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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忽然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美少女给他脑袋来了一下的时候,现在想来后脑还阵阵疼痛。
“搞什么鬼...我不会被绑架了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学生,安琪那身病怏怏的器官全卖了都不值几个钱,绑架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安琪揉弄着头,让自己舒服了些,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个杂物间,拖把、水桶等物件到处堆放,没有窗户,大门紧锁。黯淡的白炽灯下,可以看到墙上有一个老旧的气扇在隆隆作响。
而自己的身上依然穿着那件两天没换的李宁运动衫,牛仔裤磨得半边白,只是脚腕上多了个金属镣铐,细长的锁链蜿蜒到墙边,将自己固定在原地。
安琪尝试挣脱了下,然而镣铐锁得很稳,并没什么机会,可安琪忽然察觉到口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晃得沉重。
将手插进口袋里,安琪的眉毛不自禁地跳动。
他摸到了一个异样的坚硬形状,那轮廓与手感...貌似是一把手枪?
安琪的记忆里自己可没有携带武器放学回家的内容,他警觉地朝四面的天花板扫视一遍,不会是哪个人装了摄像头想拍自己的持枪画面,来陷害自己吧。
而且在口袋里左摸右摸,这枪没有保险也没有卡笋,判断不出是什么型号,这玩意真的不是玩具么...
空气中,响起一声低沉的咳嗽。
安琪悚然一惊,这才觉在对面赫然还缩着一个人。
那是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人,西装革履,看行头比自己这穷狗学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他的脚上同样戴着镣铐,整个人缩在一堆杂物旁,简直就像是躲着安琪一样。
看到安琪现了他,男人不一言,同样回以阴郁的目光。
安琪本想张口打个招呼,愕然注意到男人的手也紧紧插在上衣口袋里,貌似在握着什么,于是警觉地闭上了嘴,挪远了些。
搞什么,绑了两个人关到一起,每人一把枪,是要玩电锯惊魂么?
沉闷,唯有排气扇在兀自欢呼。
忽然,门上的一块墙壁自动分开,浮现出一台上世纪才有的24英寸电视机。
电视屏幕上雪花闪动,待信号接通后,出现的却是一个诡异的人偶。
这人偶穿着小西服,打着红色的蝴蝶结领带,脸上笑容诡异,假冒的瞳孔盯着二人,嘴唇开阖。
安琪看得头皮微凉,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比利娃娃...
“电锯惊魂”,一部惊悚类型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名为“竖锯门”的地下组织,将各个职业的人绑架到一块,逼迫他们从事涉及死亡、自残方面的残酷游戏,希望他们在游戏中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而比利娃娃...正是主办方每次介绍游戏规则时所用的代言物。
不等安琪胡思乱想,比利娃娃已微笑地开口道:“两位,你们好,我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真是电影里的台词啊...
安琪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紧盯着那只诡异的人偶。
要是事后现是什么人的恶作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在各自的生活中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只要能满足自己就不会在意他人的死活。”比利娃娃的合成音毫无波动,宛若神祗。
安琪余光瞟过对面,男人听到比利娃娃的评价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倾听。
“现在,另一个你就坐在你的面前。你们的脚被锁住,而解开的钥匙就挂在你们的胸前。”
闻言,安琪下意识地低头,现胸前确实有一把小小的钥匙挂在脖子上,插在衣服中,因为紧贴着脖颈,方才居然没现。
电视屏幕的画面一变,转到一处与安琪所在同样的密室,只是那处的排气扇已停止转动,孔道正在不断地往室内灌入某种白烟。
“五分钟后,这座密室里就会被灌入神经毒气。但是请注意一点,我在你们的脑中安装了微型炸弹,你们二人中谁先解开自己的镣铐,他的脑袋就会生一场小小的烟花。”
画面逐渐被白烟所笼罩,灰蒙蒙地一片,随即又是一变,两张cT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两张颅脑的cT,在后脑的某块极小阴影上,被人用红圈给标了出来。
“你们为自己活了一辈子,现在正好有一次机会为他人而活,生或死,做出你们的选择。”
念完所有的话语后,比利娃娃没有任何给人提问的意思,直接消失,屏幕上只留下几个鲜红的数字在不断跳动。
4:59:59
还有五分钟。
安琪喉头滚动,将因紧张诞出的唾液吞下,刚想回头与男人交流一番,却现男人正如野兽般盯着自己。
也是,这种情况怕是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所以懒得和我多嘴了是吧。
见状,安琪便不再废话,眯起眼看看对方准备怎么做。
二人再次安静对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安琪还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对手却行动了。
男人不再看过来,转身扑入旁边的杂物堆,一顿乱翻,片刻后从中抽出了什么东西。
找到的瞬间,男人的神色一下放松,一下又有些狰狞。
那是一把生锈的锯子。
安琪只看了一眼,马上捂住嘴扭开了头,他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了。
耳边传来一种令人恶心的嘎吱声,好像工人切割着木头那般,只是安琪一想到男人真正在锯着什么,脚便有些软。
嘎吱。
嘎吱嘎吱。
“...啊!”
男人终于喊出了第一句话,那里面充满了痛苦和疯狂...或许还有解脱?
安琪死死盯着画面上的时间倒数,良久,当数字跳动到还剩三分三十秒时,他总算鼓起勇气看了回去。
满地都是血。
男人虚脱地靠在墙边,一块满是牙印的破布跌在胸前,他自由了。
他的脚依旧穿着皮鞋,被镣铐锁住,可它已离开了主人,横倒在地上,血光潾潾的红肉中,点点白骨森然。
“拜托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怎么给我分到这种狠人?”
安琪捂着嘴,尽量不看那触目惊心的场面,他当然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没人愿意牺牲自己的话那就只能两人一起死了...不过脚虽然被困住,不代表无法逃脱。
不要脚不就可以了?
脚还被锁在那,男人没有违反规则,自然可以从容离开密室。
如果真是电锯惊魂的话...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过关方法呢。
安琪看了自己的脚一眼,还是狠不下心,抬头一看,却是一愣。
男人锯断了自己的脚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在杂物堆里翻找起来...碎铁片,抹布,扫帚,当安琪反应过来时,男人居然已经组装好一个简易长矛,爬向自己这边。
“诶,你这是要?”
下一刻,爬到了附近的男人就端起长矛,朝自己刺来。
安琪愣愣地抬手一挡,矛尖正插在自己左小臂上。安琪大叫一声,还未等用手去拔,男人就把矛抽了出来,预备再刺。
这是要杀了自己啊!
“你做什么?”安琪怒吼一声,整个人朝一边蹭开,手在口袋中已握紧枪柄,一抽便抽了出来。
男人现安琪手上忽然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待看清了后,瞬间就呆滞在了那,连手上的攻击动作都忘了。
安琪第一次打量起手上的枪,这东西的样式很奇怪,安琪从未在任何枪械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型号,它的表面是光秃秃的,没有显著的标志,材质甚至出一种异样的紫光,仿佛是活的一般微微蠕动。
愣了一会儿,安琪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与人死斗,连忙按照网上看到的姿势,像模像样地虎口对正握把,没受伤的手奋力拉动枪机,只听清脆的一响,子弹成功上膛。
“我靠,这东西连保险都没有哦...”
安琪嘟哝了一声,将准星和照门对准了男人的眉心,手指伸入护圈,轻放在扳机上。
男人一个激灵,目中凶光横闪,抱矛便要再刺。
“...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
安琪余光瞟到时间还有两分钟,再不犹豫,大喝着就扣下扳机。
枪本身就很沉重,射的刹那震得整个人都往后一缩,随着滚烫的弹壳从枪中抛出,男人的脸上立马爆出一片灿烂的红花。
击穿人的头骨大约需要五十焦耳的力量,这枪的枪口动能感觉和****式差不多,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子弹如穿奶酪般狠狠砸进了男人的鼻梁,在脑浆中剧烈搅拌之后从后脑勺破壳而出。
豆腐脑般的脑浆混着血液挥洒,安琪没时间恶心,捂着嘴就将男人的尸体翻过来,一把扯下他胸前的钥匙,然后朝对面的断脚爬去。
除了血腥味,室内很快便充斥了一种骚臭,男人在死亡的时候括约肌失效,失禁后污染了空气。
安琪强行忍住胃中的翻腾。翻过断脚,正对着锁孔,忽然他眼皮一跳,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钥匙,将两把钥匙放到眼前比较起来。
“打磨得很简单,形状差不多,所以说任何一把钥匙都能开两把锁吗?”
安琪冷冷地回头看向尸体,他明白男人为什么脱困还要杀他了,一定也是想到了每一把钥匙都能开两把锁的可能。
如果他先离开后,留下的安琪可能先会爬过来打开男人的锁,于是他就想直接灭口了。
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就果断地去杀人。
再加上前面那么干脆的自残...这货在外边定不简单。
幸亏他没料到安琪会有把枪。
安琪呼了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旋。
“砰。”
一声低闷的爆响,男人还算完好的脑袋顷刻爆开,在正对的墙面洒出一片瑰丽的红白画作。
“诶,真是有炸弹啊,那我脑袋里的怎么办?”安琪面色微抖,解开了自己的镣铐,刚要离开密室,却又停下了脚步。
随后,他俯身下去,搜起了男人尸体的口袋。
最开始的时候,男人和自己一样手插着口袋,证明他也被游戏主办者塞了什么东西。
但和安琪不一样,那不是枪,否则早就掏出来用了。
事实上,安琪起初也是以为男人拥有一把枪,毕竟自己有枪,想到对方也有枪属正常。
但反过来想,男人拥有的可能是一种非致命的东西,推己及彼,男人才以为安琪有的也是属于非致命的物品,因此才没有防备...
“找到了。”
安琪的手上,正挂着一道长长的项链,柔弱的丝线穿过无数的小珍珠,最后绑在一块拇指大小的贝壳上。
看上去像是滨海批市场上常见的东西,并不名贵,也不知道男人紧紧握着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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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安琪才想起马上密室内就要被灌毒气了,连忙收起项链,快步朝大门走去,门似乎没什么机关,安琪把手放在把手上,小心地往下一压,门便自然而然地打开了。
门外同样是个狭小的房间,却比身后的密室整洁多了,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正中央升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台。
台上,两只纯黑色的电子腕表正安静地躺在那儿,并排不语。
安琪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便走出去将门关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活下来了,活...
“恭喜,第一关通过,做得不错。”
忽然,脑海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语气间还带着几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