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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魏宁大败而归,灰头土脸及其狼狈,无颜面对前来恭迎的林尚等人。
林尚、孙和相视一笑,遂引着魏宁入帐休息。
刚入帐内,魏宁忙问局势如何。却见林尚、孙和似有默契般具不言语,心中陡然一沉,脸色忽变,“进展不顺吗?”
林尚便将这几日之事尽数告知,当听到越国同意割让广阳一事,不由得勃然大怒,怒斥孙和贪图小利,破坏同盟。
孙和却不以为然的反唇相讥,“汝自命不凡,不听我等之言,非要铤而走险去取瓜州。如今大败,竟还有脸训斥我等!”
魏宁气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狠狠跺脚,仰面长呼。
林尚出来解围,低声劝道魏宁,“大帅何必与他这等小儿置气,如今代郡被我军围困的水泄不通,早已是囊中之物。元路既然贪图那点蝇头小利,为了同盟大局,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魏宁沉吟片刻,看了眼趾高气昂的孙和,轻叹了口气,对林尚道,“既然人家越国都没意见,那咱们自然就无需多言了。”
林尚笑着点头称是,转而问道,“如今大军和归一处,大帅又是如何打算的?”
林尚这话说的隐晦,魏宁却已然听出了其中含义,道,“我一个败军之将,如何还有脸统领三军?自然是全凭公和兄定夺!”
听罢,林尚方才彻底展露笑颜,嘿嘿一笑道,“既如此,林某便不推辞了……”
说完,话锋一转,“这代郡守将欧阳寒着实难缠,早已准备好了与我军死守相抗的准备。既然伯余兄回来了,今夜好生休息着,明日好让那欧阳寒看看陈国‘五虎’的实力。”
大败而归、颜面尽失的魏宁顾不上多想,一听能够雪耻,赶忙拱手答应。
次日一早,魏宁率军亲至城下搦战。
欧阳寒身着刘羽御赐金甲银袍,早于城楼处望见。
知晓魏宁骁勇,本打算坚守。却被刘羽呵斥,“一个韩孝之帐下的降将都能赢他,你却如此畏首畏尾怯战不出,是要见朕让天下人耻笑吗!”
欧阳寒惶恐,赶忙提刀上马去往城下列阵迎敌。
“匹夫猖狂,竟敢扰我代郡!不知爷爷是大徐欧阳寒吗!”欧阳寒见刘羽正在城楼观战,硬着头皮冲魏宁本阵叫骂。
魏宁虽然右臂有伤,却浑然不惧,望了眼城楼处的刘羽后,驾马出阵前大笑道,“吾不知什么大徐将军欧阳寒,只知道徐国南营大率韩孝之!”
“你麻痹的!”
这话简直就是公然在打欧阳寒以及刘羽的脸,如此欧阳寒岂能忍受?
又大喝一声,“你麻痹的!”。当即提刀跃马杀奔。
魏宁挺枪纵马相迎,二人刚战至十合,欧阳寒便深感力不从心,想要卖个破绽溜回本阵。却不及魏宁骁勇异常,一枪横扫惊的欧阳寒战马,那马儿惊慌间失了前蹄,猛地便将欧阳寒掀翻下马。
这一幕被城楼刘羽看个正着,龙颜震怒下喝令城楼弓箭手放箭。
霎那间箭如雨下,魏宁来不及取欧阳寒性命,只得勒马撤回本阵。
这一头欧阳寒倒地,在缓缓爬起的时候不幸被乱箭射中后腿,当即惨呼一声,幸得城楼那群弓箭手反应迅速,见魏宁已退,纷纷停止了放箭。
欧阳寒趁势方才拣回条命,艰难爬上马背逃回城内。
刘羽震怒中猛拍城楼上砖瓦,呵斥全军鸣金收兵。
回至衙上,欧阳寒面如死灰般跪地谢罪。
“饶你妈个头!”
刘羽早已是怒不可遏,猛甩袖袍三步并作两步至欧阳寒面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还觉不解恨,又跨在他的身上突然伸出右掌,冲他来回扇着巴掌。
直到将欧阳寒的脸扇得涨红出血,方才解恨,破口大骂道,“你还真是给朕挣足了见面!你是要天下人都知道朕如此器重的人,竟然还比不上他韩孝之帐下的一个降将吗!”
欧阳寒早已被扇的头晕目眩,口含鲜血的呜呜道,“奴才知错……”
刘羽愤而起身,厉声喝骂道,“知错有个屁用!朕的脸今日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这头蠢货!”
“陛下……”李志赶忙出来解围,劝慰着刘羽,“这已成定局,如何杀这个奴才都解决不了现状……何不留着他的这条狗命,让他戴罪立功呢?”
“戴罪立功?”刘羽笑中带着恨,冷冷的问道,“怎么个戴罪立功法?这头蠢猪今日把朕的脸面都丢尽了,还指望他能够给朕长脸不成吗!”
李志躬身附耳道,“依奴才之见,如今敌军兵合一处,陛下还是暂且退往瓜州为上。”
“放你娘的屁!”刘羽当即驳斥喝骂道,“朕今日已经丢了脸,还想要朕在被天下人耻笑成一个贪生怕死的昏庸之君吗!”
“奴才不是这意思……”李志赶忙跪地谢罪,“奴才全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
“够了!”刘羽面露狰狞,大声嚷道,“韩孝之可以,朕亦可以!”
“陛下息怒……”一旁跪地许久的夏侯进怯怯地说道,“如今敌军士气正盛,我军不可与之硬碰!唯有坚守待援,方能转危为安大破敌军!”
“援军?”刘羽差点没笑出声,转身呵问道,“你告诉朕,援军在哪儿?哪里还有援军!”
“这……”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犯了难。是啊,如今除了许奉仅剩的南营两万军马,哪里还有援军呢?
“末将愿拼死护送陛下突围!”夏侯进视死如归般面色笃定地大声回道,“还望陛下能够回心转意!”
“你特么的!”刘羽一听要让他撤退这件事情就颇为的火大,见夏侯进竟还要逼着自己逃跑,怒火中烧间愤而拔出李志的佩剑,指着夏侯进怒骂道,“尔等竟敢如此轻蔑于朕!在尔等眼里,朕就这么不堪,如此比不上他韩孝之吗!”
夏侯进、欧阳寒及一众护卫的侍卫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刘羽什么都要扯上韩昱,更不管什么事情都非要跟韩昱比出个高下来。
“末将不是那个意思!”夏侯进吓得面色惨白,跪地叩首道,“还望陛下恕罪!”
李志也赶忙劝道,“陛下息怒,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切不可在自乱阵脚!”
眼见刘羽并未真心要斩夏侯进,又见刘羽怒气似消散了些,赶忙轻轻地起身,伸出双手接下了配剑。
既然李志给了台阶,刘羽自然是顺势下了去,深吸几口气平缓些怒气后,问道李志,“你知道朕的心思,该明白当下如何才能让朕重新挣回脸面!”
李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惊谔的一声语塞,毕竟统兵打仗不是如刘羽所想中的那般儿戏胡闹。被刘羽问道该如何挽救,李志哪里知道,只能低头装作在思索,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瞥向一旁夏侯进求救。
夏侯进也明白李志的为难,可自己的能耐自己知道,一般的小打小闹可以应付,但真到了这危急的关头,自己如何能够应对?
遂,故意装作没有领会般低下了头。
等了许久不见回答,刘羽的耐心已被耗尽,冷笑道,“既如此,朕干脆这就出城投降算了,兴许贼寇还能顾及天子颜面,给朕留个全尸!”
“陛下!”
众人听罢,纷纷不住的叩首请罪,就连欧阳寒也跟着呜呜地请罪。
“妈的!平日里跟朕夸夸其谈,恨不能个个都是战神!真到了这关键时刻,却又个个哑巴了!”刘羽恼怒不已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喝道,“都特么的是帮废物、蠢货!”
正当刘羽斥骂间,堂外士卒进来禀告,“魏宁又在城下叫阵!”
“叫叫叫!叫他妈个头!”刘羽越想越恼火,回身呵斥众人道,“你们看看,贼寇又特么的来了,现在该让朕怎么办!”
众人低头沉默,忽然夏侯进想起了一人来,赶忙回道,“陛下,魏宁虽然骁勇,可咱们却也有一人,或能赢他,替陛下找回颜面。”
“谁!”刘羽一听有办法,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夏侯进看了眼欧阳寒,又看了眼李志,结结巴巴的小声回道,“孟……孟义……孟文千……”
“孟义?”刘羽皱起眉头,反复念叨这名字,想了许久才想起是谁来,转而问道欧阳寒,“此人被你关在牢,如今可是无恙?”
欧阳寒的脸已经肿胀,嘴唇发麻地口齿不清,让刘羽出了呜呜声根本听不清一个字。大为光火的怒斥道,“你特妈的是蠢猪吗!说人话竟也不会说了!”
旋即转脸问道李志,“那个……那个叫孟义的如今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李志赶忙道,“虽说受了些皮肉之苦,却应该性命无忧。”
见李志说的模棱两可,刘羽便想要亲眼见见,赶忙喝令李志,“去!现在就去!把这人带来给朕瞧瞧!”
李志不敢怠慢,起身便去牢中提人。
过不多时,刘羽便见孟义蓬头垢面,身着血迹斑斑的破陋囚服,头戴枷锁、手脚具备百斤重的铁链捆绑,步履艰难的缓缓走入堂内。
看着眼前孟义如此凄惨的模样,刘羽眉头深锁的问道,“你就是……南营左将军孟义?”
孟义听见刘羽在问自己,赶忙缓缓跪下,声音沙哑的回道,“末将拜见陛下……”
刘羽又对他上下审视了许久,有些嫌弃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将军如今身体可好?”
孟义强忍着皮肉疼楚,面色惨白的凄楚一笑,“托陛下鸿福,末将……末将无恙……”
“既如此……”刘羽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将军还可披挂上马,迎战敌将否?”
孟义轻轻点头,“愿为陛下分忧解危!”
见孟义如此笃定,刘羽心里却还是没底,赶忙令李志入前,轻声问道,“就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能行吗!”
李志却一脸肯定的躬身回道,“此人乃京江孟文千,使得一杆断魂枪,打遍天下几无敌手!陛下如若不信,只管先叫他去试试,如若不幸战死也自是他的命,我们除了再折损些士气以外,也没多少损失。”
刘羽听闻,方才应允。当即传令孟义即刻披甲上马,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