你这么多年确实辛苦,这最后几天,就放你几天假休息休息吧。”
马飞扬听了说道:“感谢朱校长对我的关心照顾,说句实话,对于到大墩去,一开始我确实是不愿意的,但是我去了之后并不后悔,也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我在大墩工作生活的都很好,许校长和岛上的人对我都很好,这也是我能待在大墩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工作只要开心其实在哪都一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工作,什么都不是问题。中心校,我暂时就不过来了,这最后几天,我还要把手里的工作再处理一下,该交接的还要交接好,还得和岛上的朋友告别一下,毕竟在大墩工作了三年,这说走就走了,从感情上讲还是非常牵挂的。”
朱离疆听了默默无语,马飞扬有理有节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这让他很是尴尬。他想不通马飞扬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我身为中心校的校长都已经把姿态放到这种程度了,他还是不依不饶,这是摆明了要和我死磕到底啊,唉,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哼,我倒也想看看你到底能怎么样。
马飞扬见朱离疆无话,便起身恭恭敬敬的道:“朱校长,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朱离疆看马飞扬不温不火有礼有节的样子,心道:好,不错,胜不骄败不馁果然有城府。
其实马飞扬并不是有城府,只不过是心中恨他,实在不想理睬他,更不愿接受他的好意。马飞扬出了校长室,这时已是归心似箭,只想赶快去和梅姐相见,走起路来,两只胳膊就像插上了翅膀,脚下仿佛有了风火轮。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汪梅林没课正好在宿舍,正在盘算是到食堂吃呢还是自己炒菜吃,不成想马飞扬一下冒了出来。汪梅林顿时眼睛一亮,马上决定还是自己炒菜吃吧。马飞扬上前将汪梅林拦腰抱起又转了一圈,汪梅林慌忙道:“关门,你也不注意影响啦。”
马飞扬回身关门,说道:“我是从中心校那边过来的,考试结果你知道了吧。”汪梅林笑道:“早知道啦,我们这边也考走一个。”马飞扬问“是谁?”汪梅林道:“他是从别处调过来的,你不认识。”
说话时,二人已紧紧拥在一起。马飞扬自从那晚过后,心中对汪梅林更是念念不忘,同时对于“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有了更加形象的理解,时隔这么长时间,这一下见到,马飞扬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当下便要宽衣解带,汪梅林一见他要来真的,吓了一跳。忙的把他的手按住,急道:“你要死啊,这光天化日的,人来人往被知道了,又能被传讲的乱七八糟。”
马飞扬还是不管不顾,嘴里说道:“管那么多干嘛。”汪梅林恼道:“你当然可以不管那么多喽,你现在已经是乡政府的干部了,谁能把你怎么样呢,可是我还要在这里待着呢。”
马飞扬见汪梅林不高兴了,立刻做出规矩状笑道:“什么乡政府干部,在汪老师面前全是学生。”说着,便过去把门打开。
汪梅林道:“你刚才的表现就像个小流氓,得惩罚一下。”马飞扬笑嘻嘻的道:“梅姐想要如何惩罚?”汪梅林道:“中午的菜就你炒了。”马飞扬笑道:“这那里是惩罚,这是给我一个展示厨艺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