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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知秋没有把书还回去,毕竟对抗命运是女主角做的事,他只是一个路人甲,会好奇命运的内容是什么。
他去找盟主吃饭的时候开始翻书的简介,然后再也没有停下来,一直跟着盟主的脚步走到教室坐下来,都没有抬过头。
这本书讲了编辑部拟定出版一本国语辞典,称之为编舟记划。盟主问他“看什么呢,这么专心”的时候,糜知秋刚看到男主回答了一个问题。
“做小船。”糜知秋回答得很抽象,同时又问盟主一个好像无厘头的问题,“你会怎么解释右?”
盟主疑惑,“怎么解释什么?”
“右边的右,你会怎么和刚刚学习文字的人解释这个词?”糜知秋想了想盟主那和文科不搭一点边的脑回路,扩充了一下这个问题。
解释成这样,盟主依旧很愣,满脸写着这是啥。
也许每个问题都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没找到回答它的人。
身后的人在这时开口了,“东边。”
糜知秋和盟主同时回头看。
这节通修课是商院几个专业的人一起上的,他们后面正巧坐着夏炘然。
“我不是故意听见的,就是正好很喜欢这本书。”夏炘然笑了一下,“身体面对北面时,东边的方向就是右。我记得没错的话。”
书中的男主就是这么回答老编辑的。
“哦,好厉害啊。”盟主想了一下,“但是连右都不懂的人,还要搞清楚北和东啊。”盟主感叹完这个文字游戏,又换回了小脑思考,偷偷吐槽。
糜知秋点点头,“没有记错。”他重新把头埋回了书里。
然而这场巧合下产生的对话似乎还没有到落幕的时候,夏炘然居然又问了一句,“你会怎么解释?”
糜知秋重新回过头来。
这节课人很多,被安排在了阶梯教室,夏炘然的桌子高一些,下巴垫在胳膊上趴着,脸离糜知秋很近。
就像当初趴在窗台上一样,给人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下午的时候逗笑过夏炘然,又或许是因为这本书真的创造了奇妙的缘分,糜知秋感觉他和之前的态度不一样了。
像是舒展开,又像是从来是这样。
或许他对待大家都是一样,礼貌又疏离,感兴趣了也会搭话,只是自己无法坦然接受罢了。
这一整个月,糜知秋每次见到夏炘然时,内心都会划出刺耳的摩擦,而这一次终于安静了,就像石头落入水中一般,发出了厚重又圆润的扑通声。
他垂下眼睛,“数字10中,0的位置就是右。照顾一下我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舍友。”
盟主一脸懵逼,怎么自己就被地图炮到了,夏炘然却笑了。
这个话题就算结束了,糜知秋发现夏炘然在人前笑得会克制很多,他收敛视线,转回了身子。
没有被更好的对待,也没被不好地对待,说到底,特殊只是自己的错觉,他也对自己笑了,没有什么差别。
也许是这本书有了太多奇妙的含义,糜知秋当天晚上就看完了这本书。
编辑部的人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终于完成这部辞典,像他们一开始说的,造船驶向文字的彼方。
盟主他们可能是在打游戏,噼里啪啦地很喧哗,其他宿舍的还来串门,他在这种闹腾里感叹吾道不孤,显得有些突兀,便踩着地让椅子转了一圈,沾染了一遍男大学生的朝气,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世俗了。
他打开微博,准备每天发现新生气,又突然想到什么,在经常访问的一栏里找到夏炘然的微博,搜了一下这本书,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糜知秋靠在椅子上,久违地翻了翻他的微博,他有一段时间没看了,可是最新的一条还是暑假时的,配图依旧是那只灰色的猫,“它不回来了。”
评论里好多人问他,猫咪不见了吗,夏炘然回了一条,说不是的。
“不是的”是什么意思,糜知秋思考了很多遍这个回答。
这句话几乎没有歧义,但糜知秋每一遍都能读出不同的意思,或者说每一遍他都想琢磨出别的答案。
猫咪没有不见,但是它不回来了吗。
还是在说我不回去了。糜知秋换了主语。
那只猫在白天从来也没有愿意回去过,这句“不回来了”,让人充满遐想,就像在说这只猫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不再回来,而夏炘然在为此难过。
糜知秋劝说自己,怎么会有一个人真的相信猫精神分裂。
夏炘然只是因为猫不亲近他了,才遗憾罢了。
可是他又想到自己找出乐高配件的举动,还露出一副决绝离开的样子。
糜知秋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起码他知道,对方不会想知道真相,没有人会愿意发现,自己曾亲密无间地,在私人领域,和一个借着猫的身体的人相处了一个多月。
无论初衷是如何,原因又是怎样。
手心传来震动声,糜知秋收到了许桐给他发的新消息。
许桐说他刚拉了个群和宣传部还有人资部讨论招新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回复,群消息就应声响了,群里在说话的是夏炘然,他说明了这次除了宣传海报和线上宣传,还要准备开宣讲会。
是那种正经到,所有人都会被带动得效率很高的样子。
和下午搭话时很不一样。
他话说得很简洁,表达意见的时候很干脆,几个人敲定了事项,决定几个部长参加宣讲。
本来没有糜知秋什么事,他打开免消息提醒退出来,结果下一秒许桐就小窗戳了他一下,“我那天有点事,找个人帮我顶一下吧。我和夏炘然说了,直接联系他就行了。”
又是夏炘然。
最近世界仿佛围着夏炘然在转,哪里都逃不过他,糜知秋伸手挥了挥空气,就像在拍散脑袋里那些纠结又混乱的思绪。
他想,本质上来说,不就是两个还不太熟的人吗。也看出来夏炘然对待自己并没有意见,之前都是错觉。
糜知秋刚看完一群人把人生奉献给浩瀚的文字,眼界再也不苟且于只言片语,一下子情绪就高亢了起来,感觉有点不明白自己整天为什么要猜测另一个男生想些什么。
想知道就自己问。
糜知秋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