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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用打火机点燃油灯,还没动手找时,孟琬像表演魔术一样,一口“仙气”吹着了油灯,在场之人无不惊诧,孟琬到底什么来历,不仅各方面奇门蛊术懂得透彻,连这种把式活儿都耍得一套一套的。
“嗬,孟琬同志,你这招真绝了啊,不妨给我们传授一下经验呗?”黑皮道。
“什么啊,不是我有绝招,”孟琬笑了,“是这种蜡油和灯芯特殊,这叫鲛人烛。你们看,这蜡油,通体荧蓝,凑近了闻有一种海咸味,这是人鱼油熬成的,配上这根特制的酥棉灯芯,只要风一吹就能燃起来。
这种蜡烛很少见,一般只有在贵族皇室的密封墓道或者墓室中使用,大多也就是摆设而已,而且,就算是家里再有钱,也不会在阳宅中使用,一是见风就燃,还有就是将鲛人烛摆在阴宅中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很少有人见过。又加上不易保存,放在当下市面上也是极其稀有的东西了。”
孟琬给众人说时,我注意到黑皮眼都直了,要不是他赶忙闭上嘴角,估计哈喇子能流到地上。
“嚯,”黑皮拉着长声,故意引人注意,“要不我说,咱还是别点这么贵重的蜡烛了,不是说看上它啥,只是,这么值钱,哦不,有价值的东西,咱消受不起啊。”
“哎,毛佰同志哎,我看啊,你这是动了资本主义的念头咯,咱们可是说好的哎,不能带走这里的东西哎。”陈教授对古物敏感至极,他知道黑皮对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心有不轨,连忙提醒黑皮。
“不是,老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古物难得一见,咱不得好好保护起来嘛,这点着了,一烧就没,多可惜的。”
其实黑皮说的也有道理,但想不到陈教授也是拼,执意让鲛人烛点着,就算烧干净也不能留下被人拿走的隐患。
“现在哎,是人的生命大于一切哎,咱们为电池保存电力,留在危机时候使用,现在点蜡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嘛。”
黑皮见讲道理讲不过,朝那明晃晃的鲛人烛狠狠咽了口吐沫,只好作罢。
“话说,这个青铜屋设计得真是精巧啊。”我抬头四处望,“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一小根蜡烛,竟然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堂。”
原来,这间屋子在蜡烛照明上,专门有设计,在四壁及天花板上不同位置,都嵌着角度,大小各不相同的铜镜,镜面反射烛火的光,再散射出去,来回折射,整间屋子便充满了模糊的光晕,光虽稍显微弱,但青铜屋内多数事物的轮廓都大致看得清晰,起码不用手电筒也能研究一通了。
孟琬和陈教授在青铜屋内环视一周,将碑文和青铜棺椁上的壁画以及文字记载用拓印纸滕了下来,在青铜棺椁后靠近鲛人烛的地方仔细研究,看看其上是否有些关于河伊女国建筑结构或者生活方面的记载,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河伊女国内的暗渠所在。
其余人则各自找个地方安静等待结果。
这时候大牛再坐不住了,背对着烛光,偷偷掏出刚下河伊女国时的那张图纸,看一眼,合上,对着满墙壁的文物器什一一比照,却总也发现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一步一步地挪,一个一个地排查,将青铜屋绕了一整圈,可始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无奈,叹口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皮的视线一直随着大牛转,此刻见他终于闲下来,悄悄挪到他身边,一脸严肃地道:
“牛哥,小白脸,”黑皮顺手拉着汪起风的胳膊,“给你俩安排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呗?”
黑皮故意卖关子,等着他俩回复,但那两人,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不会说话,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盯着黑皮。
“那小弟就当你俩答应了,你们看,咱脚底下那群白毛儿怪物到现在还没处理干净,就一直追在咱们屁股后边儿,别看现在不敢上台阶,保不齐一会儿再给咱们来个偷袭战呢?所以,你俩战斗力强的,就再劳烦一下,到门口站站岗,做好人民的殿后保障工作,怎么样?”
汪起风本来就闲着没事干,虽然总是一脸看不起黑皮的样子,但每次黑皮发话,汪起风都会照做。至于大牛,反正他也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在这小屋子里,徒增闷气,索性和汪起风同起来,到外面负责站岗。
黑皮安排走他俩,转身看到彭齐生抱膝而坐,仰面靠在石碑上睡着了,这才一个纵身,疾疾地蹿到青铜棺椁侧面,这样一来,成功躲过所有的视线。
但他唯独忘了我,我一直没说话,就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我就知道黑皮有猫腻,偷偷地跟上。
果然,一个侧身,来到棺椁另一边,正抓到黑皮从墙上狂抠那些值钱的物件。
各种花样的面具,半鬼半神,一些则是以百兽为原型设计,嘴中獠牙吐露;还有拳头般大的瓶瓶罐罐,小巧精致,造型独特,各种奇怪的首饰用品也应有尽有,这满墙的文玩,应该同属于这棺椁内之人的,那些奇怪的面具,则让人不禁联想起这里的主人生前可能是一名地位很高的巫婆。
而黑皮正摇着双臂,一件一件地往自己包里装呢,嘴中叼着狼眼手电筒,亮度调到最低,把手中的文物逐个比较,觉得值钱点的,便装进包里,不值钱的,胡乱挂回墙上,塞了几个大件,发现包中空间不多了,于是又掏出来,转而拿一些小巧的取代之。
但他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从他身后绕过去,猛地拍一下黑皮的背。
“干嘛呢!”
“哎我去——”黑皮明显被吓一跳,肩膀冷不丁缩起来,险些没叫出声。
“我靠,我怎么忘了安排你了——”黑皮赶忙将背包拉链拉上,一脸的懊悔,两只小眼儿拼命地眨。
看着我一脸的阴笑,他知道我肯定看到了自己罪恶的行径。
“这样,咱俩对半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