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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突然想起了一个好地方
李超渡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公子爷,可一夜之间,却成了被朝廷赦免的囚犯!这种赦免,李超渡不但不感激,反而觉得是一种侮辱。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死。李太师和枫雪瓶的事,不知是谁泄露了出去,在京城已传得沸沸扬扬的。李超渡早已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他没有说出去罢了。这种耻辱和仇恨,日日夜夜地煎熬着他,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会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在神仙欢乐谷,他用了一百万两银子,要求佟老大答应他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是杀死李太师。佟老大虽然很犹豫,但毕竟还是答应了下来。儿子杀老子,李超渡确实下不了这个手,所以他才花钱去求佟老大。佟老大紧锣密鼓地操办着这件事。他训练的死士,从未失败过。不击则已,一击必胜。刺杀李太师,佟老大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行动还没有实施,李太师就死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神机妙算的佟老大,都没有想到。佟老大退还了一百万两银票。这是佟老大的规矩,没有成功的事情,他绝不会收一个子儿。
李超渡得知李太师的死讯时,便呆住了,他愣愣的站了半天。半天的时间,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行动。最后,他便跑出去喝酒,大碗大碗地喝酒,不醉不归。他醉了醒,醒了又醉!他曾去过京城最气派最豪华的玉香楼。美女如云,醇酒飘香。那一天,李超渡一个人就摆了七十八桌酒席。点了一百六十多位美若天仙的歌女。那一天,他一个人包下了玉香楼。他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这么阔绰的公子哥,玉香楼的大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一天,李超渡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最后,他彻头彻尾地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街角的一个臭水沟里。他浑身是伤,骨头节都在疼。他随身携带的一百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等他回到玉香楼的时候,他才发现偌大一个玉香楼,已经空空如也。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一百六十多位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玉香楼的大老板瞪大着眼睛,嘴巴里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已完全插进了他的嘴里,锋利的刀尖从他的后脑壳上露了出来。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砸碎的酒坛。浓烈的酒香,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李超渡跑出去,伏在地上,剧烈地呕吐。后来,听说玉香楼之所以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就是因为招待了李超渡。从此以后,京城没有哪家酒楼敢接待李超渡。李超渡如果强行闯进去,酒楼的老板就会报官。李超渡虽然被赦免了,但在京城,他已无立锥之地了。其实,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这里是他的家,却也是他的伤心之地。
这是远离京城的一家鸡毛小店。没有人认识李超渡,也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李超渡突然想起了枫雪瓶。他知道枫雪瓶没有死,但却不知道枫雪瓶在什么地方。枫雪瓶是不是回枫家庄了?据说枫家庄已经衰落下去了,连主持枫家庄的上官春语都已经不知去向。枫雪瓶会不会去了枫家庄?不管她去了哪里,李超渡都想见枫雪瓶一面,然后狠狠地抽她一百个大耳刮子。一坛酒已经见底了,李超渡还用力地拍打着桌子,他又在大声地叫酒。
独眼的老掌柜,已经很不耐烦了:“酒在柜台里,要喝的话,自己去拿。”
李超渡摇摇晃晃地过去。柜台很高,差不多齐李超渡的脖颈子。酒坛拿到了手里,李超渡的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酒坛落地,摔得粉碎。酒香瞬间弥散了开来,弥漫了整间屋子。
老掌柜的,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闻见,也没有看见,他伏在桌子上,又在打瞌睡了。
柜台底下,突然开了一扇小门。一只干枯打皱的手伸出来,轻轻地抚摸着李超渡的大腿。
李超渡踉跄后退着。
柜台的门完全打开了,里面竟坐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老太婆实在是太老了,她坐在柜子里,就像一个风干了的柿子。她的五官黏连在了一起,很难区分清楚了,乍一看,就像是踩烂了的烤山芋。她眼睛眨一眨,才知道她是个活物。她的黝黑地手,瘦的皮包着骨头。老太婆的穿着,却鲜艳夺目。她穿着粉红的裙子,粉红的小袄,绣花的红鞋子。手上还戴着一枚鲜艳夺目的戒指。
李超渡怔住,老太婆却咧嘴在笑:“这么漂亮的小伙子,确实世间少有。老身上了年纪了,否则的话,定要以身相许。”
李超渡伏在门槛上呕吐,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在远远地看着。李超渡的酒已醒了七分,他摸出了一两散碎的银子,大叫着:“老板……付账……”
干瘦老头打了一个呵欠,撩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银子,却又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的酒钱,已有人事先替你付了。”他看也没有看李超渡一眼,朝他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李超渡又吃了一惊,他刚想问个明白,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撞了过来。李超渡把持不住,身子斜斜地飞了出去。他还没有爬起来,小店的大门便砰地一声关起来了。
门外,轻柔的风,轻柔着干裂地黄土地。
李超渡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外面地黄土地上的。他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额上的冷汗便冒了出来。这老头是什么人?还有那穿着怪异的老太婆?李超渡飞一般的狂奔出去。没有目标,只是一个劲狂奔。他总觉得自己是被一根细想操纵的木偶。不管走到哪里,都逃不脱被人控制的命运。他不想被人监视,不想活在别人,为他设置的罗网里。他只想找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李超渡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一个令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