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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乐照一时间无言。
内心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言说。
说他不在乎自己，她一时骄纵，折磨他这个洁癖，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捧起了那只保温桶。
说他在乎自己，可是刚才却又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味道很好。”陆匪翧捧着保温瓶，“这东西到她的病房里，她绝对不会喝一口。”
乐照瞪他，冷着脸把消毒湿巾递过去，“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我会心疼。”陆匪翧一字一句郑重道，“照照，她不值得。”
陆匪翧只是在客观陈述事实，“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委曲求全。”
“你的女人，只能对你低头，只能受你的委屈，是这个意思吗？”
陆匪翧眼眸一沉，车内的温度也跟着一降再降。
乐照终于还是忍不住撕开湿巾，把保温桶抢过来，擦……保温桶。冷着脸不理他。整个过程中，陆匪翧都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保温桶都比他重要吗？
“我以后不会再过来看她。”陆匪翧忽然开口。
乐照把用过的湿巾丢到废弃的包装里，“犯不上。那是你亲妈。你尽孝是应该的。”
为什么他不提容宛呢？
乐照不知道，不过那也不重要了。乐照在意的，只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拆开一片心新的湿巾递过去，“擦干净吧。”
陆匪翧抬了抬眉眼，视线一寸寸抚摸她的皮肤一般，“不够。”
最终陆匪翧用了整整一包湿巾。
手上的皮肤都擦到泛红的程度。乐照在旁边看着，心里真是又爱又气。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瓶消毒酒精。”
“不用，你前面的箱子里有。”
“……”乐照有些恼怒，“你不早说。”
陆匪翧淡淡道：“我想克制一下。”
大哥，你要是不克制是不是得用一箱湿巾？这算哪门子的克制！
“我回去了。你下车吧。”乐照情绪已经冷静下来。陆匪翧发动汽车，“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来都来了，都不去看看她？”
“她不需要。”
“……”乐照懒得理他，闭着眼，已经不想去管，也不想去理。
“照照。”
在路上，第三次。他这样叫她的名字，颇有些缠绵的味道，乐照却觉得烦。
“我原谅你了，但不代表说我不生气了。我现在还是很不高兴。”乐照始终看着窗外，“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
头一次有人嫌他话多。在外面，总是别人求着他多说几句，没想到在自己老婆这里会吃瘪。
陆匪翧伸手过去，在她的腿上拍了一下，“那换你说。”
“我可以说脏话吗？”
“不可以。”
“那我无话可说。”
直到抵达湖景别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第二句话。下车的时候，陆匪翧接了一通电话，似乎是有急事要回去。
乐照闷头往前走，陆匪翧从后面追上，把保温桶塞到她的手里。乐照还以为他有话跟自己说，原来是让她带这个进去。
“真忙啊你。”乐照难免有些幽怨。
陆匪翧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剩下的话，全部都进了他的唇，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汹涌的情绪。
结束的时候，乐照趴在他的胸口，眼角泛红。
“照照，你喜欢哪个国家？”陆匪翧忽然问。
乐照有点懵，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
“法国还是美国？或者是芬兰？”
“去旅行？”
“定居。”
乐照完全惊住。
陆匪翧捏捏她小巧柔软的下巴，“你慢慢思考。”
他转身要走，乐照凝望着他的背影，“你跟我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陆匪翧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时间太匆忙，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回答。
……
后视镜里，乐照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陆匪翧收回视线，按下手机接听键。
“小叔子，你快来劝劝婆婆。她现在大病刚刚动完手术。是万万不能再动气的。”
陆匪翧冷着脸，“你老公呢？”
“他，他不是忙着吗？陆家一个公司，他一个人打理。还有家族里的那些事都要找他解决，他一个人分身无术。”
“分身无术还是没脸见人？”
明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嗫嚅着说：“这，他不是也没有办法吗？再说，都是一家人。我觉得你大哥也没有做错啊。这是家族一致商量通过的结果。白耀，不，陆耀认祖归宗，是皆大欢喜啊。”
陆匪翧一声冷笑，“大嫂是个贤惠人。应该把大哥在外面的孩子都带回来给你养，认祖归宗。”
家里多一个凌晓，明莉都觉得够恶心人了。要是再多几个野种，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叔子，你还是快来吧。我先挂了。我去看着老太太。”
挂断电话，明莉在心里把陆翡业狠狠得骂了一顿，就差诅咒他死全家，可是转念一想，她自己现在还是陆翡业的一家人，她还是决定善良一点。
老太太会脑梗，是因为白耀这个私生子，在陆母不知道的情况下，认祖归宗，进了老家祠堂祭祀，尤其这事儿是大儿子同意的，陆母最心疼大儿子，万万没想到大儿子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陆翡业可能是知道自己做错事，连面都不敢露一下。明莉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
老太太的脾气也日渐乖戾。这种情况下，明莉真是羡慕死乐照，同样是儿媳妇，人家为什么就那么好命，连面都不用露一下？她这个大儿媳却要在这里忙前忙后？
女人嫁错人就像是入错行。平常总是看不起乐照一无所有，但明莉发现自己连说离婚的勇气都没有，至少人家乐照有这个勇气。
……
陆匪翧赶到医院到时候，医生刚刚离开。老太太又开始装上心电监测，那机械声音实在不好听。
“我要你跟那个人离婚，你听到了没有？”老太太看到小儿子就开始闹，“你们都要逼死我是不是？”
陆匪翧叫来医生：“她情绪不冷静。”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陆母气的不轻。
陆匪翧走出病房，等着里面的医生给她打镇定。
以为可以不当一回事，但似乎很难，真的完全置之不理。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