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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陆匪翧摔门离开。
乐照浑身一震,盯着门口,狠狠地咬住下唇。
即便是努力忍着,视线渐渐模糊。
她望着外面的月亮,忽然想到唐代女诗人李治的一首诗: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有些事情,让她如何开得了口呢?
乐照还没有做好准备,让他知道。
心里越想越乱,一时是禾丽的脸,一时是又是陆匪翧摔门的背影,全部都在她脑海里疯狂交替闪现。
乐照又想到小宝,他又会怎么看她?
她的小宝会不会受到影响?很想打电话给小宝,可是找不到手机。
是不是,陆匪翧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会曝光,所以把她关到了这里?——
这么一个方圆十公里都没有人家的庄园,背靠着一处悬崖,下面是汪洋大海。
情绪混乱的人,很容易变得悲观。现在的乐照就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过往的猜忌不愉快都在陆匪翧摔门离开之后苏醒,房间空旷得可怕。
那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像是潮水没顶。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再被关起来。我要离开。”
乐照喃喃低语,走向阳台,那里有晚风、月光,是自由的味道。
睡衣的裙摆在光洁的小腿上拍打,翩翩飞舞的姿态,而爬上了阳台上的女人,也像是一只即将乘风飞走的蝴蝶。
月光下的乐照,摇摇欲坠。
曾经她想过一跳完事儿,可最终还是没有。
她的脑海里面闪过很多人的脸。
“照照。”
身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
好像是在做梦。
乐照侧头去看他,并不是幻觉,陆匪翧站在不远处,眉头皱得很紧。
那个男人俊美得如梦似幻,一如当年,初见心跳怦然,夺走她的呼吸和理智。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陆匪翧似乎很平静,料峭挺拔的影子投在墙面上,而在他的后面,苏珊惊恐的脸一闪而过,被一个人给拉走了。
“你别过来。”
等乐照收回视线,却发现陆匪翧离着自己,只有一米的距离。
夜风吹起乐照的头发,也吹动陆匪翧的衣角。
居高临下的角度,陆匪翧的瞳孔看着又深又暗,他停在那里,因为乐照一只脚悬空。
再一步,她就会坠下去。
陆匪翧喉头轻滚,视线很难移开:“我不过来,你自己下来。”
乐照轻轻笑了一下,没接话。
陆匪翧又问:“风景是不是挺不错?”
乐照没感觉到陆匪翧是在麻痹她的注意力,她看了一眼远方,海上升明月,静谧广袤的美丽。
“看完了就下来吃东西。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陆匪翧的声音,像是从夜色下流淌着的溪水。
平静自然,仿佛乐照真的是在看风景,她现在危险的举动,不过是一时兴起。
但其实在楼下,大家拿着被子,已经在紧张做准备,怕乐照真的掉下去。
他确实是去准备东西了。
“刚才是我语气不好。照照。”
陆匪翧反省了一下自己,他不应该在乐照心里压力很大的时候,用那种语气逼问她。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占有欲。
“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动向,我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照照,如果你的世界不欢迎我,我无家可归。”
他朝着她伸出手,那是一双漂亮匀称的手,被月光覆上了一层迷离的光芒。
乐照从来没有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他,突然感觉陆匪翧像是在卑微得请求,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拉一把的人。
热泪从她脸上滚落,像是断线的珍珠。
她明明动了心,视线无法移开,可是身体却没有动。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世界像什么样子。”
夜风送来乐照的声音,她说,“你让我走吧。我走了,我们谁都好过。”
风吹起乐照的头发,陆匪翧很想伸出手去,把粘在她脸上的那一缕头发拨开,擦**脸上的泪水。
“你给我一个理由。”
陆匪翧盯着她的腿,睡裙在夜风里波浪般起伏,看得他的心也跟着无法平静,跟着摇摇欲坠。
乐照嘴唇颤抖着,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陆匪翧朝着她又走近几步:“你给不出来,因为你知道没有理由能让我们分开。”
乐照擦掉眼泪,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脚踝上被钢圈禁锢住一般。
她低头一看,模糊的泪眼里,陆匪翧握住她的脚踝,修长有力的手指圈在她精致的脚踝处。
乐照有些惊慌,可也晚了,陆匪翧直接将她从阳台上一扯,乐照跌落到他的怀里。
楼下的人,发出惊呼,有人庆幸,有人祈祷。
危险算是暂时解除。
乐照被放到床上,挣扎着要从床的另外一边下去。
只是刚到床沿,脚踝就被拖住。
乐照被拖回去,她手上抓住了一样东西,反手就朝着身后的人身上砸了过去。
陆匪翧没有躲开,或者说,他也不会躲,结结实实得挨了一下。
一丝血痕,顺着陆匪翧的发际线里蜿蜒而下。
乐照松开了手上抓着的水晶烟灰缸。
“我没想伤害你。”乐照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惊慌无措,“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怎么不躲开啊?”
陆匪翧只是抬手碰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血痕,往后退了一步。
完了,他们完了,乐照想。
陆匪翧安抚的语气:“照照,别害怕,小伤。”
他退开一些,是因为看到了乐照脸上的慌乱和内疚,他也怕乐照会被血沾到。
乐照忽然想起陆匪翧这个人很讨厌血,他那么若无其事得笑着,一向清冷的脸上像是冬雪初融。
这个样子的陆匪翧,让乐照无地自容。
她嫌弃陆匪翧对自己说谎,觉得他不诚实,可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她才是那个最卑劣的人。
“我带你来这里,是真的想带你来散心,这里距离边境也近。有什么情况,我们就一起走。大不了再也不入境。”
陆匪翧解释着自己的动机,“我问你那些问题,也是担心你一个人扛着太累。”
乐照垂下眼睛:“我知道了。你先处理伤口。”
陆匪翧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