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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镜、白梦晴、林镜的夫君,三个妖神之类的面面相觑,气氛一顿陷入了尴尬,女儿八百岁了,父母得有多大,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三个老祖宗团聚的奇景……
骞驮的怒吼声打破了沉默的尴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骞驮前所未有的谨慎,一点点向我们走过来,他喊道:“又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神仙,怎么就这么喜欢管人间的事情?”
“又是你这个脏东西,上次在你身上留了几条印子你是一点记性都没长?”
“我一直在等着你出现的这一刻,找你算当年的账!”说着骞驮身上的红纹扭曲变化,后背如同野兽般弓起,从他的背中,钻出一只暗红色的野兽!初现形时尚小,待完全钻出来之后,蜷曲的野兽越变越大,竟然也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兽,大小如同郁垒的麒麟一般,血红的双眼如铜铃,头顶有一只角,身上的黑色花纹如同花豹,五条细长的尾巴摆动竖起,就像猫科动物即将进攻的动作。
“镜,你带他们避避,我来解决这些个缠人的东西。”
林镜挥了挥手臂,一团冰雪包裹着我们三个飞到远处,方才所在之地竟然被几道凭空升起的巨大冰墙阻隔,抬头望不到尽头。我听到了惊心动魄的野兽吼叫声,声音如同击碎岩石,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怪物……”我自言自语地问,没想到林镜立刻说道:“这是狰,和麒麟是同一时期的古兽,当年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是躲到须弥山去了。”
想起来麒麟也许也像方才那样一直躲在郁垒体内?
我问道:“这些古兽,原本也是人间的么?”
“说来惭愧,上古时期人类刚刚出现后,这些古兽就被封印在人界和仙界相交的太虚之境,本由我夫君看守,但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太虚之境大乱,跑到了人间来。”
我惊奇地看着她,仿佛在听传说故事,她接着说:“人间大乱,须弥海倾覆,阿修罗、人、鬼、神、妖混作一团,好不容易暂且平息了混乱,蛰伏的古兽倒是隐匿在四处,人间、地狱,这样看来须弥山也有不少。”
“所以,你的夫君也算是上古的神仙?”
“妖神、妖怪、神仙,叫什么都无妨,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夫君。”
我有些羡慕地看着林镜,我真该学学她,说起郁垒的时候,我能像她一样坦然该多好,但想要如此,前提是抛弃作为人的一切,比如生命……
“晚辈……”白梦晴突然张口说道,“这边估计很快就了结了,那个小道士我们会看着别让他死了,你现在体内法力充盈,我给你指路,快去你想去的那里吧!”
“前辈,多谢!”我突然发现玄冰剑还在我手中,林镜笑着说:“我夫君已来,我便用不着这把剑了,先借你用便是。”
“嗯,我会好好使用的!”
白梦晴说:“随我的羽毛去。”
几片羽毛出现在我面前,盘旋飞舞了片刻之后,向着一个方向飞去,我乘着冰雪去追羽毛,发现自己轻盈迅速,是林镜的法术混在了我的冰雪中。
在城市上空穿梭,我看到了下面的车辆和行人,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天空的异样,交通混乱,气温异常,不知何处来的震动和巨响,人们也许会恐慌是不是地震之类的天灾,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半空的浓雾之上,金光撞击着,是菩萨和苏摩在打斗,仿佛整个天幕都在颤抖,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我追寻着羽毛,直到看见郁垒和多罗缠斗在一起的身影,从骞驮的狰我想到郁垒的麒麟和多罗的蜈蚣,但未见到那两只巨兽。
郁垒和多罗伤痕累累,能看出是更深的伤痕逐渐恢复的结果,打了这么久,已经看不出谁占上风,简直是史诗级的势均力敌。
多罗看到了我,对郁垒说:“这么多年来你被阎浮提变得越来越软弱,当年你作为阿修罗王之首,双手沾满了鲜血,也是乞叉底蘖沙和你打了七天七夜才将你打败。你的软弱究竟是因为乞叉底蘖沙的封印削弱了力量,还是因为她呢?”
多罗突然巧妙地在空中转身,进而向我的方向纵身一跃,我早就在提防他,法力从腹中而来充盈全身,视线转瞬昏暗,看见了他的法术轮廓,也看清了郁垒的动作,他要从侧面拦截多罗。
我终于知道,这些轮廓不是我双眼所见,而是他们运用法术时,产生的波动透过空气中细小的微尘传达到我全部的感觉神经中,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又好似风拂过羽毛的感觉……我突然明白,远古祖先的鸟妖,他们就是靠这种感官而战斗的。
后退躲避?
不,我已经看清了多罗的动作,他不是要攻击我,郁垒在冲过来救我的那一瞬已经暴露了软肋,多罗的千只手臂在黑暗中好似黑影突然生长,仿佛恶魔般的指尖并拢仿佛剑刃,攻向郁垒的侧腹。
此时我已冲向郁垒,郁垒看到我手中的剑,似乎和我达成了默契,猛地向下移动,在我和郁垒几乎撞到一起的同时,多罗的魔手刺破了郁垒护住我的肩膀,我猛地挥剑向上一挑,如同切到骨头般的顿挫感,但还是切掉了一截黑色的手臂,没有血迹,半截诡异的手臂向地面坠落。
多罗收回了千手,他的背后有些僵硬,愤怒地看着我,向后飞去拉开了距离,说道:“这就是当年重创骞驮的那把剑,小姑娘,你倒是挺有本事啊!”
我没有回他的话,郁垒似乎对那把剑有些抗拒,我把剑刃离得和他稍微远些,说:“这把剑,也许能杀死多罗。”
郁垒说:“没想到连上古的神仙也回来了。”
“嗯,在骞驮和婆雅那边。”
“这把剑杀过人、鬼、妖、魔、神,除了你祖先的血统之外,谁都碰不得,也当真是你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我下意识地提剑,看了看剑身中间染血的白色玉石,反射出我此刻的容貌,吓了一跳——银白的长发飞舞着,脸上写满了杀意,整个眼睛,连同眼白一同变成了冰蓝色。