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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一盏黄灯泡亮了又熄,熄了又亮,视线极其昏暗,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何行东点了一根烟,背依靠在墙上,偶尔飘来一道女声,断断续续。
何行东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说,“你在这儿做什么?”
女人身穿v子领裙子,很修身,将女人的曲线美好的展示出来,领口,胸壁彼起一伏,呼之欲出,一如既往地□人,身上的香水味儿扑面而来。
“东哥,这么久没见,你就没说来找我吗?”女人拿出一根细细的长长的烟,将就着何行东的烟火点燃。
“找你干嘛?”
他没看那女人一眼,侧目看着那一扇紧闭的房门。
“你还没原谅我吗?都这么久过去了。”女人心有不甘。
何行东沉默以对。
女人苦笑了下,“当年要是死的不是班长,是我呢,你又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恨班长。”
“张芝,这跟本就没有可比性,你跟班长没得可比性。”
何行东露出一种坚毅的眼神。
张芝上前靠近何行东,嘴唇轻咬,呼吸彼伏,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何行东扫了她一眼,“没有恨意哪来的原谅。”
挥开靠近他上前的身体。
张芝蓦地扑在何行东的怀里,双手攀住何行东脖子。
久违的气息,触感。
她颤抖不已,手上的力度加紧,“东哥,我不介意你残废,真的。”
她有些急迫,手无力地拉扯何行东的衣服,就要吻上他的□。
何行东侧头避开。
张芝顿了半秒,身子□贴着他的身子,□前的一团热乎。
何行东面目表情地看着眼前近乎□□的女人,眼神一沉,他拉扯开贴紧他的张芝,隐隐约约隐现一片雪白肌肤。
张芝依旧不死心,她蠢蠢欲动,抓住他的手掌引□着,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腹肌一路向下。
刚触到皮带扣,何行东猛地推开张芝,她直直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
张芝的脸一黑,正开口说,身后传来砰地一声。
两人同时往那声音望去。
蒋左讪笑着,“咳,不好意思,打扰到二位了。”
说完正要从两人身侧擦身而过,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握紧了几分。
何行东脸色黑沉。
因为两个人悬殊的身高差距,她微仰着头看他。
看见他弧线畅的下巴,带着青色的胡褶。
何行东沉着脸看了她一眼,“没打扰。”
张芝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但还是堆起笑脸,问,“东哥,这位是?”
蒋左眨巴下眼睛。
何行东似乎是笑了笑,这么确定的笑,蒋左瞬间摸不透他想干什么。
“何行东的女朋友——蒋左。”
蒋左诧异地‘嗯’瞪大了双眼。
张芝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拉胯下来。
“想不到东哥还好这口。”
“女性朋友。”
“......”
蒋左无语地看了眼他,目光落到一旁穿v字长裙的张芝身上,这女人身上一手一足透露出一股妩媚,跟李嫣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雪白的肌肤,□头滑落的布料,想让人不想歪都不大可能。
蒋左的眸光在俩人身上来回流转。
何行东绷着一张脸,大声斥呵,打断她的思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身边划过一阵细疯,楼道的灯泡更好熄灭,像盲人一样,他伸出右手抚摸着蒋左的嘴唇,像是在感知,像是在雕刻。
蒋左心头不禁一颤。
短暂一瞬,他松开手,灯亮了。
蒋左不受控制地转头就想走,硬生生地撞到了一睹硬实的胸膛上,没等她站稳,何行东一把将她拉扯在过来。
不等她反应,蒋左撞上后面的墙壁,有些生疼。
何行东看着她,压着嗓子,“去哪。”
男人气息全喷打在她身上。
两人对视几秒,恍惚间,蒋左又闻到那股淡淡的皂荚味。
“我出去吃饭。”
何行东没拆穿她,顺着她说,“吃什么?”
蒋左试图移动位置,两人靠的实在太近,呼吸絮乱。
何行东察觉,浑然不顾站在一旁的张芝,一手禁锢在她的右侧。
张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东哥,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是你所为啊。”
她有点摸不清两人是什么关系,危机感无形地传来。
他看着蒋左,声音阴沉,缓缓开口,“关你什么事。”
张芝深深吸一口气。
蒋左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角落里的女人,眼睛有些微红,只不过很坚强的没让自己掉下眼泪,昂头挺胸,脸上重新扬起微笑。
“东哥,你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别老是做些不是量力而行的活儿。”
蒋左感觉到前面的男人身子僵了大概一秒,随后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滚了。”
前面那句让蒋左恍了下心神,这句说完了吗曾经何时也对蒋文之说过,现在这么一听,好像挺不是滋味儿的?
“你们先忙,我晚上再来找你,东哥。”
女人说完最后一句话上了三楼。
原来她也住这栋民宿。
张芝一走,气氛莫名地暧昧。
蒋左说,“你可以走开了吧。”
何行东还在想事情,没听到蒋左的话,她推开了挡住路的何行东,措不及防地往后倒,脚上的假肢早已取下,拐杖还靠在护栏上,她急忙扯住何行东。
心里有些发麻,心虚地眼神缥缈。
“你没事吧。”
“没事。”
何行东想到了从前去青藏铁路时。
那儿除了日复一日的列车,终年荒无人烟。
在这里,每隔1公里,就会出现一个相似的场景。
一个人,扛着风沙,盎然地面对疾驰的火车——
伫立,敬礼。
他们是青藏线的护路工,他们靠着血肉之躯徒步巡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记录铁轨上的每一颗螺丝钉。
没电,没有人可以一起说话,除了寥寥无几行驶的火车和无限的孤寂陪伴。
他们热爱这份工作,保证着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安全。
他们是无声奉献的守望者。
火车上,他,班长,张芝,小李肃然起敬,庄肃地朝他们敬礼!
这一幕深刻地印在了他的心底,也见证了他的成长。
那年,他才17岁,还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何行东右手撑着把手缓缓蹲坐在楼梯口上。
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来的依旧是那把蓝色打火机。
蒋左也顺势坐在一旁。
何行东摸了摸烟,咬在嘴里。
楼道口的风吹着,烟雾肆意地飘散。
这是何行东第二次在她面前抽烟。
蒋左看着何行东,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可是这人又无趣的很。
何行东在烟雾里眯起眼,他自然察觉到那打量的目光,没有说话。
蒋左回想那天,他也是这样的神情。
右手叼着那跟燃到一半的烟弹了几下烟灰,放回嘴里接着抽。
何行东左手旋转着那把打火机,目光低沉地看着手里的蓝色打火机。
何行东说,“张芝,人不错,就是有时候犯傻。”
他把嘴里的烟拿下。
“当初认识张芝时,我才17,后面经历一些事就遇见了老班,就是班长,他比我大三岁,他表现的不像20岁该有的样子,我也在他的领导下,见识到很多我没见过的,领会到无法叙述的精神,一次野出,阴差阳错下我认识了小李,他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小的一个,16岁的一小伙子,他很爱笑,他的笑很有感染力。”
蒋左这时还以为何行东讲是他们高中年代的事,后面才发现错的离谱。
从刚才张芝那慕明明要很难受却强撑着微笑,和何行东明明不是他能做的,他偏要去做,还做的很好。
这两人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较劲。
不服输。
何行东的语气平淡,却像道着千言万语。
蒋左扫了眼何行东那半截镂空的裤管,像一颗被人锯掉粗壮的树杆,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细纹,无声地续演着它的历史。
蒋左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的热闹的街道。
坐了一会,她余光瞄了何行东一眼,这个男人没什么表情,抽着第二杆烟。
蒋左眉毛一挑,问,“你不饿?”
何行东弹了下烟,抓着杆子往上爬,最后站直,低头看着她,“走啊。”
蒋左‘嗤’一声,“你这人真的是。”
他贴着脸皮问,“是啥?”
蒋左只瞪了眼,就从楼梯上爬起来往人来人往的街上走去。
何行东也不急,慢索索地拿起靠在靠栏上的拐杖,三,二,一.....
“何行东,你别磨蹭,搞快些。”
看吧,没他这个导游她寸步难行。
他忘了,那天他没在,蒋左一个人不仅出去到处走走还找着了回来的路。
何行东头一回耍着赖皮,说,“再催我不去了。”
对方果然闭嘴。
何行东拄着拐杖有些吃力下着楼梯,别人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他用了足足一分钟站定在蒋左身侧。
“想好吃什么了没?”
“炒河面。”
何行东低声哦了一下。
率先走到前头带路,蒋左没让,领着他去昨天那家店。
一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没走近,就听见瞄声。
胖猫从那个木牌低下窜出来,迎接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