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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星跟傅闻善找到的第一个道具,是一个雕刻成杏花形状的白玉手串,素雅温润,泛着优雅低调的光泽感,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便宜道具。
谢晚星很怀疑这是某个节目组女工作人员贡献的。
这是在二楼走廊的一个柜子里发现的,柜子打开的时候,里面正藏着一个鬼,分分钟咆哮着要扑出来吓他们。
结果傅闻善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手疾眼快地从隔板上把盒子拿走了,然后一只手就把这个“鬼”推了回去,还顺便把柜子上了锁。
这个鬼校nc被一脸懵逼地被关在了黑暗里,回过神来以后愤怒地在柜子里敲门,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
傅闻善气定神闲,全当没听见,坐在地上研究怎么开盒子。
谢晚星:“……”
你这样欺负工作人员真的好吗?
但他考虑了一秒,就选择了和傅闻善同流合污,无视了背后的背景音,蹲在地上跟傅闻善一起研究这个道具。
傅闻善已经把盒子弄开了,露出里头一个灰色的绒布小袋子还有一张卡片。
小袋子里装的就是白玉做的杏花手链。
谢晚星把旁边的卡片拿了出来,借着手电的灯光看清了上面娟秀的字迹,小声地念了出来。
“收到了你送我的手链,是我喜欢的杏花样子,很好看。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过得很不开心,但是戴着你送的手链,连别人的嘲讽也变得无所谓了。”
傅闻善皱着眉头听完了这段话,他没什么温柔敏感的心肠,只觉得卡片上的话酸得倒牙。
谢晚星把这个卡片又翻了过来,只见卡片正面是一个女孩子的单人照,背景大概是夏天,她穿着蓝色的长裙,腰肢很细,脸庞清秀,笑起来温柔腼腆。
节目组没给他们多少提示,布置的任务是让他们解放在这里的亡魂,却没告诉他们任何有关于二十年前的细节,说他们在探索的过程中,自然就会发现。
韩久久那个不仗义的,推了推眼镜,残酷无情地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们最终没有串起这个故事,当然就算任务失败了。”
“这个会不会就是二十年前,死掉的女学生之一的遗物?”谢晚星看着卡片思索道,“她应该是有一个恋人,既然这个恋人作为线索出现了,之后肯定有用。”
傅闻善敷衍地嗯了一声,心想节目组肯定又在故弄玄虚,像他们这种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超脱亡魂的唯一办法就是揍到他们同意转生。
人能和亡灵讲道理吗?不能。
谢晚星把手链跟卡片都收到了袋子里,拍了拍傅闻善的肩膀,“走吧,去三楼,还有一个道具在美术室里。”
傅闻善当然没意见,他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对着谢晚星伸出了手,“那走吧。”
谢晚星纠结了不到三秒,就在帅气的形象和保命中选择了后者,自暴自弃地把手搭了上去。
他已经不敢想节目播出以后,他的硬汉形象会破碎成什么鬼样了。
·
他们走上三楼的时候,遇见了周英跟吴燃,他俩的第二个道具也在美术室里。
四个人在美术室外的走廊碰上的时候,吴燃正一脸淡定地拿一根铁丝撬开美术室的门锁,熟练程度让人忍不住怀疑他除了当明星,是不是还有其他副业。
周英颤颤巍巍地蹲在他旁边,像个警惕的小老鼠一样,随时注意好周围的动静,当发现谢晚星和傅闻善走过来的时候,他先是随手抄起了地上的板凳,等看清来人是谁,才松了一口气,又把板凳放了下来。
“谢哥,傅哥。”他又乖又奶地对两个人打招呼。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也很熟练。
谢晚星不是很想询问,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你们也有道具在里面吗?”谢晚星问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地图,发现美术室里确实标着两个星号。
“对啊,我们刚刚在一楼后面已经拿到一个了。”周英把自己找到的道具递给了谢晚星看,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这张照片已经泛黄发旧了,上面是五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女生,一起在排练声乐。
傅闻善凑过去跟吴燃聊起了天。、
谢晚星把两个道具放在了一起,发现他刚刚拿到的那个卡片上穿着蓝裙的女生,正是这五个排练声乐的女生中的一个。
她站在最靠近左边的位置,和其他四个人的距离都有些疏远,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不在笑,眉宇间像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但声乐教室窗外就是盛开的桃花,桃花粉嫩,颜色娇艳,她站在这桃花旁,即使不笑,清秀的脸庞也有一种属于少女的秀丽。
“不对啊,二十年前死了五个人,但只有四个女学生,还有一个是男老师,”谢晚星把照片看了又看,“这上面却是五个女生。多出来的那个,是谁?”
周英被他讲得浑身鸡皮疙瘩,正想说些什么,吴燃那边就传来了咔哒一声。
“门开了。”吴燃说道。
周英立马不关心照片了,蹭蹭蹭地跑到了吴燃那里,他确实很害怕鬼魂,但是又好奇心旺盛,一边怕一边想往美术室里看一眼。
吴燃从善如流地让开了位置,微笑着让周英凑到了门边。
周英只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就啪得把门重新关上了,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吴燃。
“节目组变态吧!”他崩溃地说道,“谁会把棺材放在美术室里啊!”
谢晚星被他这句话勾出了好奇心,他也走了过去,问傅闻善,“里面放着什么啊?”
傅闻善靠在门边上,对他懒洋洋地露出一个微笑,“你要不也自己看一眼?”
谢晚星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人多,他的胆子也回来了一点。
“看就看。”
他凑到了门边上,打开了一条缝,偷偷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对着门缝的方向,放着一个全身的石膏像,在门打开的瞬间,这个石膏像就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即将进入的嘉宾,露出僵硬的微笑。
而整个屋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石膏像。
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哪个是真的石膏。
在屋子的最中间,还躺着一个漆黑的棺材。被粗粗的锁链给捆住了,一看就透着股不祥的意味。
谢晚星啪得也把门给关上了。
周英一脸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后进去拿道具的自然是吴燃和傅闻善。
两个道具,一个藏在棺材里,一个藏在书架上。
周英跟谢晚星怂怂地并排蹲在外面。
周英说,“我打赌棺材里有人。”
谢晚星,“巧了,我也这么想。”
他俩正说着话,就听见美术室里传来傅闻善的声音,“奇怪了,棺材里居然没人,我以为节目组一定会搞一个陷阱。”
谢晚星跟周英互相看了一眼,正暗自奇怪,就突然感觉一片阴影落在了他们面前。
两个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在他们的视线余光里,出现了一双脚,穿着奇怪的黑色布鞋,再往上一点,就是青色的长袍。
他们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肤色极白,嘴唇极红,眉毛头发都是浓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
傅闻善跟吴燃已经拿到了两个道具,他们重新把棺材合上了,正准备出去,就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两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救命啊!!”这是周英。
“呜呜呜呜你别过来!!走开!节目组你混蛋吗呜呜呜!”这是谢晚星,百忙之中也要抽空辱骂节目组。
傅闻善差点笑出来,但是还是急忙跟吴燃一起冲出了门外。
只见周英跟谢晚星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全挤在了墙角,而他们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类似古装的男人,面容清秀,身材高挑,一脸淡然地俯视他们。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并没有像其他假扮鬼的工作人员一样攻击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见傅闻善和吴燃走出来,并且一人手里还拎个球棒,一副跃跃欲试要打架的样子,他的表情明显崩坏了一瞬间。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居然默默地就离开了。
四个人一起目送这个青衫男人走上了楼梯,渐渐地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周英跟谢晚星还抱在一起,周英小脸也被吓得惨白,眨巴眨巴眼睛问谢晚星,“哥,他真的是工作人员吗?他不会是真的鬼吧。”
谢晚星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不会,他有脚,阿飘是没有脚的。”
有理有据,逻辑完美。
周英放心地松了口气。
·
他们没急着上楼,而是蹲在一起研究刚从美术室里拿出来的第三个和第四个道具。
一个是二十年前的报纸。
一个则是一本日记。
谢晚星在研究道具前,奇怪地问傅闻善,“你们的棒球棍从哪里来的?”
“美术室里找到的,顺手拿走了。”
谢晚星沉默了一瞬,忍不住叮嘱道,“恐吓工作人员也是会被投诉的,你俩千万别乱甩。”
傅闻善很可疑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谢晚星怎么听都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
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一起研究道具。
只见那张旧报纸上,报道的是一起自杀案,二十多年前,这所培英高中,一个叫作骆小杏的女生从五楼跳了下来,自杀身亡,时年17周岁,还差几天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离高考也不到几天了。
这个报纸上登了骆小杏生前的照片,正是那个卡片上穿着蓝色长裙的清秀女生。
报纸上说她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有时候会自言自语,有严重的抑郁情绪,最终导致了自杀。
“这女生好惨啊。”周英小声说道,“她是不是就是二十年前死掉的女学生之一。”
谢晚星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想起那个卡片背面的话,还有那个杏花手链。
“我看不像。”
他又去看第二个日记本。
一打开,日记本的主人就写着骆小杏的名字。
日记本里很多页已经被人撕去了,而且有大部分的字迹都模糊了,但是仅存的几张纸,能感觉到主人公悲伤烦乱的心情。
“又被泼了水,真讨厌啊,只有这一套校服,明天要怎么办呢。”
“被堵在暗处扇了耳光,明明很明显,老师看见了,却还说是同学间的玩闹。”
……
寥寥几语,就透露出了骆小杏的境遇。被孤立,被针对,被暴力对待。
却求助无门。
打着手电筒翻看的几个人,神色不由都有些沉重。
而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画风却突然变了。
“今天天气很好,我认识了一个奇怪的男生。我知道他不是人类,但是我本来就是能看见鬼魂的怪物,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今天是四月七号,第一次收到了礼物,是他送给我的,真奇怪,他从哪里找到人类的东西的,他不是鬼吗?不过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都很喜欢他。”
周英看到这里叫了出来,“这个女生也能通灵啊,她跟我们一样是通灵师!”
其他几个人默默看着他……这孩子还挺入戏,这时候都不忘自己通灵师的身份。
但这就是日记本上最后一页了,再往后的内容全都没有了,似乎是被什么给毁掉了。
谢晚星把笔记本合上,若有所思,虽然才四个道具,但他差不多已经把故事串起来了。
他看着傅闻善说道,“你大概也猜到是个什么故事了吧?校园暴力,从楼上跳下来的女生,杏花手链,不是人类的男生。”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五个冤死的亡魂的故事,节目组布置的任务是让亡魂安息,可现在看来,这可能是一个校园暴力受害者的恋人,前来复仇的故事。
傅闻善把球棍抵在地上,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吴燃把属于他们的两个道具收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们该去五楼汇合了,不知道萧葭跟袁熙儿到了没有。说起来,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她俩,而且也没听见女孩子尖叫的声音。”
周英本来还在问,“你们知道了啥??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听到这里,他露出惊悚的表情,“对哦,她俩不应该被吓得嗷嗷乱叫嘛,连我和谢哥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吓成这样了,她们是不是被吓晕了。”
谢晚星默默捂住了脸,不是很敢认“顶天立地男子汉”这个称呼,他都能想到这一段被放出去要被怎样群嘲。
·
四个人一起往五楼的会议室移动。
也许是因为人数变多了的关系,虽然路上还埋伏着不少鬼怪,但是谢晚星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傅闻善跟吴燃两个人,简直是两个行走的外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学校里的“鬼”遇见他们就算倒霉。
其中一个来不及缩回却又的“鬼”还他们逮住了,五花大绑以后还不算完,傅闻善面无表情地跟这个青面獠牙的鬼展示他们找到的道具。
他十分自然地说道:“这位朋友,你应该知道这些道具背后的故事吧?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你把这个故事线索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被五花大绑的“鬼”:“……”
咱俩到底谁才是恶鬼?
你他妈为什么比我还熟练?!
吴燃站在傅闻善身后,什么也没说,却冷冷地笑了一下,把球棍在手里转了个圈。
鬼:“……”我好想回家,麻麻,这破工作我不干了!
谢晚星跟周英一起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他手里拿着那串杏花手链,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
但他相信,等他们出了这栋大楼,工作人员的投诉一定像雪花一样飞来。
·
而在拍摄中心内部,导演组一脸黑线地看着镜头里的这四个人。
总导演心累地抹了一把脸,“这真是我见过最难带的一届。”
说好的被吓得屁滚尿流呢?
谁准你们反过来绑架工作人员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韩久久也在跟导演组一起围观,他手里拿了半根有机小黄瓜,一边咔嚓咔嚓地啃个不停,一边疯狂回忆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得罪这几位大佬。
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在窃窃私语。
工作人员a:“这次的鬼屋工作组得加薪吧,太难了。这简直是精神摧残。”
工作人员b:“下次要查一下嘉宾有没有武术底子,太过分了,这次六个人里三个练武的,连那个模特都学过散打。她那么瘦怎么还这么能打!”
工作人员c刚刚吃盒饭去了,根本没看镜头,闻言好奇地凑过来,“你们是说那俩女嘉宾吗?她们不应该被吓得嗷嗷痛哭吗?”
萧葭跟袁熙儿都长得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鬼怪们最喜欢的恐吓目标。
“才怪!你自己看!”工作人员a愤怒地挪开了位置,让工作人员c自己看,“那个女模特比这几个人都过分!”
工作人员c定睛一看,只见袁熙儿跟萧葭那组,居然遥遥领先,已经坐在了五楼的会议室门口。
而在她们对面,也捆着一个动弹不得的鬼,正像个咸鱼一样生无可恋地仰望天花板。而就在这个鬼的旁边,还有一个被砸烂了的木头柜子,从门板的破碎程度,不难猜测它生前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那里正是最后一个道具的存放地点。
袁熙儿跟萧葭浑然无视了周围阴森森的环境,两个人各自找了个椅子,有说有笑地在交流护肤心得。
全然不拿这个鬼校的尊严放在眼里!
全体工作人员:“………”
这批嘉宾为什么这么热爱把鬼五花大绑……能不能给点面子?
拍摄中心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细碎低婉,让这个夏日里充满了宁静和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