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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的动作很快,他找的医生当天上午就造访了银血旅店。
“不用担心,萨伦先生,”这位戴着鸟嘴面罩的先生坐在我的床边,慢慢地把听诊器放回了他的箱子里,“您身体的恢复状况出乎我的意料,您的体质似乎也异于常人,”他有些惊讶地说,“在我十几年的从医经历中,您是我见到的最特殊的病人。”
他慢慢合上医疗箱的盖子,然后站了起来,“一般来说,以您的体质,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您今天也能恢复到和您以前一样的情况,但为了谨慎起见……”
他说到这,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一个棕褐色的小瓶,“哈!就是它了。”
他把那小瓶拿到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又对着阳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才点点头,转过身把棕褐色的小瓶递给我,“就是这个了,口服,一天两次,每次一滴,当然,忘记服用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您不用担心,就像我说的,这药剂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非常感谢您,医生,”我坐起来接过了药剂,“我的那两位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闻言摇了摇头,“您的那两位朋友可就没有您这么幸运了,萨伦先生。”
“那位瑟菲丽女士倒还好一点,冲击波虽然震伤了她,但她内脏受到的伤害并不大,只需要卧床静养三到四天便可以康复,但那位希克拉德先生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冲击波严重损伤了他的内脏,好在他是一名水系魔法师,据他所说他在冲击来临的那一刻就用水包裹住了自己,这才减轻了一些损伤。”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需要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我来说,只要他们能不落下任何病根地康复,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非常感谢您,医生。”
“不用,”医生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们还有需要,就请通过维克先生来联系我,最近的卡波菲斯可不太平,您知道的。”
“当然,您请走好。”我从床上下来,送医生下了楼,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躺到床上修养。
◇◇◇◇
等到这一天的下午时分,我才从睡梦中突然苏醒,窗外传来了咒骂声和交火声。看起来冲突已经蔓延到这一地区了。
我伸了个懒腰,只感觉神清气爽,所有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那医生的确看的很准。
这也让我变得开心了不少,既然我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那么有些事情也该算算了。
而且我也很担心艾琳,她所在的那条街上达官显贵可不少,说不定很快就会爆发严重的冲突。
我下了楼,维克就坐在吧台后面,大厅里依旧没有客人,所有的猎人都手持蒸汽弩和枪械,不少人也拿着厚重的塔盾和近身武器,小心翼翼,谨慎无比地盯着每一个可能的入口。
“你气色看起来真是不错,萨拉。”维克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飞快地抬起头,然后有些诧异地打量了我两眼,说道。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维克闻言又是苦笑了起来,“我们那边的议员把一些消息散播了出去,现在就连卡波菲斯的市民都分裂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样下去卡波菲斯会毁于一旦的!
“没错,市民也分成了亲帝国派的和反帝国派的,好消息是至少八成的市民都站在我们这边。”
“我必须得出去了,维克,”我严肃地看着他,“这件事情越早解决,对我或者卡波菲斯来说都有好处,一旦那个皇帝反应过来,并且派遣更多的士兵进入斯特兰,到时候就会真的演变成一场战争,没人喜欢战争,维克。”
“你说得对,”维克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点点头,叹了口气,“其实你不一定要去的,你知道他们会把你当成一枚棋子。”
“无所谓的,”我耸了耸肩,“当我展现出超过棋盘上的王的能力和重要性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或者说不再敢把我当棋子了,而我有自信我能做到这一点。”
“好吧好吧,”维克无奈地摆摆手,“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偏僻的侧厅,老查理和克里斯托都在这儿。
“老查理,把那些东西拿给我们的朋友看看。”
老查理,我记得他,这个戴眼镜的白发老头,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上次见到他还是刚刚入会,克里斯托带我熟悉银血旅馆的那时候。
老查理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了好几份文件,丢到了桌上。
“来看看吧,”维克对着我招了招手,“亲帝国派最主要的人物有这么几位,博尔多斯克侯爵,亲帝国派的领导人;帕西欧马士基伯爵,博尔的左膀右臂之一;娜塔莉斯塔拉克伯爵,博尔的另一位左膀右臂,据说也是他的情人。”
“总而言之,”他拍了拍手,“这三人是亲帝国派的核心,也是它们的中枢,只要你杀了他们,就能对剩下的那些贵族放出一个清晰的信号,他们内部也会陷入混乱当中,到时候局势就会倒向我们这一方。”
我点点头,看向唯一剩下的那份文件,“那这是什么?”
“啊,这就是你的第二个任务了,也是那些反帝国派的老爷们最希望你能做到的,这里面是帝国这次派来卡波菲斯的审判庭部队所有高层的资料。”
“只要你能杀掉他们,你就相当于给了审判庭一个响亮的巴掌,也能重创他们的指挥系统。”
“当然,”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指望这些疯子会投降,但是这样至少能削弱他们不少的实力。”
我打开这四份文件,从头到尾都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已经把这些人的相貌和名字都记在了脑海中,然后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维克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冲克里斯托和老查理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地拿起桌上的文件,飞快地点燃了它们。
“随时都可以,但你要清楚,我们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这些文件也必须被销毁,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参合到了这件事情中来。”
“我明白的,维克,感谢你们的帮助。”
维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他张开双臂和我抱了抱,“祝你好运,萨拉。”
“祝你好运。”克里斯托和老查理也是看着我说道。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走了出去。
我的断钢就在肩上,匕首也在腰间,是时候结束这场可悲的闹剧了。
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想要拿我当讨好帝国皇帝的筹码,那我就先要了他们的命,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做了一个多蠢的决定。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我独自一人走上了街头,街上已经乱做了一锅粥,大部分的市民虽然表了态,但还是害怕地躲在家里,我能清楚地看到那窗帘之后一双双窥伺着大街的眼睛。
街上到处都是街垒,我看到一小队的卡波菲斯警卫队就躲在一连串的街垒之后,正在和他们的敌人交火。
至于他们的敌人看看那身雕刻满了浮夸艺术浮雕的铠甲,看看那如同疯子一般的眼神,他们毫无疑问是审判庭的士兵或者说教士,按他们自己的说法。
这些身穿重型铠甲的教士正在稳步推进,他们手上经过魔法加持的重盾能轻松地弹开泼向他们的子弹,另外一只手上的重型钉头锤则轻松地砸烂了一个又一个敢于和他们近身搏斗的城卫队士兵。
“auir!”我唤出火焰,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既然被我看到了,那这些审判庭的狗崽子们还是把命留在这吧。
“是萨伦诺维斯,”我很快被双方的人马发现,审判庭的人率先做出了反应,为首的教士高举起手中的钉头锤,“奉最高检察长范杜斯的命令,所有兄弟,和我一起诛杀萨伦!”
“该死的!萨伦是我们斯特兰的吸血鬼猎人,至少现在是!以后也是!你们就算想要抓获他,也得按照外交条例来,而不是直接入侵我们的首都!”
这支城卫队的队长显然也被审判庭的态度激起了真火,“他妈的!给我拿斯特兰之矛来!”
几名士兵收到命令,很快组装起了一把重型的长步枪,枪口就正对着正在冲锋的审判庭重装教士。
“以为弄一身的铁皮壳,再请你们的那些法师给你们附个魔,你们就天下无敌了吗!?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给我打!”
“咚!”
如同巨锤敲击大地的声音瞬间响起,即便以我的视力,我也没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教士,他的盾牌上已经被开出了一个大洞,他的胸甲上也不例外,整个洞里的血肉都诡异的消失掉了,我甚至能透过那个洞看到他身后的景色。
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在斯特兰之矛击中他的瞬间,他就已经死了。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掀起了一地的尘土。
然后是第二个人,虽然我看不到子弹的飞行轨迹,但到了他这儿,子弹明显也就开始不稳定了,这个教士的上半身都消失了,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削去了一般。
第三个教士则直接炸成了一地的碎肉。
这一切都是在不超过两个呼吸的瞬间里所发生的事情,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好样的!”街垒后面传来队长得意的笑声,“让你们这些埃因霍芬的傻子尝尝厉害!”
“萨伦!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他很快又说道,“我也不怕对面知道,斯特兰之矛已经进入冷却,我们还需要重新替它泵入蒸汽,剩下的敌人只能靠你了!”
“交给我吧!”
我大笑着拔出断钢,左手轻捻一个符文,等待多时的火焰就倾泻而出,点燃了这把巨剑。
“火焰标枪,去。”
又是两个呼吸的时间,两把燃烧着的能量标枪就从我的手中打出,我则提着断钢,紧紧地跟在它们后面。
即便不是最锋利的风系标枪,这个符文术对付这些审判庭的家伙也是绰绰有余,最前面的两个教士的胸甲被当场贯穿,这些在城卫队看来坚固无比的铠甲在我的符文术面前,和纸糊的也没什么区别。
火焰点燃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我提着断钢,从他们身边匆匆经过。
这儿的教士总共才十一个人,现在只剩下六个,其中只有两个身穿重甲,其他人明显像是牧师或是法师一样的职业,身穿轻甲或是布袍,正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些身穿钢板护甲的老朋友,帝国的风暴突击队,看起来恨我的人这次来了不少啊。
“神圣之火会涤清你的罪恶!”其中一名身穿重甲的教士大吼着,挥舞着钉头锤冲了上来。
“滚开!”
我不耐烦地挥动断钢,一剑把他的钉头锤切成两段,又顺势切断了他的左手,“看看你的身后吧,白痴,”我一剑把他砍到,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甲上,“你们审判庭的信仰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如果那位伟大的皇帝真的能保佑你们,那你们的牧师也好,文士也罢,为什么会害怕的像一群失去了母鸡保护的小鸡?”
我几剑切烂他的铠甲,然后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们自己人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你们的后面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被我举起来的教士失魂落魄地大吼道,“出来战斗啊!不是你们宣称的,神皇会保佑我们的吗!?”
我随手把他丢到一旁,慢慢走向另一名失魂落魄的重甲教士。
那些文职教士依旧害怕地躲在街垒的后面,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也许整个审判庭里,信仰最坚定的就是这些最底层的可怜虫了吧。
真是可悲。
我一剑结果了这两个重甲教士,免得让他们继续承受信仰崩塌的痛苦,至于那些懦夫一样的文职人员和废物一样的帝国士兵?
我没什么兴趣。
“所有的重甲教士已经被我除掉了,剩下的人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