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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姑娘谁都比得下去。”屋中一个丫鬟笑了起来,周安之如此更是多了几分女子的小脾性。
周安之踩着那双白鹿皮靴站了起来,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变得英气十足的脸,下巴微抬,整了整衣袖便踏出了房门,门外御亦安和御亦轩已在外面候着她,御亦轩看着这般模样的周安之,不由得发出嗤嗤的赞赏声:“安之这一身可真俊俏,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呢,真是好看。”
御亦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马上过去了,微笑着点点头,怎样的周安之他都喜欢,男装的,女装的,温柔的,暴躁的,周安之的一切他都想要拥有。
“我们走吧。”周安之催促着,时间不待人,洪水不等人,纵然自己已计算好了时间,可若是发生意外,那些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御亦安点点头,他早就已经带人先下去疏散群众,今天他带的人不多,为了方便,打算直接骑马过去,所以他们才穿的如此轻便,他们一行人换上蓑衣戴上笠帽,周安之走在御亦安旁边,一行人出了二皇子府便一路下行,快马飞驰,奔跑在大雨之中。
“周安之待在二皇子府!”五皇子府内五皇子听到自己手下给自己的消息,顿时火冒三丈,周安之竟如此不检点,竟就这样待在了二皇子府,五皇子这样想着,还是对周安之不甘心,势必要得到这个女人。
“再去探。”五皇子冷冷下令,那人做了一揖,急忙退下,生怕五皇子迁怒于自己。
“属下参见殿下。”五皇子此刻正在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高羽却凑了上来,五皇子看着高羽顿时火气又上来了,这个家伙一向都是成事不住败事有余,现在更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一把将手旁的笔扔向了高羽。
高羽莫名被砸,懵懵懂懂地抬起头。
“给我滚!”五皇子对着高羽大喝道,高羽一脸无辜地就被五皇子赶了出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五皇子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殿下,水势还有上涨趋势,恐怕不多时日就会决堤而出。”御亦安手下一个老臣子到了坝边带着大队人马研究了好久,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细节证实了若这雨再多下两日,这几个城都怕是都要处于汪洋大海之中,老臣心中不由得佩服御亦安的神机妙算。
御亦安将温柔的眼神投给了周安之,周安之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她并不是很懂这个老臣所说的水势问题,之知道再过两天这几个城都都得被淹没,八皇子看着周安之眼神复杂,竟被周安之给猜中了,若不是到了这里,御亦轩还是不愿意相信周安之所说的会发生水患,八皇子心中疑惑,周安之如此肯定,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一个梦,周安之一个闺中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即便是盛世也会容易让人疲惫的夏天,夏老虎,不旱则患,周安之伸出手感受着雨滴的落下,拉扯着缰绳向前方一个草屋走去。
下了马,众将士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身材纤细的男子,这个男子他们并未见过,只是他一路上冷冷清清地不言不语,而殿下似乎又极为信任他,如今他取下帽子,脱下蓑衣,众人才看清了这位少年的面容,那一张俊俏的脸确实是出众,整张脸似乎比那八皇子还要精致几分。
“可是累了,你先在这茅草屋中歇息吧,后面的事我来打理便好。”御亦安柔声相劝,而周安之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这一路走来,她确实也乏了,只是这茅草屋太小,他们要议事,自己定然是不能歇息的,御亦安为了说服他们,特地请了几个有很多水患经验的老臣前来,为他们说明如今面临的情况,所以这才直接到了江边,这是这江边空旷,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有的只是这个茅草屋。
“你们是何人?”茅草屋外边竟进来了一个孩童,约莫七八岁这样的年纪,看着屋中坐满了人,惊讶地看着他们,神色竟有些窘迫,这应该是他的家,不一会儿,从外面又进来了一个老人,看着坐在屋中的人,也是被吓了一跳。
“老伯,近几日大雨连绵,这河堤上的水日益见涨,这河堤怕是撑不了多久,我们是来将你们带走的。”
老伯听到周安之说的话,脱蓑衣的手顿时停下来了,老伯看着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要将我们带走?”
周安之站在老伯面前,看着老伯的眼睛:“是,你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周安之感觉再她说了她要带走他们后,老伯的神色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我不走!”老伯将蓑衣扔在了地上,看着周安之她们,竟有些发气。
“为何?”周安之睁大了眼睛,要让他们搬走,周安之一直觉得应该挺容易,在财产和生命面前,怎样都改选择财产。
“老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将军发出难以置信的质疑。
“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都从未见过这里何时发生水患,我不走。”老头竟固执了起来,这是周安之始料未及的。
“这里确实要发生水患,老伯,你若不走,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们每年都有进宫给河神,河神会保佑我们的,怎么会将水患带给我们。”
周安之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心里无比的累,这个老伯的迷信用在了这个地方,周安之感觉没法跟他解释,进贡河神和发生水灾有什么关系!
“老头,实话跟你说,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一个身材彪悍的将士站了出来,看着老头。
“神呐,快点将这群恶魔带走。”老头并不答那个将军的话,竟在自己祈祷。
周安之不禁哑然失笑,恶魔,这个老头也太不把人放在心上,倒显得自己像是多管闲事一般。
“我们这里靠近京都,京都得到了神灵的庇佑,又怎会将灾难降临到我们这里。”老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可是知道我是谁。”沉默许久的御亦安站起身来,站在老头面前。
老头只见一个气质出众的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备有压力,这个男子身上的王者风范竟让老头失去了所有语言一般。
“大胆刁民,见到二皇子殿下还不下跪!”一声厉喝陡然响起,老头腿一软跪了下去,那个一直在旁看热闹的小男孩也跟着他爷爷跪了下去。
“二皇子殿下!”
“你即刻带着你的孙儿离开这里。”御亦安也不恼,估计是看着这对爷孙两个觉得煞是可怜。
“殿下!我们常年以打渔为生,这片江就是草民的生存之地啊,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断失了生命之源,万万不可呀。”
“这里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御亦安语气冰冷。
那个老头趴在地上沉默不许,周安之知道他心里的迷信程度,是不相信洪水会降临。
“这个孩子长得真可爱。”周安之伸手拉起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周安之也不害怕。
“哥哥长得真好看。”小男孩看着周安之竟淡淡开口。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河神会庇佑?”这次河神大概不会庇佑你们了,周安之眼神淡然。
“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头再次俯身。
“老伯是没见过水患?到时别说是你这间小小的茅草屋,你和你的孩子都会葬身在这汪洋大海中。”空灵的语气,周安之的思绪又被带回了上世的水患之中,河提就要决裂,再也承受不住,没有人去加固河提,这些愚蠢的平民还在想着寻求上天的庇护。
“老伯,你可是不信我们,即使是宫中的二皇子你都不信吗?”周安之语气悲凉,竟让老伯楞了神,这个姑娘突然而来悲伤的情绪让老伯竟无力再反驳。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凝望着这个茅草屋,太多人命被谣言所害,太多生命葬身于人们的无知中,总是在天灾人祸降临时才开始怨天尤人。
“离开五日,五日之后再回来,可好。”周安之看着老伯,询问的问话倒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老伯楞在原地。
“这些银两够你们生活五日了。”周安之从怀中掏出银两。
“爷爷,我们就听哥哥的吧。”小男孩来到老头身边,撒着娇说。
屋内的众人都惊住了,这个公子说的可是五日,他们尚不知河水什么时候破坝而出,这个公子竟已直接迥定了五日。
“五日之内,这里将不复存在。”御亦安心中也泛起了疑惑,周安之的神色,竟像是经历过一般,周安之看出御亦安眼中的疑惑,虚弱一笑,并不解释。
老头沉默了,他认定的事情似乎被这个少年动摇,他的眼神清澈见底,让人对他莫名信任,他的老伴、儿子儿媳在打渔的时候一同葬身于这片汪洋之中,他和他的孙子相依为命很久了。
小男子见老伯沉默不语,拉着他的袖子:“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