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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的蒋唯一让陈念念暗暗一抖,半晌不敢吭声,脸上除了惧怕外,更多的是震惊。
当年那个一本正经,总是笑脸迎人的蒋唯一,发起火来居然吓人。
“陈念念,你变了。”蒋唯一知晓自己吓到对方了,忽的心头一软,手上的力道不禁软下了几分。“你变得让我觉得可怕。”
变的快跟李凤仙差不多了。
陈念念一呆,脑中的念头四溢。蒋唯一的落寞神情,竟让她有些心疼。她说:“我.....”
“你干什么!别碰我闺女。快放开她!”李凤仙怪叫一声,整个人扑向蒋唯一,张牙舞爪的模样,似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陈勇也不是能忍住气的主儿,他从床上翻身下来,与老妈一起冲向蒋唯一。
“对不起。”陈念念微微低头,心头的不舒服,使她道歉。
直至此时,蒋唯一也察觉到了这声道歉中的万般无奈。
陈念念被拉开,蒋唯一还处于愣神状态。
陈勇钻了空子,从背后反擒住蒋唯一的双臂。李凤仙使出吃奶的劲儿,用保养的过分精致的长指甲在蒋唯一脸上一顿招呼。
“臭小子,你特么好大的胆子,先打了我儿子不说,现在还敢在我面前威胁我女儿,我看你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骂人先骂娘,打人先打脸。
这是李凤仙的一贯作风。
“啊!”蒋唯一在疼痛的刺激下清醒过来,当他察觉到自身处境时,人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任人宰割。
瞧情形不对,蒋父蒋母连忙上前阻拦。陈念念也跟着去拉李凤仙,连连惊呼:“妈,你别这样!”
反倒是陈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坐在床边看戏,愣是没动弹半分,好像面前乱成一团的人,与他无半分关系。
往昔静谧的病房,在此刻彻底炸开了锅。
不光是两家人的打斗谩骂之声,还有其他病人的呵斥和劝和之声,接连不断的从病房中响起。
喧闹的气氛,似是要把医院的屋顶掀翻。
“都给我住手!”忽的,一声爆喝在病房内响起。
众人保持着争执的姿态,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刘瑞兴挽着双臂,脸色阴郁的盯着他们两家人。
刘瑞兴说:“这里是医院,不是什么农家大院。你们再继续这样闹下去,我们医院的声誉还要不要了?我让你们住进来,是看在念念这个老同学的面子上,你们现在这是闹得哪一出!”
陈念念松开拉扯李凤仙的手,赶忙低头躬身道歉:“对不起医生,实在对不起。”
李凤仙意识到自己的事态,遂即眼珠一转,赶紧住了手,站得远了些。
她冲刘瑞兴扮起可怜道:“诶呀,瑞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这情况。我家就勇儿这一个男孩,眼看他被打成这样,怎么能忍得了呢。”
说着,她指向还被陈勇架着的蒋唯一道:“再加上这始作俑者敢做不敢认,真是把我气到了,所以才没忍住动了手。实在不是故意想闹事的。”
刘瑞兴瞥了眼蒋唯一。
蒋唯一回看着他,默不吭声,应是懒得再与陈家人争论此事。
刘瑞兴掏出口袋中的钢笔,走到床边把病历拿起来翻阅。他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你们能在医院闹事的理由。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病人的休息了。”
说罢,他在病历上写写画画,笔尖重重在最后一页点了下。他说:“陈勇在这里休息的够久了,反正本来就不是啥大事儿。你们去把费用缴纳了,办理出院吧。”
听到这里,蒋唯一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李凤仙这是算好了时间,把他父母叫过来缴诊疗费的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李凤仙便两步挪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低声呜咽起来。
她道:“瑞兴啊,你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嘛,这蒋家人敢做不敢认,肯定是不愿出这费用的。我们陈家是穷苦人家,哪里出得起贵院的诊疗费用啊。”
刘瑞兴不悦的皱皱眉,他虽然之前追求过陈念念一段时间,但跟李凤仙可不熟啊,怎么这李凤仙叫他叫的这么亲热。
听起来真是反胃。
念在她是老同学妈妈的份上,他才一直没有开口提醒。
李凤仙看刘瑞兴反应不大,顿时哭喊的更加卖力,她说:“呜呜,瑞兴你可要给我们评评理啊,这蒋家的混小子真不是人,玩腻了我家念念后,就想和她分手。
十年啊,我家念念和他好了十年了,他怎么能如此薄情。
我家念念不同意,去找他说这事儿,没想到他不但推倒念念,还打了我儿子。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啊,都没人出来主持王法了吗?”
可怜是卖给所有人看的,病房中的其他病人,通过这段讲述,也对事情的经过多了一分了解。
他们纷纷对陈家投去同情的目光,也在这一刻谅解了李凤仙大闹病房的事情。
甚至连刘瑞兴也转头看向蒋唯一,朝他投去探寻的目光,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从陈念念的口中,听到一丝两人闹分手的风声。
“呵。”蒋唯一冷哼出声,怒极反笑。
李凤仙这活蹦乱跳的样儿哪里像,刚刚胃穿孔痊愈的病人?
同时,蒋唯一暗叹李凤仙这工作做得挺周全啊,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还搏了一波同情。
现在所有的不好,都落在了他蒋家人的头上。
“你笑屁啊,想吃我的拳头吗?”陈勇低头凑在蒋唯一的耳边,咬牙切齿道。“这事儿我跟你没完,如果不是这儿人多,看我打不死你。”
“丧家之犬还搁这儿跟我叫唤?想让我家掏医药费对吧?”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蒋唯一低吟一句,双手反伸瞬间勾住陈勇的后脑勺,一个躬身就把对方掀翻在地。
陈勇倒在地上,尾椎骨先落地的疼痛使他哀鸣出声。捂着屁股胡乱挣扎的他,完美诠释了‘狼狈不堪’一词。
“呀!”
整个屋子中,除了吃惊大骇的人外,就数李凤仙的惊叫声最为刺耳。
“好啊,我掏,如果你们陈家硬说是我先出手打人的话,那我就把这句话变成现实。”蒋唯一话毕,一脚踏到陈勇的手上。
陈勇疼得龇牙咧嘴。
“想要诊疗费?行啊,给你们。”蒋唯一掏出从衣服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质卡片,他甩到陈勇的背上道:“卡是定制的,没有密码,拿去缴费吧。顺便让陈勇多住几天,好好享受享受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享受到的贵族医院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