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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
陌秋菀迷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叫了多少声,就是觉得很好听,他声线放得很轻很低,很温柔,也很撩人。
陌秋菀意识渐渐清醒,慵懒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眯眯眼好像看到一丝光,又眨了两下,视线清晰起来后,她看到麦霖半蹲在床边,窗帘只拉开了一半,是离床边远的那一半。
她抬眸看过去,夕阳从半开的窗帘里照进来,洒到书桌上方的墙面,昏黄的色调,不刺眼,懒懒的。
麦霖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一会儿看向四周,一会儿又定睛看着夕阳,神情呆呆的,好可爱。
好像也没有不开心,应该没有起床气吧?
于是,他小声试探道:“你醒啦?”
“嗯……”
陌秋菀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暗哑的,尾音拖长了些。
在麦霖听来,却有点撒娇的感觉,声音软软的,还有点嗲……
他一时竟失了神,心头像被小猫用爪子轻轻挠过一般,有点痒痒的。
陌秋菀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麦霖的房间睡着了。两人聊天聊了多久,她不记得了。他们都说了什么,好像也不记得了。
还真是如他所料,聊着聊着就能睡着了。
陌秋菀在枕头两侧摸了摸,发现没有手机,好像手机没带上来吧,便开口问他:“现在几点啦?”
“啊?”麦霖回过神来,“哦,四点半了……”
陌秋菀用手撑在身侧,缓缓起身。
“我睡了多久呀?”
麦霖想了想说:“应该有四十分钟左右吧,聊了不到二十分钟你就没声了……”
陌秋菀冲他嘻嘻笑了起来,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没有印象了,嘻嘻……”
麦霖觉得她此时心情好像还不错,眉眼也弯了起来,起身去拉开窗帘,“你收拾下,我等会儿送你回家。”
“好……”
陌秋菀好像一觉醒来,已经忘记了自己前不久情绪崩溃的事情。
在她熟睡前,正给麦霖讲到姐姐以前带她去田里给外公外婆送饭,走在田埂上,老是踩空。踩空的时候,要不是向前扑,手撑在地上,要不就是……
就是什么,麦霖就没有听到了,他知道她睡着了,然后又静静地坐了十分钟。他只觉得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能听她说着自己的事,把难过的事说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些吧。
后来,他走出房间,对关切的四人说:“菀菀刚又哭了会,现在睡着了。”
梅姐轻叹一声,“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我居然在这么特殊的日子见到菀菀。”
“嗯。”麦霖也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因为阿斌,她不会跟自己有牵连,更不会认识自己的家人,包括梅姐。
他的手指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若有所思道:“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她不可怜,只是更需要家人的关怀和疼爱。”
其余几人纷纷看向他,没有说话。
麦霖有考虑要不要讲她姐姐怎么走的原因告诉她们,思索一番,觉得没必要。“她没什么心理阴影,没有当面看到。从她姐姐走了以后,她就一直留在外公外婆这里,可能她父母很少来看过她。我从来没听她提过父母……”
听到这里,大家更是沉默了。与自己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不同,陌秋菀的父母似乎将她寄养在外公外婆家,关系十分疏离。
麦子晴从他们上楼后,听梅姐讲了事情的缘由,心疼得不行,跑回房间哭了好久。这时更难受了,失去姐姐后,也失去了双亲的疼爱,明明很脆弱,却要那么懂事、坚强。
麦子晴又偷偷抹眼泪了,认真严肃地对麦霖说:“弟弟,她缺失的疼爱,我们只能弥补一部分,有些人是不可取代的,像父母。我希望你能好好对菀菀,永远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后面一句,麦子晴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然后掩面跑下楼了。
从那天起,陌秋菀发现麦霖的哥哥姐姐,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所不同。目光热烈变得很温柔,以前像看猎物,现在更像看小孩,满是宠溺。
暑假转眼就要结束了,补课提前在九月一日开学前两天结束,麦子轩和麦子晴虽然没有参与给她补课,但是两人把中考的重点笔记整理了出来,送给她的开学礼物。
麦霖撅着嘴,在一旁羡慕嫉妒恨。“明明我成绩也不好,怎么没有我的份?”
麦子轩打击他:“你还好意思说,全家最菜的就是你,还好意思要笔记?”
麦霖:“……”成绩好了不起吗?
陌秋菀用手肘推了下麦霖,小声说:“我们一起用。”
补了半个月的课,陌秋菀现在已经可以很平和的跟阿斌学长说话了,已经不再是见到他就发懵发愣了的样子了。
她现在还很喜欢麦霖的哥哥姐姐们,因为她们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她选,她们还带她在院子里打水仗,都帮着她护着她。
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抢了麦霖的哥哥姐姐,有时候见他委屈还挺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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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傍晚,等陌秋菀吃过晚饭后,就去找她一起放风筝。
几人随意地盘坐草坪上,她突然问道:“为什么麦霖的名字和你们的不一样。”
“就是,子晴姐姐和子轩哥哥的名字都好好听……”
麦子晴和麦子轩都乐得不行了,麦霖有些不爽,“什么意思?我名字难听吗?”
陌秋菀这才意识到措辞有些不妥,忙摆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那个,就是,像做题一样,同类项才会归到一组呀。你不是应该叫子霖吗?”
阿斌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打趣道:“嗯,麦子霖确实比较好听。”
众人都笑翻了,麦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显然还在气她说自己名字不好听。他抢过她手上的风筝线说“我又没有双胞胎兄弟,不用叫子霖。”
陌秋菀有些听不懂:“嗯?”
麦霖拍了下她的脑门,不紧不慢地说:“麦子晴和麦子轩是双胞胎,也就是孖生的。两个子加起来就是孖。”
怕她听不懂,还把手上的风筝线都丢给阿斌,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着“孖”字。
陌秋菀恍然大悟,突然觉得两人的名字更有意思了!“好有爱呀,那你呢?你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麦霖有些得意道:“我呀……久旱逢甘霖的霖,我妈说我出生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下过雨,我出生那天下的大雨,所以爷爷给我起名叫麦霖。”
陌秋菀逗趣道:“好像也挺好的,就是麦子霖好像比较好听耶……”
麦霖气得不行,看着陌秋菀躲在麦子晴身后,半步都靠不近,硬生生被拦着。他越来越发觉得陌秋菀才是这群人的亲妹妹,认定自己是捡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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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前两天,陌秋菀和麦霖他们提前回了M市市区。他们的学校都在市中心。麦霖和阿斌家都在市中心买了房子,主要是方面她们上学,平时逢年过节也是回老家住得多。
麦霖的哥哥姐姐们都在市重点高中,梅姐今年高三,麦子晴麦子轩高二,阿斌则是新入校的高一新生。初中和高中其实离得不远,但高中是全封闭的,所有学生都必须住校。
陌秋菀阿姨家跟麦霖家很近,步行15分钟左右就能到。
开学前,麦子晴还特地交待麦霖:“你这一年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每天都要送菀菀回家,另一个就是要保证考上一中。”
麦霖:“如果她没考上,是不是也要怪我的意思?”
“当然!不怪你怪谁?菀菀成绩要是差了,肯定是你影响的!”
麦子晴分析得有理有据地,竟然麦霖无法反驳,终究还是一人默默承受……
陌秋菀开学前一天,跟周筱雅见了个面,近两个月没见,两人话匣子打开了就停不下来。
整个暑假,陌秋菀都没有怎么跟周筱雅联系,陌秋菀因为外婆生病忙碌了一段时间,8月又补了半个月的课,假期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她还记得,当天周筱雅没有陪她看电影,说了第二日要给她解释的。可第二日又说要当面解释,周筱雅还央求她要原谅自己,等开学一定负荆请罪。
陌秋菀倒是没有在意,没有多想到底是什么事。
见面后,周筱雅解释了那天放她鸽子,没看成电影的原因,竟是因为陈泓的电话。
因为当时陈泓说要带她去海边看日落,她想着第二天还可以陪陌秋菀去会学长,她一心动就答应了陈泓。
暑假期间,两人感情迅速升温。
周筱雅怯怯的说:“菀菀,我早恋了。”
陌秋菀在她解释起就一直震惊到不行,根本平复不下来。怎么短短一两个月,两人都确定关系了,发展有些快。
周筱雅还问她:“阿斌学长不是给你补习了半个月吗?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陌秋菀认真思考了很久,“我好像不怕学长了,但是好像也没有一开始那种激动紧张的心情了。反而,觉得学长更像是哥哥?”
周筱雅完全看不懂,陌秋菀也没有细说补课的事情,只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确实没有怦然心动了,现在的感觉像亲人。
“好吧!噢,对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周筱雅给她递来一个马克杯,看上去是黑色很普通一个。周筱雅坚持让她回去后往杯子里倒热水,就能看到神奇之处了。
送完礼物,她还问陌秋菀:“麦霖有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啊?没有吧……”陌秋菀记得生日那天麦霖有给她发了生日祝福的,她对生日礼物并没有那么在意,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期待。
周筱雅想起麦霖曾问过她陌秋菀的手腕尺寸,她也不确定,只能大概量了自己的给他。她不知道麦霖是要送手镯还是手链,这会有些纠结了。也不知道是没有准备,还是什么原因。
当晚,周筱雅在QQ上问麦霖生日礼物的事,才得知麦霖8月临时决定要回来,定制的礼物还没有收到成品。后来,麦霖让妈妈8月底的时候帮忙去拿,然后邮寄回来。这样,就只能等开学才能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