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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一封阅后即焚的邮件，看完就自动消失。
陆匪翧关掉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
乐照在藏书馆里挑了两本书，苏珊跟她一起下楼。
“你们感情真好。我第一次看到Kingsley对人那样好，以前还觉得他要注孤生。”
苏珊蛮想跟乐照聊天的。
不能尬聊，要从熟悉的话题入手，当然是聊陆匪翧最好。
乐照笑了笑，没说话。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太多了，你不要受影响。真够无聊的，明明你都是失踪的状态，那些人却偏偏不放过你，还要拿你造谣。”
苏珊看了一眼手机，看到了最新的新闻推送。
乐照其实早就习惯了，但出于礼貌，她顺着苏珊的话往下说：“又说我什么了？这一次又是什么搞笑的新闻。”
苏珊随便一撇，神色微变。
乐照稍微靠近，便看到了宋曲的照片。
下面的新闻标题，抓住她的眼球，强势得按住了她的视线。
那些文字好像在她的眼前晃动，扭曲，最后进入她脑海里的只有：人格分裂，精神病……
这些词眼，无限放大，像钉子一样钉入皮肉。
一瞬间，仿佛皮开肉绽。
脑子里空白一片，乐照失去了声音。
苏珊以为乐照是不高兴，她忽然后悔自己多此一举：“这些人真够无聊的，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我说，这些人真的一点都不善良。不就是觉得你死了，觉得死人不会反驳，所以才出来丢人现眼，大放厥词。”
乐照一声不吭地下楼，背影透着慌不择路的味道。
她脑子里是慌乱的，脚下也是飘的。
“啊——”
苏珊眼睁睁地看着踏空的乐照，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一直摔到最下面才停下。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头如云的乌发像是乌云罩顶，覆在她的脸上。
苏珊一边叫人一边朝着乐照跑过去。
乐照感觉眼前一黑，身上多处剧痛，但这种晕眩的感觉，其实没有持续多久，可能只是几秒钟。
耳边传来苏珊吓哭的声音：“她突然踩空摔下去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来不及，真的来不及。”
苏珊是被陆匪翧那眼神吓得，急急忙忙解释说，她真的没有伤害乐照一分一毫。
乐照幽幽地睁开眼，她被陆匪翧抱在怀里，男人的脸上阴沉，像是刚刚从冻库里出来一样。
“我……没事。”
挤出来这三个字，乐照轻轻咳嗽。
陆匪翧直接把她抱回卧室。
倪笑在第一时间送来医药箱。
她本来想问问要不要帮忙的，可是看到boss大人黑脸的样子，默默退出去。
陆匪翧跟乐照相处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场，她知道。
乐照的手上和腿上都有擦伤，主要是关节部位。
陆匪翧沉着脸为她处理伤口。
乐照忍不住嘶了一声，本能得要挣扎躲开。
陆匪翧凉凉得看她一眼：“疼。”
乐照几乎是含泪点头。
“忍着。”
“……”
嘴上说得很无情，但陆匪翧却放轻了力道。
板着脸的男人，下手很温柔。
乐照眉眼间微微舒展，只是眼里面还包着一包泪。
陆匪翧把东西收拾好，抽出一张消毒湿巾，缓缓得擦过每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漂亮，这样的画面简直可以当做广告，是手控的福利。
那只手，落到乐照的眼角，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照照，刚才怎么会摔倒？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嗯？你都可以跟我说。”
乐照瞳仁轻微地震。
捏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得用力。
陆匪翧想起刚才那封邮件，回来那两个字，在陆匪翧的脑海里，反复鞭笞，挥之不去。
很明显，这个计划还有其他的知情者。
乐照却没有告诉他。
陆匪翧眸色又深又冷，握住乐照的手指，缓缓摩挲，却透着强势的掌控欲。
乐照缩了一下，不得不舒展自己的手。
掌心里都是汗水。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拳起。
可这样一来，便显得很紧张。
乐照僵硬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还在纠结到底该摆什么姿势的时候，陆匪翧清凉的嗓音响起：
“或者是，我应该换个更直接的方式来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乐照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的，一下子断裂。
陆匪翧盯着她，见她抿紧唇角，眸色跟着越发得阴冷：“照照，向我坦白。”
乐照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如果不能呢？”
她颤抖着声音发问。
“有什么不能？”
“我不想说。我不想！”
乐照被陆匪翧的咄咄逼人，逼得情绪失控，眼眸迅速发红，“你不要逼我，我没有求着你和我在一起，我也没有求着你为我做这一切。”
陆匪翧松开手，一言不发。
乐照的心却因为这个举动坠入到了深渊。
他肯定是看到了网上的那些新闻，才会突然这样强势地逼问她。
深藏着的秘密，是她最不想被人发现的过去。
她已经很难堪了，他为什么非要来逼问她？
“谁没有秘密呢？你这是在怪我？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怪我？你忘记，我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谈论诚实，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陆匪翧，我告诉过你，我也一再推开你，让你离我远一点。我说了，你都不听。”
乐照像一只发怒受惊的小兽，亮出自己的爪子，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你不能要求一只应激的猫冷静，因为那是一种本能。
陆匪翧心里极度不爽：“所以我不能问你的事情，也不配知道你的事情。那我们现在这样是什么？床伴吗？”
如果乐照此刻是冷静的，她应该能听出陆匪翧和她讨论，并为之争吵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
有时候两个人争吵，一旦翻了旧账，多半话题会歪到几里地外。
对女人而言，更多需要的是情绪价值：男人的态度。
人跟人的性格不一样，直接的会说，你怎么吼我？你什么态度？
受了伤又敏感的，则会闭嘴，关闭了沟通的渠道。
床伴那两个字，从陆匪翧的口中说出来，深深刺激到乐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乐照别开脸，一滴泪滑过唇角，苦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