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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最原始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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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漪朝我点了点头,我们齐齐将视线望向上方,刚刚舒展的眉头,此时又皱了起来。

    “不好!”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时之间忽然心生恐慌之意。

    “怎......怎么了?”方漪被我吓的一愣一愣的,由于面部表情过于夸张,她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不由得面露苦色。

    刚刚我明明听到这下面有“滴滴滴”的声音,为何现在又听不到了?这就奇怪了,仔细一回想,自从来了这下面,那声音便消失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快找找,这里有没有炸.弹。对了,如果有这种东西,你不应该表情这么淡定啊?”我望着方漪,一脸纳闷。

    方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是不理解我说的话。“你在说什么,我都在这里呆了好几天,没看到你说的那种东西。”

    该死,这样仔细一想,看来是我刚刚判断错误了。我刚刚只是趴在地板上听到了“滴滴”的声音,这炸.弹却不一定会在这下面。

    如此看来,它是被藏在刚刚的那个房间里,只是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我趴着的同时,又听到了那阵忽有忽无的声音。如果房间里的炸.弹一旦爆炸,上方一定会塌陷,我们.....就会被活埋在这里。

    在农村,要想炸毁一栋土楼很简答。只要说这楼修建年代已久,摇摇欲坠,有危险什么的,想要炸了它然后重建一栋,几乎没人会太注意这种事情。所以说,如果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会一直被困在这下面,不是饿死渴死,就是被活活压死。

    而我刚刚唯一见过的,就只有薄砺辰。他在门口和我说了一番话就走了,却没看到我进屋子,这样看来,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被困在在这下面。

    望着她的半截血迹早已经干了的手臂,我又想起自己在油菜花田里挖到的那副手臂。刘法院说从照片上看上去,那手臂尚且新鲜,看起来是三四之天内被取下的,所言不虚。

    看来,我还是不要和她说上面的事情,因为我不想再让她觉得能出去的机会渺茫。如果郑和会下来,我还有把握上去,可是他若是想将我们活埋在这里,我们就只能被迫接受将要面对的一切。

    曾经,我看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被冤枉的犯人,为了逃出监狱,就在监狱挖洞,足足挖了好些年头,最后终于爬了出去。

    故事的结局终究是美好的,可现实,又怎么可能。我们没有食物和水,两人又带着伤,显然是被困到了极境。

    我又看了一眼头顶的门,那是一扇木门,毕竟郑和家的大门是木做的,屋子是泥屋,哪有钱买铁门。

    头顶的木门没有锁,就是一道厚重的木板,要么从外面拉开,要么从里面推开。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力气,根本推不开。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望着眼前的方漪,只见她满脸期待地望着我,只因我刚刚的一句要带她出去。在这么耽搁,实在是不行了!

    我定定地望着她,平和地问道:“小漪,你相信我吗?”

    为了不牵动脸上的那些伤口,施方漪小心翼翼地笑着,朝我说道:“皇帝不相信大夫,失去最好的朋友,后悔了一辈子。就如你刚刚说的那样,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所以,我相信你。”她最后补充道。

    我很庆幸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地笑了:“接下来,我要做一个很疯狂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如果......”

    “没有如果,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如果有比死还惨的结局,你再告诉我。”

    我们相视而笑,我笑是因为我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和我开玩笑,她笑,定然是想鼓励我。

    “小虫,如果我们能出去,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告诉那个人,你喜欢他。”

    “好。”

    我点头的同时,心里感激无比,感谢她这个时候,还提起那个能让我鼓起勇气的人。我不怪薄砺辰现在不在这里,我不怪任何人,所以我要是能出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出心中的那番话又未尝不可。

    如果出不去,怪不得别人,也怨不得自己。因为尽力过的事情,不应该被厌弃。

    “小漪,把那把刀给我。”我指了指她刚刚放在另一边的刀,她点了点头,走到那边将刀拿过来,递到了我手上。

    菜刀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上面还有些未干的血迹,想必,郑和当是就拿这把刀砍的她的手。该死,这种画面,这样的人,我若是就如此认命栽在这里,他的罪行永远不会被揭发。

    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挥起手中的菜刀,对着眼前的方漪,身后的木桌,重重地砍了下去。第一刀,木桌只是裂开了一个口子,我示意她让开点,三下两下就将木桌劈成了两半。

    “你在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连续砍了好些时辰,我终于将那张桌子砍成了好几块。庆幸的是,还好我伤的是腿不是手,现在还有足够的力气。顿时又觉得有些可笑,我伤了腿,方漪伤了手,两人虽然不能取长,倒是能补短了。

    我扫视了一圈眼下的房间,望着零落散乱铺在地上的一些纸张,心想纸应该还达不到我要的要求,心里便泛上一阵苦涩。

    随即,我将菜刀递给方漪,示意她放在一旁,忽而开口道:“小漪,你给我编个辫子吧。”

    “啊?”方漪有些不解,但还是笑出了声,将我的头发分成三份,双手缠绕上头发,看样子是手法娴熟。

    她不忘损我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臭美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角却划过一滴泪。“是啊,编好了给我看看。”

    没过多久,她就将绑好的辫子绕在我的面前。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拿起地上的刀。

    “你......”

    手起刀落,辫子落地的那一瞬间,散落下来的头发蹭到我的脸颊上,我这才意识到,我变成了一个蘑菇头。

    “你什么你,我不是自残,就是我这留了三年的头发,也该......剪了吧。”

    三年,青春年华里最好的三年,对感情懵懵懂懂的三年,也是对他最执著的高中三年,此刻却握在了我的手里。

    我是个理科生,学过生物化学。书上说,头发的燃点是八十多度,加热到一百度会出现极端变化,最后碳化溶解。而纸的燃点是一百三十度左右,所以说头发的燃点要比纸低得多。

    没错,我就是想做一件人类最原始的求生方法:钻木取火。利用烧好的炭火,点燃上方的木门。而做这些之前,我必须有一样东西,那便是火引子。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头发的燃点才八十多度,毕竟头发泡在一百度的开水里也没见燃,我觉得这个怀疑本身就很搞笑。

    首先,在水里的东西,除了钠、钾、铷一类的极其活跃的物质,本身就几乎没什么能在水里能着的。再者,有谁这么无聊把头发放在开水里,莫不是用开水洗头?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剪掉留了那么久的头发,还要亲眼看着它被烧掉,其实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可就像方漪刚刚说的那样,的确,现在没有比死亡还糟糕的事情。

    我用菜刀将木桌地一个脚的顶端削尖后,方漪又递给我一个桌脚。看样子,她已经知道我要干嘛了。

    “这个不行,太厚了。”我曾经看过野外求生的视频,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底盘要宽一点,而且不能太厚。”

    她点了点头,又递给我一个桌盘。我从桌盘上砍下一块木板,用菜刀的尖端在木板上挖了一个洞,随后吹了吹里面的碎屑。

    “我要开始了!”

    “嗯!”

    我将头发垫在木板的下方,拿起那块被我四周削圆的桌脚,将尖端对准眼前的木板洞,随即用脚踩住那块木板,不让它随意移动。

    紧接着,我便重复着一个单调简单的动作:来回搓动着手上的桌脚。方漪只有一只手,所以这手上的工作便只能由我来做。

    也不知道是搓了多久,我感到手有些麻木,可这木板依旧没有冒烟。直到方漪忽然喊了我一声,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血,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好痛。”手离开桌脚的时候,一阵撕裂的疼痛从掌心传来。我摊开双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全是擦伤,有些地方还磨破了,难怪这么疼。

    “先停停吧,也许是这地下室潮湿,木头不容易燃起来。”方漪拿着我的手轻轻吹了吹,我将手缩了回来,有些委屈:“疼”。

    方漪刚想帮忙,看了看自己消失的左手,有些苦涩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了。”我朝她勉强笑了笑,随即又拾起那根桌脚,继续开始对着小孔摩擦着。

    很快,不仅是我的掌心传来撕扯的痛,手臂也因一直这样的抖动而感到有些抽筋。麻木感如潮水般一阵又一阵的,望着旋转的木口,我几欲作呕。

    我可以,我可以!深呼一口气,我本来放慢的速度,又被提了上来。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全身都如抽搐了一般,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种极端的痛,我的手臂开始发抖,然而,我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有一个男孩在我前面奔跑,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我呲牙咧嘴地望着那块木板,察觉到手掌传来的痛感越来越重,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又继续摩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