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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有些惊诧得望着苏瑾瑜较真的神情。他不知道李沐韵究竟同她说了些什么。却也隐隐得从那番话语中得到了些许的消息。
也许。李沐韵是知道了当日他说那番的意思。而她又将这件事告诉了苏瑾瑜。
“待她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凌云敛了敛眼睑。漫不经心的说着。这是李沐韵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他能够还她时。她又怎会拒绝呢。
苏瑾瑜看着凌云这样。脸色瞬间凝重了几分。方才那充满柔情的眸华转而被那丝丝惆怅所取代。
她就这样注视着他。丝毫不逃避凌云所投射而來的目光。“真的会好吗。从天堂掉入地狱的她。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真的会过得快乐吗。一年前。你从瞾国回來时。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仅仅因为她是皇后。更因为她比起我。更是你真正的妻子。今日。你说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废黜了她。她真的就能好了吗。”
一个同时失去了地位、荣耀、丈夫的女人。又能如何过得好。她不认为。凌云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凌云望着苏瑾瑜。见她沒有半丝退缩的意思。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必为了一件尚未决定好的事情而发火。并向她许诺会尊重李沐韵的意思。
毕竟。他所说的废黜。不是因为她有什么不好。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而是想了个办法还她一个清静的天地罢了。在这件事上。他不能再让她背负太多。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便如此不了了之。也许是想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在凌云眼里。他逐渐得觉得苏瑾瑜关心越來越多的人。甚至比关心他都來得多。
而在苏瑾瑜的眼中。她亦是逐渐发觉这后宫生活怎么也再像几年前那样太平安静了。而她也跟以前又所改变了。
隔日。便到了七夕佳节。
因着是十五的关系。苏瑾瑜也沒有像那些妃嫔一样布置着宫殿。那一盏盏琉璃宫灯被那生趣得花灯所取代。
。枕边放着几本书籍。若实在闲得慌就会随手翻上一翻。
殿外。传來几记较为沉闷的作响声。惊扰得她有些心生疑惑。
嫣儿和初音领了几名宫女忙活着换上那刚扎好的花灯。左为玉兔。右为喜鹊。一白一红。相映成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苏瑾瑜打开殿门盯着放在地上的琉璃宫灯。满是不解的询问了句。显然。她还沒有发觉到头顶上方那两盏与众不同的花灯。
底下的宫女沒有足够的分量敢走上前來应答。再三推搪之下。初音笑着走到苏瑾瑜的身旁。示意她抬起下颚看看悬挂在房梁上的花灯。。
“奴婢看各宫的主子都挂了几盏别出心裁的花灯。就想着也让娘娘这儿挂上。玉兔是嫣儿扎的。这喜鹊是奴婢扎的。不是很好看。”话音初落。初音有些羞赧的垂了下头去。
她将紧握成拳的双手稍稍往袖中藏了藏。第一次做这些东西。她倒是极为生疏的。难免会扎上几记在手指上。
不过。也幸好教导有方这才沒让她的十指被扎得不成样子。
苏瑾瑜仔细打量了那两盏花灯。笑着摇了摇头。“扎得很好。可是有人教你们这么做的。”眸光特意落定于那只玉兔上。她还记得去年在瞾国去游庙会时曾听扎纸人说起过。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若沒有几月的功夫是扎不出如此生趣的动物的。
那只喜鹊的确扎得有些不尽人意。若不说它是。她简直会以为是哪儿飞來的乌鸦。
嫣儿和初音一听。连忙往后退了半步。齐齐摇头否认着。
“看來。关雎殿还真是藏龙卧虎。嫣儿除了功夫了得外竟对这扎纸也这么有研究。嫣儿。不如再扎几只荷花灯给我吧。晚上去御花园赏月也多了几分情调。对不对。”苏瑾瑜故意敛起唇边的笑意。开口打趣着已是满脸通红的嫣儿。
嫣儿浑身一震。还要再扎几个荷花灯。。可她心底十分清楚。这只玉兔真正的主人是谁。脸上露出几分难堪的神情。
“娘娘……”她想开口求个饶。却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
苏瑾瑜睁大了双眸盯着嫣儿看。“时间还早。不会耽误多久的。”也许。逼得紧了些她们就会坦白从宽了。
站在旁侧的初音看到嫣儿吞吞吐吐的样子。生怕她情急之下就会将这件事全盘托出。冲着苏瑾瑜福了福身。主动将这件苦差事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并许诺苏瑾瑜会给她扎几个最美的荷花灯。
苏瑾瑜满意得看了眼初音。看來。这件事快要水落石出了。每个出人意料的惊喜之外。。总有个默默奉献的人。
她不禁暗忖。那个人会不会是凌云。因此。她也多了期待。那个人会是凌云。
一个时辰之后。当第一盏荷花灯出现在苏瑾瑜的面前时。她不由弯唇笑了笑。却也并未露出多大惊喜的神情。淡淡得催促着嫣儿要加快速度。一个时辰完成一朵。实在是太过于浪费时间了。
嫣儿的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沒有说什么。好似是个吃了哑巴亏的委屈人。
吹起手中的火折子。苏瑾瑜小心翼翼得点起荷花灯。看着它发出那淡淡的粉色光晕。委实喜欢得紧。
。濯清涟而不妖。
悄悄得尾随在嫣儿的身后。她不敢走得太近。知道习武之人的听力是异常灵敏的。故而只留一道浅淡的背影。一步步往后殿走去。
她已经两日不曾闻到叶辰轩煮得药香味了。初音所煮得虽说有着几分相似。却远远不及他在药材中注入的那几分情感來的浓郁。
如今。看着嫣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心中不禁有些惊诧。她记得叶辰轩是明日才会回來的。现在。难不成他提前回來了。
心中的惊喜之情瞬间去了大半。她以为的。也许永远也不会成真。
转身就要离去之际。走廊的尽头传來一记较为清脆的说话声。。初听原以是嫣儿或者初音其中一人所发出的。再听越发得觉得是尚喜的声音。
猛然震了震身子。琥珀色的瞳仁充满了几抹光芒。微微流转于眸华之中。双手顺势提了提裙摆。快速得朝着走廊那处走去。
有尚喜的地方。就会有他的身影。
转角处。她悄悄得将身子藏于墙壁身后。满心欣慰得看着那围坐在石桌前。奋力扎着荷花灯的几人。
恍惚间。他褪去了那明艳的光彩。落入她的眼中。只是一个用心的男人。
“皇上。小心点。”。脸上满是担忧之情。若不是他说过不许任何人插手。不然他早就上去扎上那么几个荷花灯了。
嫣儿负责粘彩纸。不断的搅拌着瓷碗中的浆糊。而初音则比较辛苦。是负责挑选竹条以及打磨。
地上放着几只就剩下粘上彩纸得骨架。有些糟糕。倒也是用心良苦。
终于。凌云不似之前那般的幸运。让锋利的竹锋划破了手指。顿时鲜血溢了出來。顺着竹条缓缓往下流去。
躲在暗处的苏瑾瑜又哪里还能安然处之。顾不得偷窥。闪身大步走了上去。
嫣儿和初音瞧见她的到來。纷纷惊讶得杵在了原地。原以为是天衣无缝的。不想还是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有些愧疚的垂下了螓首。很是轻声得道了句。“娘娘……”
凌云抬起眸华凝了眼满脸担忧的苏瑾瑜。失声笑着道。“看了多久。”他知道。打一开始扎花灯起。他就知道是瞒不过苏瑾瑜的。
苏瑾瑜听他这么说。有些生气得朝他瞪了眼。“都流血了。还有心情在这儿说玩笑吗。好好的。做这些粗活干什么。”对于这些花灯。她并非很有兴致。也不过是闲的无聊时用來打发寂寞的。
可看到凌云这么认真的神情。到底是有几分心疼的。又有多少人会像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就算远在天边的景昊也只会买几个送她吧。
单膝蹲在凌云的面前。仔细小心得检查着他的伤口。生怕会有几截较小的竹刺残留在里面。手指染上他那温热的鲜血。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瑾瑜抽了抽鼻子。感觉眼睛有着几分酸涩之意。
尚喜替他简单得包扎了下伤口。便跑去太医院去请了太医过來诊治。而嫣儿和初音则是识相得将那些竹条什么的统统拿了出去。
“去年你在瞾国。我在这里。今年。你就在我的身旁。总想着将去年的七夕也一并过上。”凌云侧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苏瑾瑜。唇角扬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我以为是叶大哥在这里教初音她们做这个。沒想到会是你。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扎个雪梨给我看呢。”苏瑾瑜口中的雪梨便是前年所看到过的那只极具灵性的猫。不知为何。自打进宫之后。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雪梨了。就连凌云也从未再提及过。
凌云抬头捏了捏苏瑾瑜的鼻翼。放声笑道。“若是如此。你不就是知道是谁扎得。只要你能开心一点。流这些血算不了什么。”
更多的血他都流过了。却始终不曾化开那人的冰山。如今。只是这么点的血就能看到苏瑾瑜紧张的样子。也终于明白。什么是相爱。什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